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腐鳄显然是被活物的气息,或是他们携带的血食吸引而来。
“待在车上,别动!”银虎低喝一声,瞬间从车辕上跃下。
几乎在他落地的同时,他身上金光爆闪,下一刻,一头体型庞大毛发如金色绸缎般闪亮的威猛巨虎出现在原地,雄浑的咆哮声震得整个沼泽仿佛都在颤抖。
腐鳄群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嘶鸣,毫不畏惧地猛扑上来,张开布满利齿的血盆大口。
银虎所化的金色猛虎身形矫健,每一次扑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锋利的虎爪轻易撕开腐鳄坚韧的表皮,鲜血与碎肉四溅。
乐清紧紧抓着车厢边缘,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的激战。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目睹银虎真正的战斗姿态。
那扑面而来的狂野力量,悍不畏死的勇猛,每一次攻击都蕴含的恐怖爆发力,都深深地刻印在她的脑海中。
与平日里沉默寡言、细心照顾她的银虎相比,此刻的他,宛如一尊真正的杀戮战神。
她这才清晰地意识到,她与银虎之间,存在着怎样巨大的实力差距。
她所依赖的,是何等强大的存在。
激战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当最后一只腐鳄被银虎咬断了脖颈,沉重地摔倒在泥浆中,沼泽地才重新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弥漫不散。
银虎变回人形,金色的毛发上沾染了不少腐鳄的污血和泥水,身上也添了几道深浅不一的抓痕,虽然不致命,但看上去也有些狼狈。
“没事了。”他走到车旁,声音略带喘息。
乐清看着他手臂上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以及他额角被划破的一小块皮肉,心头一紧。
她连忙从自己的小包袱里翻出随身携带的草药,这些是她平日里采摘备用的。
“你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她跳下车,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银虎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又看了看乐清手中那些青绿的草药,以及她脸上那份认真的关切,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他沉默片刻,微微颔首,算是默许了她的举动。
乐清小心翼翼地用清水洗去他伤口周围的污渍,然后将捣碎的草药仔细地敷在他的伤口上。
两人靠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血腥与汗水的阳刚气息,也能感觉到他沉稳有力的呼吸。
这是自郁云离世后,他们第一次如此平静且近距离地接触。
篝火静静燃烧,气氛一时有些微妙而宁静。
乐清纤细的手指轻柔地将草药按压在银虎手臂的伤口上,目光专注。
冰凉的药膏接触到温热的皮肤,银虎肌肉不自觉地绷紧了瞬息。
她正要收回手,却瞥见他伤口下方寸许,一道颜色略浅的旧疤。
那疤痕不长,却颇深,边缘不甚齐整,像是被某种锋利的爪子狠狠抓过留下的。
鬼使神差地,乐清伸出指尖,在那道旧疤上轻轻划过。
银虎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虽然极力克制,但那瞬间的紧绷还是被乐清敏锐地察觉到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触电般收回手,脸颊腾地升起一股热意,有些局促地低下头。
银虎深邃的金瞳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那目光似乎比夜色还要浓重几分。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接下来的路程,乐清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愈发不济。
以往翻山越岭也不觉如何,如今只是坐在兽车上颠簸半日,便会疲惫不堪,恹恹欲睡。
她的口味也变得古怪起来,从前爱吃的烤肉,现在闻到浓重的焦糊味便会有些反胃,反而对一些酸甜的野果格外偏爱。
偶尔一阵风吹过,带来林间不知名野兽的气息,也会让她莫名地感到一阵恶心。
银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依旧沉默少言,却在宿营时,默默地将烤肉换成了更容易消化的肉粥,或者用清水煮熟的嫩肉。
他也会在路边采摘一些乐清似乎会喜欢的野果,不着痕迹地放在她手边。
行程的速度,也在不知不觉中放缓了许多。
他什么都没问,但那双深邃的金瞳中,偶尔闪过的若有所思,让乐清有些莫名的心慌。
数日后,当熟悉的带着松木清香的空气拂过鼻尖,乐清掀开车帘,看到了松鼠族领地入口那标志性的巨大松树。
“到了!”她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松鼠族族长,一位胡须花白、眼神却依旧矍铄的老者,早已带着一群族人等候在入口。
见到乐清从兽车上下来,他们脸上立刻绽放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乐清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太好了,乐清大人平安无事!”
族人们纷纷涌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表达着关切与喜悦。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触及从乐清身后走下的银虎时,那份喜悦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银虎身形高大,气势迫人,即使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也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岳,与身形普遍娇小的松鼠族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那双金色的兽瞳扫过众人,带着虎族强者特有的威慑力,让习惯了温和环境的松鼠族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纷纷后退了半步。
松鼠族简陋却还算整洁的议事厅内,气氛有些凝重。
老族长看着乐清,眼中满是期盼,声音却带着深深的疲惫与忧虑:“乐清大人,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族里……唉,”他重重叹了口气,“之前的灾祸,我们损失太大了,许多年轻力壮的族人都……食物也快要见底了。”
“大家都盼着您,盼着您的生命能量,能让我们的田地重新焕发生机,让族人能度过这个难关。”
乐清看着族长花白的头发和族人们期盼的眼神,心中一沉。
她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银虎的到来,在松鼠族无疑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暴。
他那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让习惯了在林间轻盈跳跃,氛围相对平和的松鼠族人感到极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