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助您的?”接待领班微笑着询问前来问询的鸡翼。
“我来找苏先生,我师父是鬼王。”鸡翼直言相告。
“找苏先生?”
领班愣住,作为基层职员,他对所谓“苏先生”毫无头绪。公司管理层中并无此姓之人,更不知“鬼王”为何物。
“抱歉……”
话未出口,一楼经理急步赶来,盯着鸡翼沉声说道:“久候多时,随我来。”
经理职位由杰森任命,早接到指示:凡声称鬼王者,无需多问直接引见。
“好。”鸡翼点头,瞥向经理后转身返回。
“经理,我们这里真有苏先生?那鬼王又是谁?”领班疑惑地追问。
“你当知则知,不该问的莫要多言。”经理冷眼警告。
“明白了。”
领班识趣闭口。
恰在此时,聂傲天与鸡翼缓步而来。
“请随我来。”经理伸手指引。
聂傲天颔首,持杖随行。
提起聂傲天对苏子文的兴趣,那是相当浓厚。
八十年代的香江,与后来的网络时代截然不同。对许多人而言,也许听过名字,却未必见过真人,尤其在街头偶遇时。在见面前,鬼王聂傲天已对苏子文有所了解,知道他是位二十多岁的青年,和自己徒弟鸡翼年纪相仿。但具体长相,却鲜有提及。江湖中人称他“屠夫”,这使不少人脑补出一副凶悍的模样。
然而如今,苏子文被称为洪兴隐龙,此名多了几分诗意,让人觉得他更像一位儒雅之士。
作为**湖出身的聂傲天,深知江湖传闻多不可信。唯有面对面接触,方能验证虚实。
消息传来,苏子文得知聂傲天的到来。
“文哥,聂傲天带着徒弟来了。”杰森汇报。
“老家伙终于现身了。”苏子文听后并不惊讶,看看时间,与聂傲天约定的时间分毫不差。
聂傲天进门即注意到苏子文,直觉告诉他这就是目标人物。
苏子文周身的气场非同一般,比屋内其他人更显沉稳强大。
苏子文虽未曾与聂傲天谋面,但一见之下便认出了对方。
“聂老先生,请坐。”
苏子文起身,面向聂傲天伸出双手示意落座。随后转向杰森吩咐道:“去泡壶茶来。”
“好嘞,文哥。”
杰森领命后迅速离去。苏子文转回头,对已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聂傲天露出笑容说道:“聂老先生,不知您偏好茶还是咖啡,我冒昧做了决定,还望见谅。”
话毕,他自行入座。苏子文言语间虽称“还请见谅”,但神情与语气并无歉意,此言更多是宣告而非询问。聂傲天作为经验丰富的商人,自然听出其中深意。
“苏先生太客气了,我这把年纪,什么都喝得惯,茶也好,咖啡也罢,均可。”聂傲天嘴角带笑回应。
“哦?”苏子文闻言浅笑,“我和聂老不同,我对咖啡实在提不起兴趣,倒是偏爱清淡些的茶。”
聂傲天眉间微微一蹙,心中暗忖。
“苏先生看来是个怀旧之人。”聂傲天含笑点评。
“正是如此。”苏子文点头,认真说道,“聂老最懂我,我这人没什么长处,就是念旧。”
“念旧亦是一种美德。”
苏子文话音刚落,聂傲天便神情复杂地回应。
随后,聂傲天撑起拐棍,缓缓站起,面带笑意地说:“有劳苏先生费心,我尚有急事,先行告退。”
“聂老慢走,我送您出去。”苏子文亦随之起身,温言相邀。
“无须麻烦。”
聂傲天虽笑着推辞,但眉宇间已显疏离之意。若昔日他对苏子文尚存亲近之感,如今却只剩冷淡。
不过,这对苏子文而言毫无影响。他本就是随口客套,未曾真心执意挽留。
“师父……”鸡翼满腹疑窦地看着聂傲天。
来前,他清楚师父此行意在与苏子文联手,态度也颇为诚恳。否则怎会屡次紧盯苏子文动向,更遣大师兄亲自递上拜帖?
这般郑重其事,足见对方地位非凡。
然而,谁承想,仅寒暄几句便欲离去?这令鸡翼百思不得其解。
“走吧。”
聂傲天瞥了鸡翼一眼,语气平淡。
未再多言,他转身拄杖而去,只留鸡翼满心困惑。既然师父已决意离开,他自不会独留原地。
“文哥!”
待聂傲天身影消失,杰森自门外步入。
“这聂老,果然谨慎至极。”苏子文凝视门口,目光略显闪烁。
方才他才稍露不愿合作之意,聂傲天便即刻折返离去,竟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这老头行事果决,显然早已认定双方难成同盟。
他此行的目的,不过是试探或争取而已。若有可能,便合作;若不能,也绝不贸然树敌,否则便不符合聂傲天的性格。
“阿生,派人暗中跟踪,查清他在何处落脚。”苏子文对天养生说道。
“是,文哥。”
天养生点头回应,神情严肃。
苏子文对结果并无太多信心。贺新不可能不知晓聂傲天现身澳门,却未采取行动,绝非出于仁慈,而是因他不知聂傲天的具体位置。一旦贺新得知,定不会放过聂傲天。
苏子文深知,连贺新都无法找到聂傲天,自己更无能为力。论对澳门的了解,他远不及聂傲天。
其实,苏子文大可当时扣押聂傲天,但他并未如此。在他看来,聂傲天敢于出现,必有所恃。况且,江湖中不应轻易结仇,他与聂傲天并无恩怨。
再者,若今日扣押聂傲天,于他声名有损。最后,聂傲天的敌人是贺新,与他何干?他与贺新只是罢战言和,互不相扰,并非联手对付聂傲天。无利之事,他无需冒险。
“师父……”
离开后,鸡翼问聂傲天:“为何如此匆忙离去?”
聂傲天手持拐杖,脚步未停,瞥了鸡翼一眼后问道。
“是的,师父。”
鸡翼点头回应,随后带着几分疑惑询问:“出发前,您不是提到要与苏子文合作吗?怎么还未谈妥,便打算离开?”
“因为无从谈起,他已经回绝了。”聂傲天语气平静。
“他回绝了?”鸡翼听后微微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面对不解的问题,鸡翼只能求助于师父。
“自己思考。”聂傲天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保持冷静地说道。
“是,师父。”虽有疑问,但鸡翼也只能接受。
至于深入思考,还是算了,他不愿消耗仅剩的脑力。
“师父,请上车。”到达车旁,鸡翼拉开门,等待聂傲天上车。
“出发。”聂傲天坐定后,简短命令。
***
“记住,苏子文必定会派人尾随,我们必须摆脱追踪者。”聂傲天叮嘱道。
这一点,他非常确定。无论苏子文是否主动针对他,单凭他的住址这一信息,就能轻松卖给贺新一份大礼。
目前,他所处的位置并不适宜暴露行踪。
但当计划全面铺开时,便无需顾虑。
再过两天,一切即可启动,眼下正是关键时刻。
“放心,师父。”鸡翼听后,自信满满地说:“我从小就在这片地方长大,每条街、每条巷都深印脑海。若有人妄图跟踪,简直难如登天!”
并非鸡翼自夸,在这里,他充满信心。即便不是职业赛车手水准,也相差不远。
按苏子文的安排,天养生亲自驾驶尾随鸡翼。
然而,不到十分钟,便彻底失去了目标。
鸡翼驾车驶入狭窄的小巷,七弯八绕间,天养生便与目标失去了联系。
天养生满心失落地返回,他清楚自己并不擅长跟踪。
“文哥,人跟丢了。”
低头道歉时,他脸上写满愧疚。
“没关系。”苏子文虽感遗憾,却未责备,“若让你动手,别说一人对百人,就算再多些,你也敢应战。”
苏子文自知跟踪并非己长,故对天养生之失表示理解。
“即便亲自出马,我也未必能跟紧对方。”苏子文笑着安慰。
……
次日,处理完澳门事务后,苏子文即返香港。
刚至堂口,门被敲响。苏子文一声“进来”,阿积推门而入。
“何事?”
苏子文看向阿积,问道。
“文哥,有消息传回,孟波已抵香港。”阿积禀报。
“哦。”
此消息令苏子文精神一振。其手下组织虽有天养义,但在情报收集方面一直缺乏得力之人。
“孟波现在何处?”
苏子文继续追问。
“还有一个半小时抵达香港国际机场。”阿积答道。
此刻,孟波仍在飞机上。
据情报显示,孟波是从R岛乘机返回香江,对方在登机前已派人通知了他们。对此,孟波本人也清楚苏子文欲见他的事。对孟波而言,苏子文是重要客户,绝不能怠慢,因此返程时特意告知了苏子文的下属。
“好,安排人去机场接他。”苏子文听后点头示意。
“明白,文哥。”下属领命离开。
……
孟波的到来或许会带来好消息,但苏子文心里也没把握。他正计划将某件事发展壮大。随着自身势力日益壮大,他愈发意识到情报网络的重要性——善用情报,可无痕制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