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个眼神都来不及给王桂兰,就翻着白眼砸在了地面上,尘土四溅。
王桂兰骂骂咧咧地用颤抖的双手死死抠着门板,免得一时腿软跪坐在地上爬不起来。
又担心自己砸人的力度不够大,万一这臭小子醒了再把自己给弄死。
急忙踉跄着爬起来,拿起桌上切肘子用的小刀,对着孙铁蛋身上疯狂戳着。
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嘴里还在低声嘀咕:
“赵有财你不做人,你拿把刀慢慢戳他,非得把他血放干了折磨死。”
这一夜的赵有财家里比白天都热闹。
有悄悄组队凑到赵老三屋子外听墙角偷笑的,有忙着洞房折腾的,还有忙着打呼噜的。
赵有财就不一样了,伴随着呼噜三重奏去农场里忙着。
时不时的听到如同闷雷炸响的声音吓一跳,就抽回意识坐起身,给打呼噜特别响的几人每人一巴掌。
还得时不时的看看哪个老北鼻睡觉不老实,疯狂踢被子帮着盖回去。
倒也不是赵有财特别细心,实在是担心这群人三折腾两折腾,好好的被子再给折腾到地上去。
屋里就是夯实的土地,没有地板没有瓷砖的,这要是被子掉地上了那是真的脏。
家里最近忙得很,都忙着赚钱呢,哪有人手抽出来洗衣服拆被褥的?
完全不知道即将迎来穿越到这里后首个可以称为最大也最棘手的麻烦。
直到第二天中午,正在赵有财家炕上睡得天昏地暗的祁队,才一脸迷茫地被手底下的人给摇醒。
“祁队不好了,出人命了。”
祁队一骨碌爬起来,“谁?谁死了?”
祁队一边穿衣服一边继续问,“查过了吗?是投毒致死的吗?死了几个?”
小警察一脸苦色,“赵家沟的人都好得很,连个感冒的都没有。死的是孙家村的孙铁蛋,就是昨天那个说不知道手里被分了啥东西,拎走还拽了个猪肘子的男人。”
祁队哦了一声,脸上虽然还是十分严肃的,但没有刚刚那么焦急了。
他更担心是投毒造成的人命案,要是真的因为耗子药死了一堆人,他这个公安局的大队长也别想干了。
别说是他,就连现在的局长和副局长都保不住,必须得出来担责。
这也是他为啥昨天晚上一定要留在赵有财家的原因,就是怕真的有人中了毒抢救不及时再出大问题。
好歹也是学过一些抢救手段的,不至于真的什么也不做,等着送到医院直接躺板板。
再者,医院抢救也是要走流程的。但公安局走办案流程的话,办理手续这些可以在抢救成功之后再补。
只是谁也没想到,赵家沟的人一夜过去平安无事,反倒是孙家村那边的人出了事。
祁队穿好衣服带着警察们走之前,还不忘了在赵有财家里留了两个小警察和今天早上从医院特意赶过来的一名医生。
好歹让医生给全村的人检查检查,最起码能让人安心些。
而且赵有财这一家人他也算是看明白了一些,一家子人都是实诚的,要是真的因为自己家里办喜事出了纰漏,反而让全村人心惶惶,他们也会内疚和不安的。
等祁队带着人赶到孙家村的时候,就被孙家村的大队长带着去了孙铁蛋家里。
孙铁蛋家门口围着好些个凑热闹的村民,祁队看的嘴角直抽。
一个个的胆子是真大,出人命的热闹也凑。
祁队身后的警察们急忙拉起警戒线,把村民都赶出了警戒线之外。
“都该干嘛干嘛去,在这儿围着是要妨碍公务吗?”
大队长猛地一嗓子,率先抢过小警察要赶人离开的话。
村民们都老老实实的走了,可那一步三回头还时不时交头接耳的样子,着实让人看了心烦。
走进屋子里,闻着屋子里传出的铁锈味儿和血腥味儿,祁队伸手揉了揉眉心。
果然,刚进去就看到了衣服破了好多洞,浑身上下都是干涸血渍的男人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
随行的人都不敢乱动,毕竟法医还在赶来的路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镇子太小,法医又少,一个市里就那么几个。
祁队能做的,也只有带着人保护现场,等着法医的到来。
孙家村出人命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飞到了赵家沟村民的耳朵里。
赵有财一家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同时皱起眉毛,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出人命的事情这几年见得多了,累死饿死的人不少。
可好端端健健康康的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还惊动了公安局,这事儿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这里透着一丝古怪。
尤其是这死了的人还是昨天来赵家沟闹事的其中一个,赵有财总觉得要有大麻烦了。
这种不祥的预感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终于有小警察登了赵有财家的大门。
“赵有财同志,请跟我们走一趟。”
赵有财嘴角紧抿,什么也没说就站起身。
几个孩子都焦急地一起站了起来,还没等他们说什么,赵有财就给了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
“警察局办案,总要问一些事情的。放心吧,他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眼角余光看到有个眼生的警察在口袋里掏出手铐,赵有财目光都冷了几分。
“更何况昨天晚上祁队和那么多厂长在咱们家住着,都和我在一个房间里。”
那小警察知道赵有财后面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也就没做那自讨没趣的事情,悄悄把手铐藏了回去。
赵有财心里也很疑惑,县里的关系都跑开了,没道理这小警察不知道自己在整个县里是个什么地位。
可还是想要掏出手铐来拷自己这个“嫌疑人”,这本身就不合法也不合理。
不对劲,这小警察不对劲。
赵有财有什么问题直接就问了,毕竟来这里带他去警察局的警察里有他熟悉的。
“这位警察同志有些眼生,是刚来的吗?”
带头的警察本来就讨厌没啥本事的关系户,尤其是那种从别的地方空降来的,从别的部门调过来的关系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