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斩钉截铁。
张鲁对自己的五斗米道场有着绝对的自信,他相信,五斗米道场的威力,足以让他稳若泰山。
张绣微微一愣,随后慢慢说道:“张鲁,你说的话真是让人觉得好笑。你一个县的官员,难道不明白这个基本的道理吗?你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才做了汉中知府。说实话,就凭你这点能耐,还真不适合做这个郡守。”
“岂有此理!”
张鲁大袖一挥,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他相信,五斗米道可以使士兵们团结一致,这也是他的一张王牌。
张绣嘿嘿一笑,继续说道:“你们可知,世人为何相信五斗米?不是你们的教义多么伟大,五斗米道多么有魅力,也不是那些神奇的魔法。”
“理由很简单,因为相信五斗米,可以从你这里获得食物,也就这样了。”
“在生死关头,有些人会对五斗米道死心塌地,有些人则会背弃五斗米道。如果我命令他们放弃信仰,你们的追随者就会造反。”
“可是,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张绣脸色一正,又说了一句:凡是不信仰五斗米的,都可以享用。”
“面对如此巨大的好处,你说民众会如何选择?这关系到他们的性命。”
杨义这种人,连命都不要了,就是因为张鲁。而那些平民,可没有这么忠诚,只要能保住性命,什么信念都可以抛弃。哪怕是藏在山上的人,也会第一时间逃出去。
“你觉得呢?”张绣问张鲁。
张鲁脸上露出复杂之色。之前还不觉得,如今被人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他靠在墙上,脸色阴沉。张绣的质问,让他心急如焚,心力交瘁,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到了最后,张鲁面色一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张绣,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说罢,便不再理会那张绣,直接离开了。
杨松翻了个白眼,连忙道:“大人,不用管张绣。他又说要另谋他处,暂且不去攻打南郑。你好好睡吧,我在这儿看着,有情况我会立刻通知你,你看着办吧。”
张鲁摇了摇头,让杨松自己解决,这事就交给他了。
张鲁把责任推给张愧,然后就离开了。与张绣一番谈话之后,他已经有些疲惫了,也不愿意多说什么。
张鲁走后,张愧还留在原地,没有离开。他对杨松十分忌惮,根本不相信。张卫能来北方,也是因为杨松的缘故。
张绣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带着自己的军队,在北门外七里扎下了营地。他先前对张鲁说过,不攻打南郑,而要攻打他郡,只是为了混淆张鲁,好让杨松有可乘之机。
接下来,便是等待杨松、庞统两人那边传来的信息。
时光飞逝,夕阳西下。杨松走到哪里,张愧总会跟在后面,很明显,他一直在监视着自己。
杨松心中苦涩,随后从北门离开。回来后见张愧没跟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等待着庞统的到来。所以,他也不可能去找庞统。
半夜时分,仆人来报,说远方来了一位客人。杨松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人了,连忙招呼着手下去迎接。“庞统!”
“庞大人,事情有些不对!”杨松一看到庞统,连忙道。
庞统之所以赶过来,是以为杨松还没有动手。之前杨松说要开门,结果一直没有任何反应,这让庞统感觉到不对劲,于是自己跑去看看。
杨松连忙道:“庞大人,这件事,属下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在城墙上的时候,张愧就已经注意到了我。即便是派人去,也是无用。有他在,我什么都做不了。庞尚书,你是个明白人,给我出出主意吧。”
顿了顿,他继续道:“莫非张愧早就知晓我是太尉府的人,这才盯着我?”
“不可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庞统断然道。在他看来,如果张鲁得知杨松的叛变,绝对不会只派人监视,而是会更加严惩杨松。
庞统解释道:“张愧之所以监视你,或许是因为他对你的实力有所怀疑。杨主簿不必多虑,当务之急,还是将城门口大开,将大人迎入城中。”
杨松叹了口气:“可是,我是真的下不了手啊!”
庞统却是一脸笑容:“要做到这一点,也不是什么难事。北门的塔楼上,建筑很多,你的人手也很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张愧引进屋子,将他抓起来。当然,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将他忽悠进来。不过,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将张愧拿下,一切都好说。”
他继续说:“我并没有要杀死他的意思,只是要把他抓起来。等抓到张愧后,再打开城门口,就容易多了。”
杨松双眼放光,抚掌大笑:“这个办法不错!我这就去办。”
庞统点了点头,说道:\"好,我马上差人到城里去报信。\"待你擒住张愧,便放一把火,作为欢迎大人入城的讯号。”
“没问题!”杨松自信地说道。
庞统哈哈一笑,拱了拱手:“杨主簿,在下提前恭贺了。从今天起,你就不再是张鲁的下属,你将成为主人的心腹,前途不可限|量。”
“多谢庞先生的吉言!”杨松感激道。我先回去做些准备。”
在杨松离开之后,庞统立即修书一份,命人连夜出发。以他们的身手,想要翻过围墙,那是小菜一碟。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张绣的耳中,当时还是清晨。张绣看到庞统写给自己的信,上面写的是三更时分放一把火,并警告自己在入城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杨松是不是在诈降。庞统一直都很谨慎。他之前也劝说过杨松,不过,谁也不知道谁是真的,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能放松警惕。
张绣点了点头,对于庞统的话,他还是很赞同的。庞统说到后面,显得十分谨慎。谨慎是对的,战争,不到万不得已,谁又能说得准?张绣急忙召来张颌,张燕两人率军为先锋,白马义从与飞羌军则留在外面,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如果庞统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在外面就会有飞羌大军和白马义从相助。张绣将这件事情都处理好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继续睡觉。
杨松回到了塔楼上。张愧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杨松要走,连忙站了起来,寸步不离。杨松停下脚步,他也跟着停下,杨松加快脚步,他也跟着加速。杨松回过头来,看到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谁也找不到他的错误。杨松想了想,走到了自己房间,摆了摆手:“张先生,我们进去说。真搞不懂,你干嘛老是跟踪我?这是要做什么?”
“好嘞!”
张愧没有丝毫迟疑,推门而入。他虽然被阎圃警告过,但心中总感觉杨松有些不对劲,担心他真的投靠张绣,所以也就跟了过来。
杨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瞪了张愧一眼,正色道:“张先生,我之前就说了,你干嘛老瞪着我?我回来了,你也没回来,我回来了,你也没跟我走。还跟踪我去如厕,搞什么鬼?”
张愧微微一笑,道:“在下也是在向杨主簿讨教,如何看守北城门。”
“骗人呢!”顾宁冷哼了一声。
“难道你还怕我去投靠张绣不成?”杨松脸一沉,冷声道。
张愧一听,顿时面色一变,正色道:“杨先生在南郑,在汉中,在益州,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我还真担心,你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向张绣屈服呢?”
“呵呵呵……”
杨松冷笑一声,心中杀机大盛,不过想起庞统的叮嘱,他还是忍下心中的杀机,道:“张少爷,你说的太多了。我身为杨家家主,为什么要认输?”
“那可不一定。”张愧轻声道。
杨松摆了挥手:“好了,时间不早了,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从现在开始,我就呆在这个房间,哪里都不会离开。怎么样?”
“有劳了!”
张愧脸上露出笑容,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下。
“告辞!”他说完,转身就走。
张愧没停留,起身大步离开了房间。就在她走出房间的时候,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道黑影,“砰”的一声。
张愧轰然倒地。没过多久,就有仆人将他拉了回来。
杨松居高临下,俯视着昏死过去的张魁,冷笑道。他早就料到张愧会有所防备,故而一直等到自己走出房门,张愧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杨松处理完张愧后,离开房间,命人把守大门,然后派人把张愧的人全部抓起来。
做完这一切,杨松重新布置了一下哨塔的防卫,换上了自己的心腹。城墙上的守卫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做好这一切后,杨松才放下心来,不过依旧有些忐忑。他担心张鲁什么时候会过来查看城墙,万一被人看到,那可就前功尽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