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嫁女,还是唯一嫡女,要嫁的是少帅,自然这排场是极大的。
林父林母觉得之前的嫁妆不吉利,全部放弃了。
他们兴致勃勃的开始从头置办,整日忙的不见人影。
终于,这一日,林母神秘兮兮的将女儿拉到库房,兴奋的指着房间里的物品一一给女儿介绍。
“夕月呀,这些都是爹娘给你置办的嫁妆。这里是两间好地段的商铺地契,这是两间洋房地契。”
林母说着,便塞给林夕月一个匣子,里面是几张地契,还有林家百货大楼的干股凭证。
随后,林母又指着其他介绍道,“这是瑞士百达翡丽腕表,这是德国黑森林座钟。”
林夕月惊讶的环视一圈,又看到了一套西洋洋奁,配整套的英国纯银鎏金化妆品工具,还有西米亚水晶吊灯,彩绘玻璃台灯,全都是西洋货。
再看看那七个樟木箱子的各色织锦缎旗袍,钻石头冠,貂皮大衣什么的,林夕月不禁有些咋舌。
林家真是大手笔呀!
就这,还不算那鹰国自行车,柯达摄像机,还有德国西门子冰箱,和漂亮国的缝纫机。
更夸张的是,她居然还看到一个纯金马桶,仿宫廷的琉璃痰盂,还有背面镶嵌珍珠的象牙麻将。
这?
这?
这马桶真奢侈!居然是纯金的,这谁舍得用?
“娘,这些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不多,就这,我都觉得拿不出手呢,毕竟少帅送来的聘礼可真真是价值连城呢!”
林母高兴的拍着女儿的手。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女儿从不婚到终于同意出嫁,她这心呀,是跟着起起伏伏的,如今才算彻底安定了下来。
林夕月幸福的依偎进林母的怀抱,母女二人温情脉脉中还夹杂着浓浓的不舍。
在曹回轩的翘首以盼中,终于到了林夕月出嫁的日子。
那日,林家的嫁妆是用了十多辆卡车运送的,排场之大,直接轰动了整个云华。
林夕月被林家风风光光的送出了门子,又被少帅用劳斯莱斯,和整队的军车,轰轰烈烈的迎娶进了曹公馆。
这场婚礼场面之宏大,让不少闺中女子艳羡不已。
整场婚礼仪式,冗长而繁琐。
曹家公馆的洋楼张灯结彩,法式水晶吊灯将客厅照的亮如白昼。
林夕月在新房里换下身上价值连城的嫁衣,又洗去妆容后,这才终于能喘口气了。
林夕月换上了母亲特意请大师裁制的金丝睡裙。
睡裙的领口与袖口,都滚了细细金边,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将她衬托的肌肤莹润如玉。
林夕月来到窗户边,推开一扇窗户,便看到窗下种着的整排桂花树,花香袭人。
远处隐约还能听到宴会上的欢声笑语。
“在看什么?”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同时,林夕月便被揽入一个微微泛着酒气的怀抱。
“你……”
林夕月转头,刚要说什么,便被来人用唇堵住了未出口的话。
一个缠绵悱恻的吻之后,曹回轩放开怀里被吻的眼神迷离的女人。
林夕月这才注意到,曹回轩已经换下了正装,身着一件黑色丝绸睡袍。
那微微敞开的领口处,露出脖颈处的一小段肌肤和锁骨。
林夕月眼神不由的飘向那里,又赶紧的离开。
她垂下头,一时不知该往哪儿看。
“你的睡衣很美,尤其是这金线,寓意金玉良缘,应该出自名家之手。”
曹回轩的声音不疾不徐,如清泉流过卵石,是那样的低沉温柔,在这暧昧的烛火下,不由让人沉迷。
林夕月被深深吸引住了。
她轻轻偎进男人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混合着檀香皂的气息。
曹回轩也低下头,在她脖颈处轻轻吻着。
两人耳鬓厮磨间,不由心跳加速,面红耳热起来。
曹回轩一把将林夕月抱起,快步走到雕花铜床边上,然后将人轻轻放下。
曹回轩并未起身,而是双手撑在女人两侧,细细打量着烛火下美的不似真人的女人,随后,才在对方羞红的脸庞上轻轻落下一吻。
那吻自上而下,一直来到红唇处。
两人动情的吻着,不知不觉间,床下散落着一地的衣服,红色睡衣与黑色的缎面睡袍缱绻交缠在一起。
屋内红烛高烧,喜气一夜未散。
……
第二日晌午,林夕月才慢慢睁开眼睛,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一看天色,她面色一变,慌忙起身。
不好了,今早还要给督军敬酒,这起的也太晚了,糟了。
林夕月慌忙洗漱,这时曹回轩进来了,他面上带着调侃问道,“怎么这么着急?”
“都怪你,我起晚了,还没敬媳妇茶呢!”林夕月气的狠狠瞪他一眼。
曹回轩爽朗的笑道,“哈哈哈,看把你慌的。我爹昨夜就去军营住了,给我放了三天婚假。”
林夕月这才放下心来,她娇嗔的瞪了对方一眼,不早说?
用过早膳后,曹回轩便带着林夕月在公馆四处逛,给她介绍家中的布局。
他们来到一处爬满紫藤的月洞门前,还未靠近时,便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随后便是几道娇柔,妩媚的女声。
“这是?”
林夕月用眼神询问曹回轩。
他语气淡淡的回道,“这是我爹的几个姨太太,不必理会。”
随后,他便转身带着林夕月去了别处,神色间很是厌恶。
林夕月只来得及回头望了一眼,隐约可见几个穿着艳色旗袍的女子,在那里嬉笑说闹。
见林夕月好奇,曹回轩便三言两语的介绍了下父亲的姨太太们。
他语气嘲讽的说道,“我父亲在婚前,曾有过一个非常喜欢的女人,那人出身不好,是个戏子,不能嫁给我父亲。
后来那人被人赎走,再未出现,从此便成了我父亲心中的遗憾。
我出生后,父亲不知何时开始,喜欢上了往府里,纳各种相貌神似那女人的姨太太。”
林夕月听的有些入神,她见曹回轩不说了,急忙催促道,“后来呢?”
曹回轩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继续说道。
“他宠爱的一个姨太太出言顶撞了我母亲,母亲那时已身怀六甲,被气的流产了,后来身体没养好,没过两年便去世了。”
所以,他们父子的感情一向淡漠,因为他们兄弟都不愿原谅父亲。
林夕月沉默了。
曹回轩又苦笑着说道,“上次冒犯你的四姨太,其实是我哥的一个疯狂爱慕者。
因为对哥哥求而不得,不知怎的便结识了我父亲,嫁入了曹府,想要做我哥的小妈。”
林夕月目瞪口呆,这太炸裂了吧?
“我父亲,在女色上,是有些来者不拒的。”
林夕月懂了,这不就是贪花好色吗?
此时的林夕月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个疯狂的四姨太,后来给她造成了几乎不可挽回的伤害。
婚后不久,曹回轩和林夕月便又开始了各自的忙碌。
最近,倭军在华国的进攻愈发猛烈,好多省都沦陷了,国内形势非常严峻。
林夕月的药厂夜以继日的加大了生产量,即便这样,也依然供不应求。
曹回轩也经常呆在军营,常十天半月的不回家。
他们夫妻虽聚少离多,但感情依旧很好,只要有时间,便在一起腻歪。
……
陈怀英这日,正呆呆的睁着眼,神游太虚。
突然,一片阴影罩在了他的头顶,他抬眼一看,是一个陌生女人。
那女人他不认识,但容貌极为美艳,只是看他的眼神非常怪异,似乎鄙夷中还带着一丝怒其不争。
这谁呀?
陈怀英看着来人,心里一片茫然。
不过自病后,已经许久没见过外人的他,还是有着瞬间的激动。
那女人并未坐下,只是捂着鼻子,一脸讽刺的看着他说道。
“你这个废物,我给你创造了那么好的条件,让你飞黄腾达,你却连溺死个人都不会吗?真是个蠢货!”
陈怀英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个女人。
虽然他不能说话,但那眼神明明白白的透露出,“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