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给淮王修书,要求增兵。
若是今日大败,恐怕又要退回弱水等待援兵。
想到淮王的计划,他眼中迸发出精光。
听着下属的回报,快步登上城门,向着入城门下望去,这一看,不禁瞪大了眼睛。
只见下方的黑色方队,战甲精良,全是精锐骑兵装备。
五千精兵,这老东西竟然还敢屯私兵。
想到此处,嘴角咧出冷笑,“来者何人?”
“蜀云门携众弟子支援礼成耀将军,不知将军可否开城门?”
礼槿澜戴着银色面具,眼神冷冽,声音带着一丝愠怒。
“什么门?支援礼成耀?”秦良峰蹙眉,支棱着耳朵并没有听清,心中暗自思量,江湖门派?从未听说过啊!
不过既然来送死的,那就成全他们!
当即下令!
“开城门!”
礼槿澜脸色冷峻,犹似千年寒冰,骑着马缓缓进城。
城中景象让她眉头紧锁,只见士兵懒散的躺在地上休息,毫无一丝战意。
可西边城门外,兵器碰撞声,喊杀声,震耳欲聋。
她瞬间明白了其中蹊跷,眼中杀机浮现。
“沈宴七,插旗!!率领弟子在出城处等候,挑选十名轻功武力绝佳的弟子随我上城楼。”
礼槿澜声音低沉,透着一股威压。
“是!!”沈宴七领命而去。
地上横七竖八的士兵,看到这气势汹汹的队伍,心中不禁有些发怵,纷纷退让开来。
等人走了后,才小声的议论起来。
士兵疑惑的问。
“我刚刚见到了骷髅旗,上面一个“蜀”是何意?”
“不知道,不过看这装备,可比咱们的精良多了,若是我等有这样的铠甲,那不早把蛮夷赶回草原。”
另外一个士兵满脸羡慕地说。
“就是,真是浪费!”
“不如给秦将军说,这些人反正是来支援的,不如将他们的兵器给我们!”
“对,对!”
几个校尉一听,觉得有理,立刻朝着城楼上跑去。
礼槿澜站在城墙上,望着眼前漫天的厮杀声,震耳欲聋的兵器碰撞声,喊杀声,胸中积压着滔天怒意,身形隐隐颤抖,紧紧捏着拳头,指节都泛白。
暮色如凝血泼洒天际。
礼槿澜身形不稳,急忙撑着城墙大口喘气。
四十万大军黑潮如水漫荒原,黑旗犹如蝗虫不断吞噬着那抹鲜红。
箭矢如雨倾落————
红色旗帜下的士兵在血雾中若隐若现。
敌军的皮鼓震的破碎斑驳的城墙簌簌落灰。
敌军的重骑兵列阵冲锋时,大地震颤,铁蹄踏碎的不仅是枯骨,还有她最后一丝理智。
秦良峰率领下属站在城墙上,望着下方逐渐被吞噬的红影,脸上终是露出一丝悲悯。
但转瞬而逝,眼中只剩下展露无遗的算计。
“不知——什么门?你们的人还出去吗?”
礼槿澜喉间溢出血腥气,咬着牙,撑着笑意上前,“不知将军是何人?”
秦良峰这才侧过头,斜晲了眼穿着精美铠甲的男子,虽然看不清容貌,穿的花里胡哨的样子一看也不像能打仗的。
眼中满是不屑,讥讽道,“怎么,怕了?我以为——你这个什么门是有点骨气的人!”
“哈哈……”
他身后站着的将领哈哈大笑。
“不如这样,既然来了,你们反正也是去送死,将你们的铠甲放下————”
礼槿澜缓步上前,站在几个哈哈大笑的将领前停下,“在下乃蜀云门掌门,不知如今城中还剩几个将领,我想认识一番,毕竟这样的铠甲我还有不少!”
一个将领奸笑道,“哦,蜀云门!没听过!”
秦良峰蹙眉看她。
“你想做什么!”
“来一个将领,我给一万铠甲!只要到这里的将领我都给!我也可以将带来的人扒下来给你们!”
一个年轻小将两眼放光,盯着礼槿澜身上闪烁着紫光的铠甲垂涎欲滴。
“你说真的!”
礼槿澜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对着他点点头。
“你喜欢我这个?那我给你便是,我只是想认识一下诸位大将军!毕竟立功的事嘛?谁还想做一辈子江湖人!”
那个小将立即小跑过来,将秦良峰的眼刀子抛却脑后。
“我是秦将军侄儿,巴结我算你有眼光。”
“如今城中将领就只有这些了,其余的都出城迎战了!”
礼槿澜笑的和蔼,眼中闪烁着杀机,她边说,边用手指向议事厅内的十几人,“哦,就这些?”
小将急忙点头,看她似看傻子那般,忍不住奸笑。
她回过头看向槐云,“槐叔,改变策略!全杀了!”
说完,贴着小将侧身而过,手中匕首寒光乍现,小将的头颅瞬间抛飞。
黑影闪过,十人似鬼魅般没入议事厅中。
秦良峰手中刀剑还未抽出手,一把匕首已经削掉他握剑的手,“啊!!!”
他强忍着剧痛,怒吼道,“来人,捉————”
话音还未落下,人头已经脱离脖颈,鲜血喷洒在石阶上,缓缓流淌。
礼槿澜脸上绽放出一抹嗜血冷笑,目光却落在战场上,轻声的呢喃,
“你看,这山河本来很美,却被你们这些狗贼玷污了!”
说着,将秦良峰头颅提在手中,“持着我的白虎令,拿着这十几人的人头到楼下给士兵说,不听话就交人头。
“现在穿上铠甲,拿上武器!若敢违抗,那就血洗全城替城外的战士们陪葬!!!”
一声怒吼从城楼上发出!!
槐云看了眼城外的情况,知道今日主子怕是又要失控了!
但此时,他什么都不能做,深深的无力席卷着他。
礼槿澜站在城墙上,尽量深呼吸,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看着逐渐被蚕食的红旗,再也控制不住,“来人!!!”
沈宴七率领一列士兵上了城墙,“主子,已经控制城中剩余士兵,还剩七万三千人。”
“我们的霹雳雷在何处,速速运来————布阵!”
沈宴七见识过那漆黑如琉球的武器,主子早在三月前命他们运送了大批武器来西边,他将武器分别埋在离西边最近的城池,索幸刚好在龙脊关。
“主子,我让轻功好的人去取,大约半刻钟!”
礼槿澜跨进议事殿,踩在血泊中毫不在意,站在沙盘前驻足。
槐云带着几人走进议事殿。
“属下参见主子!”
几人不敢抬起头,感受着浑身散发着杀意的主人,身体隐隐颤抖。
他们是早前被安排进入军营中,为夺兵权准备的暗卫。
他们不是不想随着礼老将军出城迎战,只是一旦无故违背上级军令,当场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