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初怔忪看沈砚安,不敢出声。
她眼眶通红,泪珠不断从眼角滚落,小脸惨白,身子不停发抖,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沈砚安心软,松开宋白初的小脸,伸手给她脱衣服,目光淡漠,声音没有情绪。
“淋雨了,会感冒。”
他话语关心。
是别人会感冒,而她会高烧。
宋白初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按住沈砚安落在她衬衫纽扣的手。
她漂亮的双眸轻颤,带着祈求地看着他,语音里有浓烈的哭腔,“我自己……”
他抬手轻轻抹过她眼角泪痕,意识到自己太凶,压低了声音,“抖成这样怎么自己脱。”
他见她为别人落泪,为别人淋雨,他心里不好受。
沈砚安深深凝视着她,不肯松手,“我是你丈夫。”
“抱你,吻你,给你换过衣服,该看的,都看过了。”
宋白初小脸瞬间红温,垂头不敢看沈砚安,小手紧紧按住他的大手,很小声地求他,“要刘妈。”
沈砚安声音很低,“不许。”
他拉开了她的手,她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他解开她的衬衫纽扣,摸到她冰凉的肌肤,眉心一跳,快速脱掉了她的衬衣,裙子,直到一丝不挂。
他又往浴缸内放热水,手搭在她乌黑却湿透的秀发,涂了泡沫给她洗头。
浴缸水面,渐渐飘满了白色泡沫,遮住了她姣好的身段。
宋白初雪白的肌肤粉嫩,渐渐粉红,滚烫小脸不断往浴水里埋,又不断被沈砚安拉出来。
沈砚安给宋白初洗完头,拿起花洒,要清理掉她身上泡沫。
宋白初尖叫了起来,神色羞涩的,慌乱的,手抓住他的大手,“我不冷了,不抖了,我可以自己来,不要这样子……”
“我不是小孩。”
沈砚安神色微冷,又怕吓到她,声音很淡,“你还不如小孩。”
念惜都知道,不能淋雨,踩水玩也得穿雨衣。
他强硬地将她拉起来。
宋白初无地自容地闭上眼,捂住脸,小脸往沈砚安怀中埋,却被沈砚安拉开。
“我身上脏。”
他也湿透了。
她整个人就那样,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最后身上连泡沫都没有了。
短短一分钟,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直到,柔软宽大的浴袍裹住了她。
她才睁开双眼,对上了他淡漠无边的黑眸。
沈砚安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让她柔嫩的双脚踩在了他的脚背上,声音极轻地问她,“去医院,看顾云深?”
宋白初睁大双眼,摇头。
他目光微微晃动,声音低下来,怕她发现他的欲望已经不着边际地蔓延,“去看谁?”
而她眼眶瞬间又红了,摇头不肯说。
她肌肤还是粉的,小脸还是红的。
他微微低头,她突然仰头吻上他的唇。
她知道沈砚安生气了,刚才特别的生气。
而她吻他,他的气场柔和了下来。
他回吻她,浅尝辄止,将她抱出浴室,放到梳妆台前,拿起吹风机。
宋白初拉住了沈砚安的衬衫袖子,她垂头不敢看他,“我自己来。”
“你也湿透了,会感冒。”
“去洗澡换衣服。”
怕他不同意,怕他淡漠的目光。
他凶起来的时候,她就会怕他。
小手就被他大手轻轻握住了,吹风机到她手里。
“吹干,换衣,下楼,吃饭。”
他声音很淡,站在她身后,深深凝视着她。
她点头。
他走到房门口,又停下脚步,看向了她。
她放下吹风机,慌乱地起身回了浴室,捂着一张湿哒哒的照片出来,拿起吹风机,吹着照片。
不是她的大公文包,不是她的笔记本电脑,不是她的手机。
而是一张照片。
泪水从她眼角滚落,水珠从她的发尾滚落。
沈砚安蹙眉,一直等在外面的刘妈立刻进去了。
“少奶奶,怎么能搭着湿头发呢,我给你吹吧。”
沈砚安转身下楼,15分钟之后,他坐在书房,衣衫整洁,一丝不苟。
“局座,宋小姐……”
齐治的声音顿在,沈砚安抬眸而来的目光里,继续道,“夫人,夫人今天离开政府大楼去了医院,见了顾云深,后来又去看了董勤。”
“刚才急匆匆也是去看董勤。”
“不过,董勤突然接了任务,被董峰安排出国了。”
沈砚安蹙眉,手中文件轻轻放在了桌面。
上面是监视名单的人,今天的行踪报告。
便衣特警屡次把董勤跟丢。
齐治心惊胆战,“董勤从傍晚离开医院之后,就没有回去过。”
室内,安静了几息。
沈砚安拿起了另一份报告,齐治松了一口气,汇报道。
“方圆两公里,没有发现手枪,没有尸体。”
“没有失踪报告,没有医院接收到枪伤病人。”
“附近的监控提前被切断,没有拍到任何可疑的人。”
“附近的人,包括夫人,只听到枪声,没看到任何人。”
“但一定是有人伤亡的。”
“一地的血迹。”
“继续查。”沈砚安放下了文件,“让警方派人保护我太太。”
齐治立刻领悟,“这件案子,夫人算是案发证人,应该24小时保护。”
依照宋小姐的性子,如果发现局座派人保护她,又要闹了。
这时,门外传来嬉笑声。
沈砚安放下了文件,起身朝外走,“查秦家的事,不要让其他人经手。”
“你来办。”
齐治收拾着桌面的文件,点头。
…
餐桌上。
念惜坐在儿童椅上,手里扒拉自己碗里的西兰花递给顾宇航,“哥哥你吃。”
顾宇航伸出勺子打算接过。
沈砚安这时从书房走出来,触及他的目光,念惜将西兰花塞入自己的嘴内,大口咀嚼,黑溜溜的大眼睛,白鼓鼓的小脸蛋,很像一只可爱的小青蛙,还说,“真好吃。”
惹得刘妈和育儿嫂大笑,连顾宇航都笑了。
而宋白初坐在那儿,心不在焉。
直到,她腰后落下来一只温热的大手。
她回头,诧异看他。
他说要给航航留好印象,在航航面前要保持距离。
沈砚安神色淡淡,大手缠得她细腰更紧。
她脑海闪过,刚才沈砚安给她脱衣服,给她洗澡的一幕幕。
他触摸她肌肤的手,从温热到了滚烫。
她此刻腰间仿佛被烫到一般,伸手推他的手。
他强势地握住她的手。
宋白初当着孩子的面,不敢和沈砚安大动作拉扯,只能任由他将她的小手握得更紧。
“今天去接航航,老师说学校有个小型音乐会,我们航航是表演选手。”育儿嫂看了刘妈一眼。
“航航好能干呢,会踢足球,还会弹钢琴呢。”刘妈附和。
在她们一而再慈爱的目光之中,顾宇航鼓足了勇气,“妈妈,沈叔叔,你们有时间来学校看我表演吗?”
“妈妈可以,你沈叔叔很忙的。”宋白初说道。
“几号,让夏微查一下行程?”沈砚安侧目,发现身边居然没有夏微。
齐治立刻道,“夏微请假了,有点头疼脑热。”
宋白初诧异,夏微生病了,怎么还会约她,还说……关于沈砚安的事。
沈砚安有事瞒着她?
会是什么?
其实,她对他了解不深,除了……是一个大帅哥之外,优秀之外,一无所知。
无论夏微想和她说什么,她都挺好奇。
她咬了咬小勺子,面前是一碗刘妈炖的燕窝粥。
刘妈这么体贴,知道她没有胃口。
见齐治拿出手机,打算查沈砚安的行程,顾宇航连忙说,“是五一的音乐会,但会提前。”
他声音越来越小,“是明天,很匆忙。”
顾宇航本来没打算参加,是临时有个同学腿摔伤了。
妈妈,没见过他弹钢琴。
他想让妈妈看他神采飞扬的样子。
也想让沈叔叔看看,为他感到骄傲。
爸爸……
顾宇航将顾云深暴怒的脸扫出脑海,期盼地看着齐治。
齐治皱眉,沈砚安却开口。
“你妈妈先去给我占位子,我晚点到。”沈砚安淡淡道,大手从她的细腰滑到她的后颈,轻轻捏了捏她的软肉。
温得,没有发烧。
他的手带着电流,她嘴里的燕窝差点就绷不住,喷出来。
她勉强吞咽,回头瞪他。
沈砚安收回手,神色闲适,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浮动的光影。
他真的要对付她了。
13天,是吗?
13天之后,就要逃出他的手掌心吗?
他的话对顾宇航说,他的目光一直凝视着她,“航航,你妈妈看起来不愿意?”
宋白初立刻看向顾宇航,见顾宇航神色担忧。
手就被沈砚安拉住了。
沈砚安!
过分的沈砚安!
“老婆,你是不愿意去看儿子的演奏会吗?”
宋白初倏然睁大双眼,长睫抑制不住的颤动,心尖涨满酸酸麻麻的情绪。
他,到底在干什么?
为什么突然喊她老婆?
还喊航航,儿子?
沈砚安将宋白初的手扣得更紧,他转看顾宇航,只留给她一个英俊的侧脸。
她触及他好看的双眸,他眼尾有笑意,瞳孔里泛着光泽。
他心情很好,与刚才非要脱她衣服时,判若两人。
“我也要去!”念惜的声音落入,“我也要看哥哥表演!”
宋白初看向了顾宇航,她担心……
沈砚安这声‘儿子’,会让他不开心。
他自小,说得最多的是,我长大要像爸爸一样。
他崇拜顾云深,敬爱顾云深,幼小的时候,才会被许芷馨带歪。
因为顾云深爱许芷馨,他也爱许芷馨。
宋白初看着顾宇航摸了摸念惜的小脑袋。
“妹妹当然可以去。”顾宇航没有生气。
他看向了沈砚安,走到沈砚安的身边。
他没有不开心,目光纯粹,带着一分敬仰。
这种眼神,顾宇航从前只会看着顾云深的。
他突然看了过来,“妈妈,你不愿意吗?”
“当然不是。”宋白初拉住了顾宇航的手,而她的另一只手还在沈砚安手里,“妈妈当然愿意。”
“妈妈还从没听过你弹钢琴呢。”
“嗯!”
宋白初垂眸,看到自己的双手被心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抓住。
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该怎么办?
她慌张失措,甚至感到绝望。
她怕自己无力挣扎了。
她想……逃走……
立刻逃走!
饭后,顾宇航弹琴给大家听。
好听。
沈砚安从后将宋白初搂在怀里,他强势地不让她挣扎。
他就是要在她的儿子,她的女儿面前抱她。
而她的儿子竟然有一丝欣喜。
宋白初逃回了房间,关门,锁门,可门还未关上,就被沈砚安的大手挡住了。
她连忙松手,怕夹到他。
他走入她的房间,仿佛攻入她的领地。
“你说,航航在这,你要给他留好印象。”
“你不会来三楼。”
宋白初话音落,二楼楼梯口传来顾宇航的声音。
“妈妈,齐叔叔带我和念惜去看电影熊出没。”
“可以吗?妈妈?”
“刘奶奶和郑奶奶也去。”
宋白初触及沈砚安极淡的目光,她后背抵住了沙发,不想让他们走,可是,无法拒绝顾宇航。
顾宇航轻声呼唤,“妈妈?”
而念惜在低吼,“妈妈——”
她只能回答,“好,早点回来。”
听着孩子们乐不可支的声音渐渐远去,听着汽车引擎声走远。
沈砚安关上门,锁上门。
他将她困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