林疏棠一把推开他,眼神躲闪,“拿去吃吧,哼!”
话落,她便重新坐回到了锦杌上,手里重新拿起瓷勺开始喝粥。
顾砚修咬着手里的红糖馒头,神情自若地看着她,“想不想知道有关采花贼的事儿?”
林疏棠抬起眼皮乜了他一眼,“怎么,二爷得了好吃的找不到话和我聊天便准备和我聊起案子来了?”
顾砚修冁然而笑,回:“我看你总和春祺聊些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八卦,很是有一番意趣,况且我如今说的这件事情也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你难道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夫人。”
他念着‘夫人’二字时缱绻婉转,如恋人之间呢喃在唇间的温柔情话,眼眸含笑,微扬起的眉尾带着说不上来的凛冽,他握着那只馒头,连指尖都泛着轻微的红。
这是个狐狸精。
林疏棠耳根发着烫,她又想到了两人敦伦之时他也这样握住她的……,两人在床笫之间甚少说情话,无非是怪他急要么怪她紧张。
如今脑海里不合时宜出现那些香\/艳的画面,她不禁颤了颤眼睫。
两人似乎有段时间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了,她咬了一口燕窝糕,融化在嘴里的甜腻令她微微皱起了眉,“这糖放多了,让下次厨房里的人少放些。”
春祺不知道为什么提到了这个但还是应了一句。
“你说吧,我倒是要听听有什么不一样的。”林疏棠不疾不徐地说了一句,而后端着茶漱口。
“你一定想不到这采花贼和鹿家的人还有牵扯。”顾砚修将馒头吃完后,用湿帕子细细擦拭着手指上的糖渍。
“鹿家?是那个鹿太傅吗?”
顾砚修微微挑着眉,“不然还能是哪个鹿家。”
林疏棠见他马上要把这真相立刻说出来,立刻抬手示意他停止,而后缓声道:“让我来猜猜这鹿家在这其中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如果是幕后主使,那何必要绑着自己的女儿犯陷呢?为了阉人耳目吗,而且看鹿枝宁那样子也不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如果是帮凶,那么她的女儿为什么会被绑走,是和幕后主使争执后发生了分歧吗?
无论怎么说也说不通,除了……
顾砚修没有开口而是等着她继续说。
“他可能是帮凶,但不完全是?”林疏棠不大确信地说道。
顾砚修将帕子丢回黑漆缠枝托盘里,“你猜对了一半。”
他长叹了口气,随即看向窗外,此时的春日,花木扶疏,连同养在鱼缸里的鱼都比往常要鲜活灵动许多,这样的季节多雨水,雨落得多,令人也容易神志恍惚。
想起牢狱中刘琪那懊恼的神色,他也只是垂下了眼睫,选择性地忽略了那些不属于他的痛苦。
“等我沐浴更衣完后便告诉你,这件事情要查清楚,就不能草草了事了。”顾砚修站起身,那边林疏棠精准无误地抓住了他的袖子,“哪里有人讲话只讲一半的?”
顾砚修微微俯身盯着她澄亮的眼眸,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近的连呼吸都听的见,却见他倏地笑了下,“那我现在告诉你,有什么报酬吗?”
林疏棠眨巴了下眼睛,不禁觉得有些美色惑人,视线不禁凝在了那瓣薄唇上,她说:“你想要什么报酬?”
“例如给我做一顿饭?”
话落,温热湿润的吻便落在了他唇角处,“饭我可做不好,一个香吻,就当做是报酬了吧。”
“不成体统。”说这话的顾砚修语气并不强势,带着轻轻的责怪,他那张脸红的都蔓延到了脖颈处。
林疏棠看着他这模样觉得有趣极了,和逗小狗似的好玩儿。
她就知道顾砚修这么讲规矩,定然是不喜欢她这样大胆的。
果然,顾砚修不再提起报酬的事情,只说:“这鹿家的二公子便是曾经的采花贼,现在的采花贼名叫刘琪……”
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和林疏棠讲述了一遍后,而后转过身,道:“至于真正的幕后主使要不要我继续查下去,怕是得圣上裁定了。”
林疏棠没想到这鹿家都是一家子风气不正的,她端起鱼饵,走到鱼缸面前便开始喂鱼,她看着远处的天幕,只是新奇,才亮的天此刻却是完全黑了下来……
这一天林疏棠都没怎么见顾砚修,直至屋里掌灯后这才看到人从月洞门外穿了回来。
林疏棠才用完膳沐浴好,头发湿漉漉的垂落在后,春祺替她绞干了头发,见到顾砚修便上前行礼,“二爷,晚膳和水都备好了。”
“我知道了。”顾砚修颔首,目光却是落在了内室林疏棠的身上。
林疏棠睡在美人榻上,浓长的墨发如绸缎般铺洒开来,因着站了水的缘故,后颈处都没墨发掩盖,纤细白皙的那一截脖颈像是支出来的桔梗花,水嫩新鲜,令人忍不住上手把玩一番。
他靠的近了些,拿过春祺手里的干帕子便给林疏棠擦拭着头发。
林疏棠本来觉得有些昏昏欲睡的,这下发现给她擦头发的人力道似乎是重了些,不禁侧过脸小声咕哝道:“你要把头发都薅秃噜皮吗?”
顾砚修闻言也是放轻了些手劲。
林素棠闻到那熟悉的清冽雪松香,不由得睁开了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可能是刚刚醒过来的缘故,她的嗓音带着些许的绵软,像是吃了一口甜到粘牙的年糕。
顾砚修指腹轻轻捻着她的湿发,闷闷地‘嗯’了一声。
“皇上怎么说?”
顾砚修将她鬓边的碎发拢到而后,垂落的眼皮下深邃眼眸里带着些许温柔,“女子不得干政。”
“哼,老古板,这还不是你说这件事和我也有关系,所以我才多问了你几句的。你要是不想说,那便算了。”林疏棠懒懒地说着,她只觉得刚才在耳房里的水池里待得时间太久了,有些口干舌燥。
“你去帮我倒杯茶来。”
她指挥的极为熟练。
顾砚修也没反驳,给她倒了杯茶。
林疏棠有些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他进宫一趟后整个人变得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