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那帮大佬为了个热寂宇宙的本源争得面红耳赤，价格一路飙到了快八千万源初点，最后让鸿钧道祖笑呵呵地摘了桃子。
老头儿付钱的时候，摸出来个紫金葫芦，倒豆子似的倒出一堆流光溢彩、蕴含着恐怖先天道韵的结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顾十七看得是心肝脾肺肾都疼。八千万啊！那得是多少个零？把他拆零碎了卖，再把那无常回廊打包卖了，估计都凑不出个零头。
他正搁这儿默默计算自个儿的身价呢，台上那圆滚滚的主持人又蹦跶起来了，脸上堆满了更加热情（甚至有点谄媚）的笑容：
“恭喜鸿钧道祖喜提宝库！接下来这件拍品，那可了不得了！诸位大佬可要扶稳坐好，亮亮家底儿了！”
全场顿时安静了不少，连一直闷头喝酒的帝江和烛九阴都抬起了眼皮。能放在宇宙本源后面出场的，肯定不是凡物。
主持人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举行什么神圣仪式，双手极其郑重地一引。
拍卖台中央的空间再次扭曲，但这次不再是升起水晶罩，而是如同水面般荡漾开来，从里面缓缓浮上来一个…东西？
那玩意儿看不太清具体形态，好像就是个不断变幻的、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几何光斑。它没有散发出任何能量波动，也没有引动任何大道法则，它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却让所有看向它的存在，都产生了一种极其诡异的认知错乱感。
仿佛它本身，就是“空间”这个概念的终极体现之一部分。
“诸位！”主持人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激动，“本品乃是伟大的万物归一者、门之钥、时空本身——犹格索托斯陛下，于无尽时空迷宫深处，亲手塑造的杰作——永恒空间！”
“嗡——”台下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和抽气声。
连一直懒洋洋斜倚着的宁荧，此刻也微微坐直了身子，那双宇宙之眼中，星辰流转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几分，紧紧地盯着那团变幻的光斑。
顾十七更是感觉头皮发麻。犹格索托斯？这名号他好像在哪本邪门古籍里瞥见过一眼，据说是凌驾于时间空间之上的超级邪神…祂做的东西？
主持人继续激情四射地介绍：“此‘永恒空间’，并非我等常识中的宇宙或秘境！它并非创造，而是定义！是犹格索托斯陛下对‘空间’这一概念的最高级领悟所化！”
“顾名思义，永恒！它无生无灭，不增不减，不垢不净，无需任何能量维持！它内部的时间流速、物理规则、甚至维度层次，皆可由掌控者随心定义（在某种极限内）！它是绝对的避风港，是最完美的实验场，更是参悟空间终极奥秘的无上至宝！”
“起拍价——一亿五千万源初点！或等值的混沌级数奇物！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万！”
报价一出，连不少前排的大佬都皱起了眉头。这价格，太烫手了！
短暂的沉默。
然后，一个清冷又带着无上威严的女声，打破了寂静。
“两亿。”
是宁荧。她甚至没举手，就那么慵懒地靠着，嘴里报出个数字，仿佛说的不是两亿源初点，而是两块石头。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顾十七感觉自个儿心脏都停跳了一拍。好家伙，直接加价五千万！师父威武！
然而，宁荧的话音刚落，一个冰冷彻骨、带着无尽魔意的声音，就从右侧阴恻恻地响起：
“两亿五千万。”
无极魔帝！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只是随口跟了个注。
宁荧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似乎觉得有点意思了：“三亿。”
“三亿五。”魔帝立刻跟上，语气没有任何波动。
“四亿。”
“四亿五。”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价格以每次五千万的幅度疯狂飙升，眨眼间就突破了十亿大关！整个拍卖场鸦雀无声，只剩下这两个顶级大佬冰冷而平淡的报价声，以及其他宾客粗重的呼吸声。
这已经不是竞价了，这简直就是砸钱玩！还是用能买下好几个星系的财富砸！
顾十七坐在旁边，手心全是汗。他偷偷瞅了宁荧一眼，她脸色依旧平静，但顾十七能感觉到，周围的空间正在以一种极其细微的方式紧绷起来，她手腕上那个星河镯子，里面的星光流淌速度变得异常迅猛。
魔帝那边也不好过，他周身的魔气不再翻腾，而是极度内敛压缩，仿佛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黑色火山，那毁灭性的力量让靠近他平台的一些宾客都下意识地往后缩。
价格还在攀升！
“十五亿。”宁荧报出这个数字时，声音依旧清冷，但顾十七隐约听到她似乎极轻地磨了磨后槽牙？
“十六亿。”魔帝几乎是咬着牙根挤出来的这三个字，他座下的魔龙发出一声不安的低吟。
鸿钧道祖捋着胡子，笑呵呵地看着，不再插手。文昌帝君微微摇头，似乎觉得此物于他道途不合。两位祖巫更是抱着胳膊看热闹，一副“你俩继续砸，砸出脑花儿来最好”的表情。
“二十亿。”宁荧猛地坐直了身体，报出一个石破天惊的价格！这个数字甚至让拍卖台周围的空间都荡漾起了涟漪！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看向魔帝。
魔帝那模糊的面容上，似乎有恐怖的魔纹一闪而逝。他周身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他沉默了足足三息。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放弃时，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毁灭漩涡般的眼睛死死盯向宁荧的方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二十亿…零一千万。”
他只加了一千万！刚刚卡死最低加价额度！
这是一种极致的挑衅和羞辱！表明他还能跟，但就是要恶心你一下！
宁荧那双宇宙之眼中，瞬间仿佛有超新星爆发！恐怖的无形气势以她为中心轰然扩散，整个拍卖大厅的灯光都为之黯淡了一瞬！
无数大佬脸色微变，暗自运功抵挡。
顾十七更是感觉像是被巨锤砸中胸口，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幸好宁荧的气势并非针对他。
“师…师父…”他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宁荧缓缓吸了一口气，那恐怖的气势又如同潮水般收回体内。她看着魔帝，忽然嫣然一笑，这一笑，倾国倾城，却也带着冰冷的杀机：
“好，很好。无极，你赢了。”
她居然…放弃了？！
魔帝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低沉的、意味不明的冷哼，周身那紧绷的魔气稍稍松懈了一丝。
主持人擦了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声音发颤地喊道：“二…二十亿零一千万！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成交！恭喜魔帝陛下夺得‘永恒空间’！”
一件惊世骇俗的宝物，最终以这样一个充满火药味和戏剧性的价格成交。
魔帝那边也没见多高兴，面无表情地挥挥手，自有手下恶魔仆从去办理交割手续，那装着“永恒空间”的光斑被小心翼翼地送往他的平台。
宁荧重新慵懒地靠回软榻，端起旁边的仙酿抿了一口，仿佛刚才一掷二十亿的不是她。
顾十七大气都不敢出，小心地问道：“师父…您…您真不要了？”
宁荧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那玩意儿是不错，但二十亿零一千万？呵，无极那蠢货，怕是把他老巢魔渊十分之一的家当都砸进去了。买个一次性乌龟壳，值吗？”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再说了，犹格索托斯做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上面指不定留着多少后门和诅咒呢。让他买去头疼吧。”
顾十七：“……” 您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您刚才竞价的时候眼睛都快放光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些顶级大佬，一个个心思深得跟宇宙黑洞似的，买东西恐怕不光看用处，还得算计值不值，有没有坑。
这拍卖会，水太深了。
而这才第二件拍品。顾十七缩了缩脖子，对后面要出现的玩意儿，既期待又害怕。反正不管啥玩意，他都只有干看着流口水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