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
秦钧那双冷漠的黑眸沉沉地落在司淮之的脸上,比起审视更像是看穿了其游刃有余表象下急躁的了然。
“这不是生意,”他平静地表示,“我不会跟你合作。”
没有人喜欢看到乱七八糟的人整天在自己心上人面前晃,但就像是秦钧说的那样,从他底线一退再退,意识到自己早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时起,他就知道感情和生意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生意或许可以通过手段通过合作达成资源互补,填补那些特定的短板缺口,但感情不一样。
感情需要的是被真实地看见,而非通过内部竞争不断筛选出一个最优解。
听到他的话,司淮之不由挑了挑眉:“你这家伙……这话说得我像个坏人似的。”
这种事他当然知道,生意或许可以通过手段通过合作达成资源互补,填补那些特定的短板缺口,但感情不一样。
可这也要分情况。
如果说一对一这么搞当然没什么,慢慢培养感情就是了,但现在问题是周围阿猫阿狗到处都是,主人的精力有限,照顾不到每一只,那么作为一个合格的宠物,是不是就应该主动出击为自己谋求福利呢?
不说把其他猫猫狗狗赶出去,至少也得成为最受宠的那一只吧?
“感情当然不是生意,但也有相似的部分,”司淮之慢条斯理地表示,“比如需要用心地经营,长期地维护。”
见秦钧没有反对,司淮之继续道:“可经营的前提是要有市场,现在的市场不光过度饱和,还因为竞争者的互相牵制,宛如一潭死水……”
经过司淮之对冉蓁的观察,他发现只要他们之中没有人去主动做什么,她就不会想到把心思放在情情爱爱上。
那些爱情故事里男女主随便的一个小举动,就能让对方在深夜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但放在冉蓁这里,司淮之觉得,她的样衣大半夜被老鼠啃了,说不定都比他一句暧昧的暗示更让她睡不着。
不用说不定,不如说肯定是这样。
工作上遇到问题,她:不行,得今天就立刻解决。
得到一个真情告白,她:事已至此,先睡吧。
然后第二天她就会彻底抛在脑后,当然,如果她被告白的当时没有回复的话,第二天她还会抽时间给个回复,接着继续投入工作。
是的,这是司淮之自己的亲身体会。
虽然从一开始他的坦白就目的不纯,本就不是为了得到回复,而是为了让她把心思更多的放在自己身上,省得被那个演戏的勾住魂。
但她连烦恼的过程都省去了,着实是出乎了司淮之的意料。
也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在着急了起来
感情的推动需要拉扯。
哪怕向她表明了心意,她也不会去花功夫去揣测他们平时在想什么,那么什么都不做的话,就等于是在浪费时间。
“想要让死水‘活’起来,就需要一个变数。”
司淮之说着,心里都忍不住感到烦躁。
都怪这些满足现状的家伙。
虽然不清楚这些人里面哪些是第一个向她表明心意的,但是司淮之很肯定,她第一次接受到表白时,绝不会是面对他表白时那样的反应。
一定是那个人的疯狂让步,紧接着后来者居上,于是她就被三番五次的表白给搞习惯了。
司淮之想想都忍不住咬牙切齿,如果让他当那第一个,他就绝对不会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但事已至此,他甚至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他自己嗅觉不够灵敏,没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嗅出自己未来认定的主人的味道。
住在她家里的那三个,但凡任何一个人换成他,司淮之都有把握不会让情况变得这么“平衡”。
可偏偏就是他被排除在外了。
司淮之表面依旧云淡风轻,他看着沉默听着的秦钧,轻声道:“其实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生意是对目标群体的一种掌控,但我绝对是最不愿意掌控她的那个人。”
听到这句话时,秦钧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司淮之坦然地任由他打量:“找你合作不是想要操作或是算计,我只是想要为我们赢得更多‘被看见’的机会罢了。”
是个人就逃不开私欲。
再大度的人都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的无私,尤其是他们这种人,别的地方不好说,可生意场上绝没有圣人,从秦钧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司淮之就知道他有在听进去。
“一家四口的扮家家酒,总不能永远地进行下去……你说呢?”
秦钧知道司淮之很擅长用“语言”当做工具,因为他总是知道对方内心深处欠缺并渴望的,并且会毫不客气地善加利用。
司淮之现在在他面前把另外两个人当做竞争对手,千方百计地想要将对方给踢出局,那也只是因为现阶段司淮之认为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有限罢了。
等到他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这所谓的合作说没就没。
秦钧很清楚,司淮之这个人,除非能确保他绝对忠诚,要不然绝对不是一个适合合作的对象。
但这不妨碍秦钧听听他有什么想法。
“你想怎么做?”
就像秦钧之前说过的,感情不是生意。
所以,他也不会有什么契约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