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陡然想到上次喝醉对傅沉舟的承诺产生的后果，脸“唰——”的红了，低下头用勺子戳了戳汤里的豆腐。
“也……也不是什么都可以。”
傅沉舟忍着笑，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她碗里。
“跟你开玩笑的，好好吃饭。”
苏晚还是垂着头，夹起那块鱼肉吃了。
“嗯。”
——
隔天，苏晚照例去了剧组。
今天白芊芊到得准时，拍戏也老老实实的。
她心想，已经第二天了，如果白芊芊后面能一直这么老实，那完成这份工作应该不是很难。
一般来说，很多设计师都需要观察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定稿，但她观察力好，也比较敏锐，再观察两天，就能把贴合白芊芊形象的珠宝设计出来了。
“不对啊。”
正这么想着，叼着一袋牛奶的顾雪意走到她身侧，她偏头看去。
“哪里不对？”
顾雪意摩挲着下巴，“她平时没那么老实，突然这样，肯定有鬼。”
苏晚沉思片刻，倒也没有否认什么。
“那我小心点。”
的确，白芊芊今天老实得一反常态。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得打起精神来应付白芊芊。
要是顺利的话，她再待两天，这样就能给李太太交差了。
当初李太太这么帮她，她自然也希望这次的合作能够顺利进行。
顾雪意特别仗义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要是她敢偷摸对你怎么样，你就告诉姐，姐帮你收拾她！”
苏晚应下来，“好，谢谢雪意姐。”
两人凑在一起说话的模样被不远处的白芊芊看在眼里。
她靠在躺椅上，眼神阴冷的看了苏晚的方向一眼后，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小助理。
接收到她的目光，小助理靠过去。
“白老师，都准备好了。”
白芊芊拉下墨镜，把自己的眼睛遮住。
“很好，记得安排好，不要出了差错。”
小助理跟她最久，也了解她，闻言点了点头。
“白老师，我办事，你放心。”
白芊芊摆摆手，“去吧。”
转眼到了下午。
今天需要拍的戏份不多，剧组四点半就散场了。
苏晚拿了帆布包和水瓶，正打算像平时那样离开，就被人叫住了。
“苏设计师。”
她回头望去，是白芊芊的助理之一，平时跟在白芊芊身边，经常对她横眉竖眼，她脸色沉寂了一瞬，淡淡问道。
“有事？”
小助理此刻倒是面上带笑。
“是这样的苏设计师，我们白老师说有些珠宝方面的建议想跟你提一提，她现在就在休息室里，麻烦你过去一趟。”
看到她的模样，苏晚脑海里立刻跳出“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几个字来。
但小助理说的，跟她的工作有关，她推拒不了，所以最后她还是去了。
来到休息室，苏晚看过去，白芊芊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似是听见了进门的声音，她抬头看了眼，看到她，便把手机放了下去。
“苏设计师，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苏晚扯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
“不是谈关于珠宝设计方面的问题，我为什么不敢来呢？还是说白小姐想做什么，如果是，那就一次性来个痛快，大家都是成年人，这样吞吞吐吐挺没劲的。”
白芊芊略有些诧异看了她一眼。
“想不到你还挺直接的，不过让你失望了，我是真有关于珠宝设计方面的问题跟你谈谈，万一你设计得不好，那岂不是也连带着影响我在粉丝心目中的形象？毕竟我是明星，我可不想做自毁形象的事情。”
苏晚听完，在她对面坐下来，从善如流的从包里掏出笔和笔记本。
“把你的要求说出来，我记着。”
白芊芊还真提了几条建议。
她性格张扬，在外却不能浮夸，只能从珠宝上费点心思。
这几条建议，更是把这一点展现得淋漓尽致。
苏晚先前也有考虑到她的要求，因此这些要求对于她来说不算难，她在本子上一条条记录下来后才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到时候画设计稿的时候，我会适当增加这些元素。”
白芊芊点了点头，看上去还挺满意的。
苏晚问道，“还有其他要求吗？”
“没有了。”白芊芊摇头，眼看苏晚起身就要走，她立刻站起来喊道。
“等等！”
苏晚顿住脚步，回过头来朝白芊芊看过去。
“还有事？”
白芊芊靠在墙边，环抱着双臂，以一种极度挑衅的姿态看着苏晚。
此时此刻，她的那副虚伪的面具悉数褪去，露出赤果果的恶意来。
“你不会以为，我真只是叫你来讨论珠宝设计的事情吧？”
苏晚面色平静，没有丝毫的起伏。
“直说吧，你想做什么？”
白芊芊晃了晃自己的手机，“给你看点好东西。”
苏晚站在原地没说话，等待后续。
只见白芊芊在手机上点了点，屏幕上很快出现一个画面。
画面是在天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围栏边，身体摇摇欲坠，那张儒雅的脸透着绝望和灰败。
竟然是她爸！
苏晚瞳孔骤然紧缩，垂在身侧的指尖紧紧攥在了一起，她看向白芊芊，眼睛泛红，情绪是少见的失控。
“白芊芊，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急呀。”白芊芊的语调是慢悠悠的。
“继续看。”
苏晚想控制住自己的视线，可眼睛却像是黏在了屏幕上，根本就移不开。
这时，坐在围栏边的人突然情绪激烈。
而后闭上眼睛，纵身跳下了高楼。
“砰——”
白芊芊突然笑着说了这么一声。
“你爸爸摔下去了，成了肉泥，要看看现场吗？”
苏晚脸色倏然变得苍白，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握成拳头的指尖，却抑制不住的抖。
白芊芊见状，心里终于产生报复的快意，阴翳着一张脸，拿手机靠近苏晚。
“听说，你爸在破产之后也坚持了几个月，但最后还是受不了精神压力跳楼了，你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