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
墨无涯尝试将自己那份刚猛的灵力注入剑胚，感受灵力在其中的流转。不料，灵力刚一涌入，那本就脆弱的剑胚“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清晰的缝隙！
“该死，这废铁果然不顶用！”墨无涯盯着裂开的剑胚，脚下不自觉地碾了碾地上的碎石。
另一边，墨晓月则显得小心翼翼许多。她选取了一块相对小巧的金属，细致地控制着火候，打算先熔炼出铃铛的主体。金属在火焰中缓缓融化，逐渐有了雏形。
“附！”
她轻声念叨，尝试将一丝自己领悟的、带有攻击性的灵力附着其上。然而，她对灵力的掌控，到底还是嫩了些。那股灵力不受控制，在她引导其进入半成型的铃铛内部时，猛地失控！
在她小巧的铃铛内部“嘭”的一声闷响爆开！
“呀！”
墨晓月轻呼一声，一股震荡之力从铃铛传来，震得她握着工具的手掌一阵发麻。再看那铃铛，已经被震得微微变形，表面也多了一层焦黑。
旁边围观的几个富家子弟，原本还带着几分好奇。此刻见到三人接连失败，不由得开始窃窃私语。
“啧，我还以为多厉害呢，这都弄不好？”一个穿着华贵的弟子撇了撇嘴。
“就是，这灵晶碎片可是咱们凑的，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啊。”另一个弟子小声附和，“他们……真的行吗？别把咱们的投资都打水漂了。”
苏半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些打鼓。但见墨流机又一次尝试融合灵晶失败，他眼珠一转，连忙凑了过去。
他压低声音道：“流机哥，别急，别急。”
他指了指墨流机手中的灵晶和铁块，小声道：“我那本《百矿初解》的最后几页残篇里，隐约记得提过，这灵晶性情独特，融合的时候，似乎需要一种特殊的‘文火慢融’，不能操之过急。”
“而且，引导灵力的时候，节奏也很关键，得……得顺着它的‘性子’来。”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努力回忆着那几页模糊的记载。
远处的鲁元，将这边的狼狈景象尽收眼底，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
“哼，一群废物，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心中暗爽，“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材料和灵晶碎片。”
“看来根本不需要我刻意出手，他们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
听到苏半城的话，墨流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看着那再次弹开的灵晶碎片，若有所思。
文火慢融……特定的灵力引导节奏……
他深吸一口气，是太急于求成了，灵力的控制也太过粗暴，不够精细。
墨无涯则捡起那块裂开的剑胚，仔细端详着上面的裂痕。他没有丝毫气馁，反而更加专注。
材料不行，控火也有问题，锻打的技巧更是生疏。想要炼制出“断灵剑”，每一步都不能马虎。
墨晓月揉着有些发麻的手掌，看着那个变形的铃铛，小脸微微鼓起。虽然失败了，但刚才那一瞬间，灵力在铃铛内部失控爆开的刹那，她反而对灵力那种暴烈狂躁的特性，以及如何去约束它，有了一丝极为模糊的触动。
那股力量……如果能控制住，威力应该不小……她低声自语。
夜色渐渐降临，忙碌了一天的弟子们大多已疲惫不堪，各自散去。
鲁元站在一处阴影下，看着墨流机三人依旧在工位旁苦苦思索的背影。
他对身边一个瘦小的跟班低声道：“明天，看准机会，给他们那边‘加点料’。”
那跟班一愣，随即露出会意的阴笑：“老大放心，保证让他们知道，这千机门的炼器试炼，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待下去的。”
鲁元哼了一声。
“让他们明白，有些人，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流机哥，要不，咱歇会儿？这都后半夜了。”苏半城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声音都带上了沙哑。
工坊里，墨流机面前的土灶火光跳跃，映着他熬得通红的眼。
又是一声闷响，那不点儿大的灵晶碎片跟不倒翁似的，又弹开了，滚到积了灰的石台上。
“他娘的！”墨流机低骂一声，一拳头砸在旁边的木架子上，上面的家什哗啦啦一阵乱响。这灵晶，油盐不进，火候猛了不行，温吞了它又不搭理你。
苏半城赶紧凑过来：“哥，别上火。我那本破书…哦不，《灵晶初解》上瞎画的，说这玩意儿得顺毛驴，不能硬来，得…得像那啥，对，绣花！得有节奏，潮水似的，一浪推一浪，慢慢来，慢慢磨……”他边说边比划，唾沫星子横飞。
墨无涯瞥了苏半城那副德行，这胖子倒也算有良心，陪着他们仨一块儿熬。他深吸口气，把一块刚从苏半城那儿弄来的精铁丢进火里，之前用废铁的教训他可记着呢。
“哐当！哐当！”
他闷头抡锤，汗珠子顺着脖颈子往下淌，砸在烧红的铁块上“滋啦”一声就没了影。他现在不求一步到位，只是一下下地砸，感受着每一次锤头落下时，铁块那细微的变化，想从中摸索出点门道。
墨晓月那边安静不少，她捏着一小块木头，屏息凝神，一缕细若游丝的灵力在她指尖颤巍巍地探出，在木头上划拉着。是个简单的符文，刻的是“锋锐”。
“哎呀！”灵力丝儿一抖，木头上留下道歪七扭八的印子，最后一笔彻底跑偏了。
“又不成。”小丫头有点丧气地鼓了鼓腮帮子，但很快又打起精神，重新来过。
苏半城看墨流机还在那儿跟灵晶较劲，又凑过去嘀咕：“流机哥，那书上还胡咧咧说，灵力频率也得讲究，不能死板，得……得跟着它的性子来，像水波纹似的，一圈圈荡开去……”
墨晓月听苏半城一口一个“书上说”，暗地里撇了撇嘴，这家伙，真拿自个儿当炼器大师了。不过，他瞎掰的这些，倒也不是全无道理。
与此同时，外院堆放木料的角落，几个黑影跟老鼠似的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