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程牧昀和陈鹤德要干什么。
但是许灼华还是隐隐觉得,未来程牧昀被污名化,可能跟这件事情有关。
程牧昀的名声变糟,就是明年了,而他的妻子被反抗者烧死,也是明年。
这种直觉,让许灼华的身体更加寒冷,程牧昀的房间里有两个火炉,但她还是浑身冰冷。
许灼华有种自己离死期不远了的恐惧感。
当时怎么就脑门一热,就答应了程牧昀?
奈何这个火坑还是自己深思熟虑之后,亲自跳进去的。
许灼华揉着自己的头发,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读书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程牧昀的帅照,甚至有些嫉妒那个被他视作生命的女人,所以故意不去了解那个女人。
现在好了,自己成了那个女人,两眼一抹黑。
升级打怪自己给自己整出来一个隐藏任务。
程牧昀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夜,许灼华还趴在桌子上懊悔。
他身上裹着寒意,靠近许灼华,她明显感到很冷,抬起了脑袋。
程牧昀微笑着伸手,准备揉揉她的脑袋,意识到自己的手很凉,搓了搓。
声音非常温柔,“怎么了?还不去睡觉?”
许灼华伸手抱住了程牧昀的腰,他大衣上的寒气袭来,许灼华冻得一阵瑟缩。
程牧昀推开她,“我身上凉。”
“那你把衣服脱掉。”
男人解开扣子,立刻把大衣脱下来,只剩下一件白色的棉衣,张开双臂,笑得很暖,“来吧。”
许灼华像个孩子一样,钻进程牧昀的怀里。
刚才那一番心理建设,在见到程牧昀的那一刻,彻底瓦解。
许灼华再明白不过,她爱眼前这个男人。
就算他们不是一个时空的人,她先爱他的容颜,而后爱他的性情,最后爱他的担当。
第一次见他,她想了解他。
第一次触碰他,她想观察他。
第一次拥抱,她就已经沦陷。
许灼华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嫁给程牧昀。
在许灼华知道程牧昀是个好人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缴械。
爱能让人无端生出很大的勇气,甚至让她这个学历史的人,妄想改变历史。
程牧昀察觉到许灼华的情绪不对劲,托住她的脸颊,低头在她的嘴角亲了一口。
“怎么了?”语气极致地温柔,太温柔了,弄得许灼华委屈得想哭。
她强压下去泪意,在男人厚实的胸膛上晃了晃下巴,“没事,想你了。”
男人笑了笑,手臂环住她的后背和腰。
许灼华的腰极细,原主常年吃不饱饭,好像胃都退化了,纵使程牧昀怎么喂,都喂不胖。
个子倒是抽了一点,现在抬头能碰到程牧昀的下巴了。
许灼华的身形,一点都不像以强壮着称的东州人,像江南温婉的姑娘,盈盈一握的小腰,还有温柔可人的脸。
而程牧昀就是典型的东州人,宽肩窄腰,肌肉饱满,身形颀长,四肢粗壮,骑马打仗的汉子,多是这种身材。
“陈四海说,你没吃晚饭?”
许灼华抱住程牧昀的窄腰,上下揉搓男人后背的肌肉线条,避开缠绕在他身上的绷带,“没胃口。”
程牧昀被她摸得心猿意马,呼吸重了几分,道:“别闹。”
许灼华抱得更紧了,“不要。”
说着,她把手伸进衣服里面,手掌贴着男人的腰上下游走,学着程牧昀一贯的动作,挑起他的欲火。
程牧昀将脑袋埋进许灼华凌乱的发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是你先动手的。”
男人抓住许灼华不安分的手,从衣服里面掏出来,然后反扣在许灼华的身后,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带着许灼华走到床边。
许灼华的后背靠在床边的柱子上,她现在害怕了,程牧昀的力气大得出奇,她想挣脱绝无可能,甚至连小幅度动一下都不能。
“你……”
许灼华张开嘴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重重堵住唇。
程牧昀身上的寒意消失殆尽,肌肤逐渐升温。
许灼华的手从后背移到程牧昀的前面,胡乱抚摸着那结实的触感。
火热的吻从嘴唇移至下巴、再到细嫩的脖颈。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重,程牧昀更甚。
她的手指一点都没闲着,指尖停在一点不一样的触觉上,轻拢慢捻抹复挑,程牧昀钳制她手臂的大手猛地松开,许灼华的另外一只手抓住机会,迅速探进他的衣服里。
双管齐下。
程牧昀猛吸一口气,缓慢叹出,一阵天旋地转,两人结结实实地倒在床上。
男人低头看着她,双眼炽热地盯着,“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说不上来。”
许灼华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要不是她没吃晚饭,她都怀疑自己被下药了。
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她要得到程牧昀!”
从一开始在历史书上,看到他的照片开始,许灼华就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只是那时候的年纪小,不懂那种神往到不能平静的感情是什么。
那位清瘦知性的历史老师说过,“近代史中,有很多名人的照片,但是他们往往已经年老,只有一个人的照片很年轻帅气,被好几届学生扣下来贴在封面上,因为他死得太早了,没有年老的照片。”
那张照片里,就是让许灼华一见钟情的程牧昀。
许灼华想,她一定要让程牧昀活下去,给他拍很多照片,从二十六岁拍到八十六岁。
许灼华撩起程牧昀的衣服,往上推,程牧昀顺从地脱下了衣服,不太明亮的灯光下,更显得他的身材健硕,明暗交替间,许灼华不知觉伸出手指,从胸肌一路滑到腹肌上,她没停下,指尖从凸起的腹肌上划过,走到腰带上。
程牧昀的视线从莹白的手指转到许灼华的脸上,巴掌大的小脸红成一片,媚眼如丝地看着自己。
男人的小腹一紧,喉咙滚动。底下的小手不老实,想要解开他的腰带。
程牧昀欺身压住许灼华,堵住了她的唇。
男人肩膀上的伤,还用纱布缠着。
程牧昀咬住许灼华的耳朵,燥热的呼吸打在她脖颈间,“热吗?”
许灼华抱住程牧昀的脖子,避开了伤口的位置,留下一串痕迹。
程牧昀喘着粗气,膝盖抵住许灼华的大腿,‘坦诚相待’。
每次,前戏,程牧昀都要准备很久,生怕许灼华会受伤,或者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人前绅士可以,哪有在床上也绅士的?
他会问:“可以了吗?”
许灼华闷哼一声,这种问题,自然只有一个回答,“不。”
她其实想同意的,但是这种邀请的话,许灼华怎么也说不出口,好像邀请,好像哀求。许灼华的脸更红了,红得不正常,像是中毒了一样。
“要…”
程牧昀笑着含住许灼华的嘴唇,“灼华要什么?”
许灼华抓着程牧昀的手臂,指甲深深嵌进去,深吸一口气,“程牧昀。”
“我在。”男人温柔地回应着,不再逗她。
太烫了!太烫了!
许灼华紧紧抓着程牧昀的后脑勺,浮浮沉沉之间,意识被抬到不知何地。
火炉上的水开了,咕嘟咕嘟地滚动着,蒸蒸热气飞上屋顶,壶嘴尖锐地嘶吼着,壶身在火炉上剧烈地震动,喷出灼热的水汽,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一样。
程牧昀伸手将水壶拿下来,鸣叫声渐渐变弱,最后的趋于平静。颤抖的壶身也慢慢平静下来。
许灼华躺在程牧昀的怀里,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任由程牧昀用热毛巾擦拭她身上的汗水。
尽管连眼皮都睁不开,许灼华的脑子却异常活跃,她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她要改变程牧昀必死的结局,她要与历史对抗,就算是螳臂当车、飞蛾扑火、竹篮打水,她也要试试!
既然老天爷给了她重开一次的机会,必然是有深意的。
撰写历史的人给程牧昀冠上了污名,让他被唾骂一百年,可能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吧。
许灼华要让程牧昀摆脱污名,让世人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程牧昀,他有担当、无畏、运筹帷幄、淡泊名利,他不仅长得帅,还是个好人,最重要的是:
她爱程牧昀!
……
第二日,宫田竹次郎的货物就上路了,当然,除了被程牧昀扣下的四成。
罗家的货物也可以正常发出了。
虎狼山的问题解决了,众人也要分开了。
许积信继续往东去检查路线,陈鹤德要尽快赶回新海城,梁绍尊带着人跟在宫田竹次郎的后面,找机会再忽悠忽悠宫田竹次郎。
罗云樵要跟着货物走了,许灼华和程牧昀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许积信直接安排他们一起离开。
陈鹤德还把杏花留下来,跟着罗家的货物,说是让她慢慢回去。
许灼华用脚底板想都知道陈鹤德安的是什么心。
他和程牧昀,是想赶紧把罗家贪污的幕后人揪出来。
毕竟革命需要本钱,这些钱,有的来路正,有的来路……就是那些被敲诈在还不敢还嘴的贪官。
许灼华和程牧昀坐在同一辆车上,张岐开着车。
因为两人不知道节制的缘故,许灼华的腰疼得要命,她垫着一个枕头,躺在程牧昀的腿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程牧昀的膝盖。
“程牧昀,你为什么要查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