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至珠江口，江面豁然开阔。柳明正对着《山海经》中“鲛人护鳞”的注解凝神细思，顾十七忽然将一枚铜钱掷向水面，激起的涟漪中竟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左半边青面獠牙，右半边慈眉善目，两种截然不同的面容在同一颗头颅上诡异交融。
“这便是任正非的元神显影。”顾十七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判官令牌在掌心微微震颤，“两面佛，亦名两面魔，乃上古时期游走于佛界与魔界边缘的异类，非佛非魔，却又佛魔同体。他的转世，最是难辨善恶。”
柳明的阴阳眼骤然收紧，只觉那半张魔脸散发的戾气如针般刺人，而佛脸的佛光却又温润和煦，两种力量在水面虚影中不断拉扯，看得他心头发紧。“佛魔同体……怎会有这般元神？”他从未在阴阳眼的视野中见过如此矛盾的存在，哪怕是马化腾的孔雀王元神，佛缘也只是用来遮掩妖气的幌子。
“此獠当年在灵山听经，却又偷食魔界业火，硬生生将佛性与魔性熔于一体。”顾十七指尖划过水面，虚影随之扭曲，“天道本欲将其打入轮回销毁，却因他曾在浩劫中护过一丝龙脉，便给了他转世试炼的机会。可惜，这一世他还是走偏了。”
话音未落，水面虚影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柳明的阴阳眼不受控地追随着光点延伸，仿佛穿透了山海阻隔，看到一间灯火通明的实验室——无数科研人员正围着一台精密仪器忙碌，仪器散发着淡淡的佛光，正是华为自主研发的光刻机。而实验室尽头的座椅上，坐着一位面容苍老的老者，左脸皱纹里藏着若有若无的黑气，右脸却泛着温润的光泽，正是任正非。
“你看他的右手，正按在光刻机的核心部件上。”顾十七的声音适时响起，“那部件里嵌着他的佛性本源，能引动天地清气滋养科技，这才有了5G通信和自主光刻机的突破。于国而言，这份佛性确实是莫大的功德。”
柳明顺着他的指引望去，果然见老者右手掌心有一缕金光渗入仪器，仪器运转瞬间变得更加流畅。实验室外的厂房里，无数华为手机正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每一部手机的芯片上都沾着淡淡的佛光，能抵御低级妖气的侵蚀——这与雷军的“护民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可下一秒，阴阳眼的视野突然切换，柳明看到了截然不同的景象：国内某手机卖场里，华为最新款手机标价高昂，寻常百姓望着价格标签满脸无奈；而大洋彼岸的漂亮国门店中，同款手机却打着五折促销，外国人争相抢购。两种场景在眼前交织，老者左脸的黑气愈发浓郁，竟在他头顶凝成了一道扭曲的魔印。
“这便是他的魔性。”顾十七的语气冷了下来，“佛性让他创下基业、造福国家，魔性却让他被贪念裹挟，搞双重标准。国内高价敛财，国外低价造势，美其名曰‘开拓市场’，实则是魔性在吸食国人的‘消费气运’。”
柳明只觉心口发闷，想起庐州城那位卖苦力的汉子，省吃俭用三个月才凑够钱买一部华为手机，只为支持“国产”，可他不知道自己的血汗钱竟成了滋养魔性的养料。“天道为何不诛他？这般佛魔不分，比纯粹的妖魔更可恨。”
“他的佛性功德尚未耗尽，魔性又藏得极深，天道的‘天诛’法则讲究‘功过相抵’，一时难以判定。”顾十七叹了口气，指尖在水面划出一道弧线，“直到他女儿被扣留那件事，才彻底打破了他体内佛魔的平衡。”
水面再次浮现虚影，这次是一间冰冷的拘留室，任正非的女儿坐在其中，神色憔悴。而远在国内的任正非站在落地窗前，左脸的黑气几乎要将右脸的佛光吞噬。他拿起电话，语气冰冷地吩咐着什么，柳明的阴阳眼清晰地看到，无数资金正从国内账户转向漂亮国的隐秘账户，每一笔转账都让他头顶的魔印深了一分。
“那之后，他虽表面上仍与国家合作，实则已将70%的个人财产转移到了漂亮国。”顾十七的令牌重重敲在船舷上，“佛性让他舍不得放弃华为的基业与功德，魔性却让他对国家心生猜忌，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这两面佛，如今已是魔性压过佛性了。”
柳明忽然想起雷军办公室里那枚温热的定魂珠，同为商界巨擘，持国天王转世的雷军始终坚守本心，而任正非却在佛魔之间迷失。“那他的结局会如何？佛性与魔性缠斗，终究要有个了断吧？”
“若他继续放任魔性滋长，等佛性功德耗尽，天道自会降下诛罚，且比寻常妖魔的死状更惨——佛魔同体者陨落，元神会在佛光与魔气的撕扯中永世不得超生。”顾十七的目光投向南方，“但他体内的佛性尚未完全泯灭，若能及时醒悟，将财产迁回国内，专注于技术研发，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就在这时，船身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江面无风自动，掀起数尺高的浪涛。浪尖上站着一道人影，左脸如魔，右脸如佛，正是任正非的元神显影。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柳明，声音一半温和一半阴冷：“小小鲛人，也敢窥探我的虚实？”
柳明只觉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右手护鳞瞬间爆发出蓝光，形成一道透明屏障。顾十七纵身跃起，判官令牌化作一道金光：“两面魔，你魔性已露，还敢在此放肆！”
“顾判官，你不过是被贬下凡的罪官，也配管我？”任正非的元神左半边突然化作利爪，抓向顾十七，右半边却射出一缕佛光，直逼柳明，“这鲛人护鳞倒是块好东西，若能吞了它，我的佛性定能压制魔性，到时候天道也奈我不得！”
顾十七挥令牌挡住利爪，却被佛光震得后退数步：“你这两面三刀的东西，竟想借护鳞续命？做梦！”他将令牌插入船板，周身爆发出金色光芒，“柳明，用你的护鳞引动他体内的佛性！他的佛性本源在右手，瞄准那里！”
柳明握紧拳头，护鳞的蓝光愈发炽盛。他盯着任正非元神的右手，想起实验室里那台光刻机，想起无数科研人员的心血，猛地将蓝光射出。蓝光穿透佛光，正中元神的右手，任正非惨叫一声，左脸的黑气瞬间黯淡下去，右脸的佛光却亮了起来。
“不……我的魔性……”他的元神开始扭曲，佛性与魔性在体内剧烈冲撞，“我只是想留条后路……我没有错……”
柳明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任先生，你的佛性让你创下不世之功，可魔性却让你走了歪路。把财产迁回来，专注于技术，才是正途！”
任正非的元神愣了一下，左脸的黑气渐渐消散，右脸的佛光愈发温润。他深深地看了柳明一眼，声音恢复了温和：“多谢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话音未落，元神化作一缕金光，消散在江面上。
浪涛渐渐平息，江面恢复了平静。顾十七收起令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没想到他的佛性还有残留，算是捡回一条命。”
柳明望着任正非元神消散的方向，若有所思：“佛魔只在一念之间，他若真能醒悟，倒也是国家之幸。”
“但愿如此吧。”顾十七坐回船舷，“这凡尘的妖族与神佛转世者，大多都在欲望中挣扎。雷军坚守本心，是因为他本就是正神；任正非摇摆不定，是因为佛魔同体的天性。而你，柳明，鲛人血脉纯净，只要守住本心，定能完成修复龙脉的使命。”
柳明点了点头，右手护鳞的蓝光渐渐收敛。他想起一路上遇到的妖与神，想起顾十七的牺牲、雷军的相助，心中愈发坚定。船继续南下，南岭的轮廓已隐约可见，锁妖塔的钟声仿佛在风中回荡。
“前面就是南岭地界了。”顾十七站起身，望着远方，“锁妖塔下的《轮回簿》能查清你的身世，只是塔中还有最后一道难关——黄铮的犀牛王元神守在那里。”
柳明握紧了怀中的定魂珠，眼中闪过决绝：“不管是犀牛王还是其他妖魔，我都不会退缩。”
船缓缓靠岸，两人踏上南岭的土地。山林间妖气弥漫，却比别处淡了许多，想来是龙脉余气在隐隐抵抗。柳明的阴阳眼扫过，只见前方的山道上，无数妖物的虚影在游荡，却都不敢靠近锁妖塔的方向。
“走吧，去会会那只犀牛。”顾十七率先迈开脚步，令牌在掌心转动。
柳明紧随其后，脚下的泥土带着龙脉的温热。他知道，修复龙脉的最后一战即将来临，而这场天命劫的终结，也近在眼前。山林间的风声愈发急促，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奏响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