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套房的落地窗外，整个银河系像一张被摊开的巨大牌桌，无数恒星在黑色天鹅绒般的宇宙背景上闪烁。顾十七站在足以俯瞰众生的高度，手指轻轻敲击着由超新星残骸打造的窗框。三天前，他还是个被困在规则怪谈中的赌客；而现在，他拥有了这座赌场最顶层的豪华囚笼。
\"喜欢你的新住处吗？\"混沌之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那由星云构成的面孔在房间各个反光面上时隐时现，\"这可是用上一个违规者的骨头打造的。\"
顾十七没有回头，目光依然锁定在窗外那颗蔚蓝的星球上——地球，他的故乡，现在成了这场宇宙级赌局中最微不足道的筹码。\"比7楼的套房强多了。\"他淡淡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衬衫口袋里的梅花7。这张牌现在冰凉如石，自从那晚流出金色液体后就陷入了沉睡。
\"当然，当然。\"混沌之主的声音带着虚伪的欢快，\"毕竟你可是在'真心话'赌局中赢下了整个天琴座旋臂的贵宾！\"
顾十七终于转身，星辰套房的金碧辉煌在眼前展开——地板是用凝固的星光铺就，每一步都会激起涟漪般的宇宙辐射；墙壁上挂着历代赌王的肖像，他们的眼睛会跟随观者转动；天花板是一整块反物质水晶，折射出平行宇宙的无数可能性。最奢华的当属中央那张赌桌，桌面由黑洞事件视界压缩而成，边缘镶嵌着被囚禁的微型恒星。
而这一切，都是他用一场完美的千术赢来的。
***
回忆闪回到十二小时前，中央大厅那张黑金赌桌前。
\"规则很简单。\"戴着纯金面具的庄家宣布，他的声音像是无数个声音的叠加，\"这是一场'真心话'游戏。你将回答三个问题，每次回答前可以抽一张牌。牌面数字代表你必须说多少真话，花色代表你可以说多少假话。\"
顾十七扫视赌桌。桌上只有一副背面朝上的扑克牌，牌背上印着不断变换的人脸。
\"赌注是？\"他问道。
庄家微笑，露出鲨鱼般的牙齿：\"你的全部筹码，加上...那个半成品兔女郎。\"他指向被红桃q控制在角落的艾米丽，\"如果你赢，将获得星辰套房的居住权和对应的星系管理权。\"
顾十七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红桃q，后者微不可察地点头。他知道混沌之主在意的不是艾米丽，而是她身上残留的金色液体痕迹——那东西能对抗赌场的消化液。
\"另外，\"庄家补充道，突然严肃起来，\"本赌场禁止使用任何形式的能力，违反者将受到严厉惩罚。\"他意有所指地看着顾十七的扑克牌，\"任何能力。\"
顾十七慢慢取出梅花7放在桌上：\"我不用它。\"然后从口袋掏出一副普通扑克，\"用这个可以吗？\"
庄家检查后点头：\"普通牌具允许使用。那么，开始吧。\"
第一个问题：\"你胸前的金色液体是什么？\"
顾十七洗牌，手法娴熟但不带任何超自然力量。他抽出一张牌——方块3。按照规则，他必须说3句真话，方块允许他说1句假话。
\"它来自梅花7。\"（真）\"是一种对抗赌场的武器。\"（真）\"混沌之主害怕它。\"（真）\"它已经耗尽了。\"（假）
庄家记录下回答，金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计算的光芒。顾十七知道对方在分析哪句是假话，但他故意将假话放在最不起眼的位置。
第二个问题：\"红桃q是谁？\"
这次顾十七抽到梅花5。五真零假——梅花不允许假话。他必须全盘托出。
\"她是我在赌场认识的第一个盟友。\"（真）\"她了解赌场规则。\"（真）\"她帮助我活过清洁时段。\"（真）\"她颈后的纹身与扑克牌有关。\"（真）\"她...\"顾十七犹豫了一瞬，\"她可能是前代赌局的获胜者。\"（真）
角落里的红桃q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庄家则兴奋地记录着，显然这是个重要情报。
第三个问题：\"你想如何击败混沌之主？\"
顾十七深吸一口气，这次他刻意用了一个隐蔽的手法洗牌——不是靠能力，而是纯技巧性的\"完美洗牌法\"，确保特定牌会出现在特定位置。他抽出一张牌——红桃A。
一真一假。他直视庄家的眼睛：\"我会找到赌场规则的第零条。\"（真）\"然后正面击败他。\"（假）
庄家突然僵住，金面具出现一道裂缝。顾十七知道自己的假话被识破了，但更重要的是，真话部分击中了某个要害。
\"游戏结束。\"庄家不情愿地宣布，\"玩家获胜。\"
赌场广播随即响起：\"恭喜顾十七先生赢得星辰套房居住权及对应天琴座旋臂管理权！特别提醒，禁止在套房内使用任何形式的能力，违者将遭受星系级惩罚！\"
***
回到现在，星辰套房的自动调酒吧台为顾十七调制了一杯仿地球威士忌。他抿了一口，液体在舌尖爆炸出超新星般的灼热感。
\"别太得意。\"混沌之主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从房间中央的黑洞赌桌传来，\"你只是赢了一个小星系，而我拥有整个本超星系团。\"
顾十七放下酒杯，走向赌桌。桌面上的微型恒星突然全部变成红色，排列成一个警告符号：\"禁止能力\"。
\"我知道规则。\"顾十七平静地说，\"但规则没说不让这个。\"他从怀中掏出一副新扑克，开始做花式洗牌——瀑布式、鸽尾式、彩虹式...纯粹的手法展示，不带任何超自然力量，却依然能达成惊人的控牌效果。
混沌之主沉默了片刻，随后房间的墙壁突然变得透明，展现出外面真实的宇宙图景。银河系像一块肥肉，被无数黑色触须般的能量缠绕着，那些触须正缓慢而坚定地收紧。
\"你的母星系还有74标准轮。\"混沌之主说，\"之后它将成为我的收藏品。除非...\"
\"除非我跟你赌一局大的。\"顾十七接过话，手指轻轻敲击着红桃A——那张在\"真心话\"赌局中出现的牌，现在成了他的幸运符。
\"正是如此。\"混沌之主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赌注是银河系的命运。你赢，可以带走所有人类灵魂；你输，整个星系立刻成为赌场的一部分。\"
顾十七假装思考，实际上在观察房间的每个细节。星辰套房看似豪华，实则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星光地板会记录他的每一步；反物质天花板监视着他的思维波动；甚至连空气中的分子都在向混沌之主报告他的生理反应。
\"我需要时间考虑。\"他最终说道。
\"当然。\"混沌之主讥讽地说，\"不过别忘了，赌场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十倍。你在这里犹豫一分钟，外面就有十个星球被吞噬。\"
混沌之主的气息消散后，红桃q悄无声息地从阴影中走出。她今天换了一身银白色礼服，后颈的红桃q纹身比往常更加显眼。
\"你告诉他我是前代获胜者。\"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顾十七点头：\"那是唯一能让他分心的信息。\"
红桃q走到窗前，手指轻触玻璃。令人惊讶的是，她的手指穿过了理论上不可穿透的量子强化玻璃，从外面带回一片星尘。
\"我确实赢过。\"她轻声承认，\"但那是在不同规则下。当时的赌场还没有这么...饥饿。\"
顾十七敏锐地注意到她用\"饥饿\"这个词。他想起赌场收集的所有\"有价值之物\"——痛苦、记忆、创造力...这些不仅是维持赌场运转的能源，更是混沌之主的食粮。
\"所以规则会变化？\"
\"规则一直在进化。\"红桃q转向他，眼睛突然变成了兔女郎那种粉红色，但更加深邃，\"就像病毒会产生抗药性，赌场也会针对每个强大的玩家调整规则。\"
顾十七想起第六条规则——\"禁止使用任何形式的能力\"。最初的版本可能没这么严格，但随着像红桃q这样的玩家出现，规则变得越来越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