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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江步行至渔村,天色已近黄昏。

江风裹着咸腥味扑面而来,渔船歪斜地停在浅滩上,几只鸬鹚缩着脖子站在船头,像一群沉默的守望者。

渔村不大,泥墙矮屋错落分布,炊烟稀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我在村口遇见了阿阮——一个眼角刻满风霜的寡妇,丈夫三年前出海未归,留下她和一个八岁的儿子相依为命。

“外乡人?”她打量我一眼,目光落在我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和肩上的药篓上,“你会看病?”

我没应,只笑了笑:“借住一晚,不白住,能帮就帮。”

她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屋子里昏暗潮湿,孩子蜷在草席上,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嘴里不停喊着:“疯医娘……快来……疯医娘……”

我心头一震。

这称呼,三年前曾在南疆疫区听过。

那时百姓管我不叫名字,只唤“疯医娘”——说我不怕死,敢碰烈症病人;说我疯,为了救一个孩子敢把自己手腕割开放血入药。

后来那称呼传开了,竟成了某种民间传说里的救世之名。

可我知道,我不是神,也不是疯子。

我只是个穿进书里的倒霉蛋,原主是权倾朝野的反派贵妃,因陷害女主被赐死,而我醒来时已在荒山野岭,背着一身骂名和一本破旧《通录》。

我蹲下身,搭脉。

浮数而无力,舌尖红绛无苔,问了饮食二便,再看舌苔与眼神,心里已有数。

“淡竹叶、芦根、蝉蜕,各三钱,煎汤频服。”我说。

阿阮愣住:“就……就这么三样?连人参都没有?”

旁边几位闻讯赶来的老人也面露疑色。

有人嘀咕:“听说以前有个疯医娘,用药如用兵,奇招迭出,哪有这么轻飘飘的方子?”

我冷笑一声:“病不是越重越好治,药也不是越奇越灵。他这是暑热入营,阴津已伤,若再用重剂猛攻,只会耗气伤阴,雪上加霜。”

话音未落,屋里一片静默。

他们不信。

我也懒得解释。救人不必争辩,疗效自会开口。

当夜,我睡在堂屋角落的草垫上,听着孩子断续的呓语和窗外潮声。

半夜里,老人又来了,跪在门外,额头抵着门槛,声音颤抖:“大夫,求您救救我孙儿……我们没别的路了……”

我没起身,只道:“药喝了么?”

“喝了……可还没见好……”

“明早之前,自会见分晓。”我闭着眼说,“你们信不了我,也该信一次水镇那边传来的《井约》规矩——先观后行,不妄议,不盲从。”

老人沉默良久,叩了个头,退了出去。

第二天天刚亮,阿阮冲进屋,眼眶泛红:“退烧了!出汗了!他会喝水了!”

消息像风一样刮遍全村。

不到晌午,就有村民抬着香案往我家门口搬,说要立牌位供奉“真疯医娘化身”,还要请画师画像流传四方。

我头皮发麻。

这种事最怕发酵。

一旦被神化,就成了靶子。

尤其在这个流言比瘟疫传得还快的地方,捧你上天的人,转头就能把你钉在火刑架上。

我立刻收拾包袱,准备连夜开溜。

可刚走到村口,就被几个人拦住了。

“不能走!”一个中年汉子挡在路中央,“你不留几句圣训,我们怎么知道以后该信谁?”

“对!你说一句话,顶我们读十年书!”

“你是上天派来救人的!”

人群越聚越多,情绪高涨得近乎狂热。

我冷眼看着,心里却一阵阵发凉——这不是信任,是盲信。

比质疑更危险的东西,从来都是盲目崇拜。

就在我几乎要被围住时,远处官道尘土扬起,一队骑马之人疾驰而来。

为首那人翻身下马,玄衣佩牌,眉目沉稳,正是渠童派往各地巡查防疫执行情况的“巡证使”。

他没多言,只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通录》,翻到某一页,高声念道:

“诸热初起,贵疏不利堵,贵清淡不贵猛攻。误用峻剂者,反促其变。”

一字一句,如冷水浇头。

众人怔住。

那是《通录·卷三》的内容,出自南方共议阁统一编订的诊疗通则,由渠童亲自主持审定,已在数十个疫区推行。

比起一个陌生医者的言语,这本书,在他们心中更有分量。

巡证使合上书,淡淡道:“若人人皆能照章行事,何须神医?”

人群渐渐散去。

我松了口气,默默将包袱重新背好,转身回了阿阮家。

午后阳光正好,我帮她把鱼干摊在竹匾上晾晒。

海风吹过,带着咸涩与生机。

她一边干活一边低声道:“三年前南坊大火,你还记得吗?都说那晚有个女子冲进火场救人,手里摇着铃铛,响了一声,就没了声息……后来有人说,她是疯医娘显灵……你听过这故事吗?”

我手指一顿。

当然听过。

那夜我为救困在火中的三个孩子,强行破门,手臂被滚烫的铁闩灼穿。

铃铛是我用来警示村民避让的工具,响了一次,便再也没力气摇了。

袖口被风吹起,露出一道蜿蜒的旧疤。

我轻轻抚过它,低声说:“她不是神,只是没跑而已。”

风停了片刻。

鱼干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像是凝固的时间。

可就在我以为一切归于平静时——

傍晚,天边最后一缕霞光尚未褪尽,急促的脚步声再次踏碎村落的宁静。

两个妇女抱着孩子冲进院子,脸色惨白,声音发抖:“大夫!孩子吃了药……突然呕吐不止!”

我猛地抬头。

人群瞬间聚拢,怒意如潮水般涌来。

有人指着我,吼道:“准是假神医乱用药!”傍晚的风忽然变得滞重,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压住了呼吸。

那两个妇女抱着孩子冲进来时,我正坐在门槛上剥一撮晒干的淡竹叶。

药香还在指尖残留,可下一瞬就被惊慌撕碎。

“大夫!孩子吐了血!”其中一个女人声音劈裂,怀里五岁模样的男孩嘴唇泛青,嘴角挂着混着黄水的泡沫。

另一个孩子也好不到哪去,蜷在母亲怀里抽搐不止,小脸煞白如纸。

人群炸开了。

“我就说这外乡人靠不住!”

“她连个名号都没有,谁晓得是真是假?”

“准是假神医乱用药!要不是《井约》里写的方子能信,咱们早听她的了!”

拳头还没落下,唾沫已经溅到我脸上。

我猛地站起身,心口像被铁钳绞紧——不对劲。

这症状不是药误所致,更像是毒素入营、肝风内动。

可我的方子极轻极稳,三味药皆温和清透,断不可能引发如此剧变!

但没人听解释。

愤怒从眼睛里喷出来,化作推搡和咒骂。

有人甚至抄起了扁担。

就在混乱即将失控之际,村道尽头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一行人踏着暮色走来,领头的是个穿素麻短褐的年轻女子,发髻用一根竹簪别住,肩上背着一个油布包,上面印着墨迹未干的三个字:医教督。

是小满。

她没看我,仿佛根本不认识这个蹲在角落煎药的女人。

她径直走向病孩,蹲下身查瞳神、探脉息、翻眼睑,动作利落得不像话。

然后她抬头,声音不大却穿透嘈杂:

“药渣还在吗?”

有人迟疑地递上一只粗陶碗,里面是半凝的褐色残液,浮着几缕发黑的纤维。

小满捻起一点放在鼻前嗅了嗅,眉头骤然锁死。

她转身打开油布包,取出一只小铜锅、一套量匙和一本边角磨损严重的册子——正是《井约·小儿篇》。

她当众重新抓药,严格按照原方称量,又命随行弟子现场煎煮,全程不发一言,只以笔记录每一步。

围观的人渐渐安静下来。

等新药熬好,她并未给孩子服下,而是取了一滴涂于试纸——那是共议阁最新推行的“显毒法”,用紫草汁与石灰水浸染而成。

片刻后,纸面浮现淡绿斑痕。

“芦根霉变了。”她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井底寒石,“储存不当,湿气侵入,生出赭曲霉毒。此毒伤肝损胃,呕吐带血,正是此症。”

死寂。

有人低头去看自家带来的药材袋——果然底部泛潮,隐约可见暗斑。

小满缓缓起身,扫视众人:“你们不信个人,是对的。但若因此否定《井约》,便是错上加错。规矩不是护身符,是要人认真守的。谁疏忽,谁担责。”

她顿了顿,目光有意无意掠过我藏身的屋檐一角,却又迅速移开,仿佛只是错觉。

当晚,村祠灯火通明。

香案撤了,牌位砸了,取而代之是一张木桌、几盏油灯,墙上贴着手抄的《防疫七禁令》。

小满站在烛光中央,影子投在斑驳土墙上,竟有几分渠童临阁议事时的凛然。

“今日之事,警醒所有人。”她说,“我们曾盼一个救世主,跪着求她赐药、求她显灵。可三年过去,南方百疫横行,真正活下来的,不是靠哪个‘疯医娘’千里奔袭,而是靠每户识字的人能读一页《井约》,靠每个村能把药煎对、把病报准。”

她停顿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张新拟的章程。

“即日起,本村施行‘三方核验制’:双人核药、三人试煎、五户联签,方可施用任何方剂。无论来者是谁,官使也好,游医也罢,皆不得例外。”

台下鸦雀无声,继而爆发出低低的议论声。有人皱眉,更多人点头。

我坐在最角落的阴影里,背靠着冰冷的砖墙,听着那些由我最初一句“人人皆可为医”点燃的火种,如今已被他们亲手锻造成铁律。

心口闷胀得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顶开了多年的荒芜。

原来改变从来不是一声惊雷,而是一粒种子,在无人注视的黑暗里,悄悄生根。

离村那天清晨,天光微亮。

我没惊动任何人,只在村塾窗台上放下一本补抄的《井约》残卷。

纸页是我昨夜就着月光一笔笔誊的,字迹歪斜却不潦草。

扉页空着,没有署名,也没有批注,唯独夹着一片晒干的紫苏叶——三年前我在南疆治暑症时最爱用它解表和中,后来成了孩子们传唱的“疯医娘铃铛歌”里的意象。

走出十里路,脚底磨出的泡开始渗血。

忽然,身后远处传来清脆的锣声。

嘡——嘡——嘡——

三长两短,是《井约》规定的“晨疫通报”。

紧接着,几个稚嫩的声音齐声喊起,虽不齐整却坚定有力:

“无发热者!”

“无咳喘者!”

“药房干燥,核验完毕!”

我驻足回首。

炊烟袅袅升起,田埂上几个小身影正围着一面木牌登记名字。

没人望我,也没人挥手。

他们已不必再等谁。

风拂过山岗,带着春泥松动的气息。

我摸了摸腰间的药杵——不知何时,那根磨得发亮的铁头杵已被换成一段桃木棍。

轻了些,握在手里却暖得惊人,像是有人悄悄把自己的体温,缝进了木纹之中。

脚步继续向前。

前方山势渐缓,一片新开垦的坡地延展眼前,桑树成行,枝条尚嫩。

可就在我踏上田埂的一瞬,鼻尖忽嗅到一丝异样——不是腐叶,也不是虫蛀,而是一种极淡的、带着铁锈味的霉腥……

我眯起眼望去。

数十农人围在一株枯死的桑树前,有的蹲地抚摸叶片,有的掩面啜泣。

一个老妇颤声哭道:“蚕季将至……叶子却生了黑斑……这可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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