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青山他们再次见到两人，叶青衣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脸上的胡子被刮去。
就是脸过于瘦了些，但眼底有了神，颓废的气息被驱散一点。
李凝玉不会挽发，只能给他扎了个高马尾，反而显得叶青衣精神许多。
“……对不起。”盯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叶青衣突然开了口。
李凝玉手顿了一下，她脸上依旧笑着，侧头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对不起什么？你做的很好，谢谢你为了我而坚持。”
叶青衣握紧拳头，一滴泪缓缓落下。
两人在镜中对视，似乎有着千言万语未曾言说。
他没办法跟她诉说那种感受，身体虽然已经脱离了药物的控制，但心瘾难消。
这些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李凝玉刚才一番疏解，让他暂时解了心瘾，但想要达到药物的高度，这些远远不够。
叶青山看到干净整洁的叶青衣，眼里似有泪光闪烁。
眉眼间的沉郁淡了些，他上前拍拍弟弟的肩膀。
“小玉有多在乎你，别让她担心。”
“之后几天小玉就跟你一起住在这里，你好好的。”
对此安排李凝玉没有意见，她觉得叶青衣的情况有些奇怪，但她一时没想到是什么。
叶青衣闻言点点头，主动牵住李凝玉的手，拇指不停的摩挲着她的手背。
身边有重要之人陪伴，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控制住心瘾的侵袭。
谢可灵却不是多么乐观，他见过叶青衣曾经为了那东西多么的疯魔。
虽然叶青衣的身体已经逃离了药物的控制，但从叶青衣性格大变，不吃不喝的状态来看，明显他对这东西还有需求。
从这天开始，李凝玉便陪着叶青衣住在了谢可灵这里。
谢可灵租的房子本就不大，叶青衣的房间还是谢可灵用木板隔出来的。
李凝玉别无选择，只能跟叶青衣睡在隔间里。
小别胜新婚，夫妻之间同榻而眠难免会有想法。
可隔间的木板很薄，这边有个什么动静，谢可灵那边听的清清楚楚。
平时李凝玉只能压着情绪。
几天下来，李凝玉敏锐的感觉到叶青衣的不对劲。
他之前对欲的需求从来没有这么高，而且明知隔壁还有个别人在，他却还要一次又一次。
有时候白天也想跟她……就像是个……瘾患者。
又是一夜放纵，次日午时起床，李凝玉甚至不敢与谢可灵对视，心中尴尬不已。
偶然目光交汇，当她瞥见谢可灵脸上那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回事。
匆匆用过餐食，她寻到在院子里劈柴的叶青衣。
“青衣我们谈谈。”
叶青衣转身，这几日在她的督促下，他饮食规律，脸上的肉也稍稍圆润了些。
“何事？”
她伸手将他手中的斧子抽出放置一旁，拉着他到葡萄架下的椅子上落座。
面色微红，轻声问他，“你这几日究竟是怎么了？”
叶青衣一脸茫然，不明她所指为何？
“？”
见他没听懂，李凝玉只得说的更为直白些，“那个的次数过于频繁了，之前你的需求没这么高啊？”
恍然明白她所言何意，叶青衣移开视线望向卧室，卧室静谧无声，想必谢可灵又去小憩了。
心知谢可灵之所以需要每日补眠，皆是因自己与小玉夜间折腾所致，他此刻亦有些难为情。
但他不想把原因告诉李凝玉，只好说了个谎。
“或许是太久未见你，故而一时难以自持，日后不会了。”
李凝玉轻咳一声，“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们住在别人的居所，过于频繁会影响人家休息，这样不太好。”
她已经不止一次目睹谢可灵白日补眠了。
念及缘由，她羞得无地自容。
叶青衣看了一眼卧室门，领悟了李凝玉与自己说这些的缘由。
他颔首道：“我知晓了。”
说开之后，一切似乎恢复了常态，那个的频率从一日数次变成了几日一次。
然而，如此一来，叶青衣稍稍平复一点的心瘾又再度涌起。
忍到了极限，趁着李凝玉不在，他拿起匕首在手臂上划了一道。
疼痛刺激着他的感官，让他从中得到一丝快慰。
可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叶青衣举起手想继续，隔开里外间的布帘忽然被撩起。
叶青衣忙拉下袖子，看到进来的人不是李凝玉，眼里的惊慌之色稍稍褪去。
见到地板上的血迹，谢可灵面色凝重，走过来将他藏起来的匕首收走。
眼里是对他自残行为的不认同，严肃道：“这次是我，下次呢？你能隐瞒到何时？”
叶青衣低头不语，眉眼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他渐渐抿直的嘴角。
见他不言不语，谢可灵叹气，好心相劝，“你倒不如直接告诉她，我相信小玉不会因为这点就厌弃你，两个人面对好过一个人自我折磨。”
说完他拿着匕首转身离开了。
光从窗外静静洒落，缓缓移至他脚边，映照在那几滴殷红的血液上。
伴着光线的推移，血液凝结变黑，最终被一方手帕轻轻抹去。
这天晚上李凝玉伸手搂住叶青衣的腰，发现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又消失了。
今日从零陵一那里听到喜事的欢喜转变为担忧。
“青衣你怎么又瘦了？”
叶青衣搂着她，捏着她柔软的胳膊，“没有吧，我们一起用膳，怎么会瘦。”
李凝玉想不明白，抬头仔细观察他的脸。
注意到他眼底的青色，“可你的脸色看着好差，真的没事吗？”
她怕是因那毒药的缘故。
那毒药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而且她总觉得，叶青衣藏着满腹心事不跟自己说。
“我这不是好好的，大不了明天我多吃一碗饭，这样总行了吧。”叶青衣脸上看不出什么来，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看来叶青衣这边是问不出什么了。
打定主意，第二天李凝玉趁着叶青衣给自己洗衣服，堵住了要出门买菜的谢可灵。
“你老实交代，这几天青衣到底怎么了？”
谢可灵眼中的异色一闪而过，被她精准捕捉。
“这事你还是问他本人比较好。”他此时若是说了，保不定会落下埋怨。
李凝玉心道青衣果然是有事瞒着自己。
她回身直接把门关上了，对谢可灵步步紧逼。
“青衣若是肯告诉我，我就不会来问你了，快点说。”
谢可灵退至墙边，已无路可退。
见她这副不得知真相不罢休的模样，他叹气道：“还是那毒的问题，他的身体虽然已经戒了毒瘾，可他还存在更严重的心瘾，所以……”
李凝玉眼睫颤动，“所以他才会这么渴求身体上带来的刺激。”
什么毒药，这不就是毒品！
她痛恨自己怎么这么傻，此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所以这几天叶青衣状态不好是因为心瘾得不到疏解。
她曾经了解过这东西，很多人沾染后回不了头很大程度是因为这个。
因为毒带给人体的刺激太大了，平常的肌肤之亲根本无法达到那种高度。
如果想要叶青衣不念着这东西，除非给他洗脑，或者让他遗忘这段记忆。
这种时候，李凝玉想到零陵一的实验室，飞船上或许有能让叶青衣遗忘这段记忆的高科技。
但以曦国和胡国之间的距离而言，远水难救近火，叶青衣的状况根本无法支撑到那个时候。
她还是得想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