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叶嘉淮并没有将视线落在她脸上太久,否则一定会无比分明地窥见她桃红的脸蛋上布满了羞涩。
虽说抱也抱过了,可她还是依旧会为了这样眼神交汇的细微时刻而心动恍然。
应筠慌忙低下头,手指落在屏幕上一阵胡乱地滑动,借此来平复自己如小鹿乱撞般的心跳。
叶嘉淮离她远了些,但那股浅淡的竹香却未散,额头留下一点凉薄的温度,是他的体温。
好安静,安静到她能太清晰地听见自身的呼吸与心跳。
应筠难耐这份寂然,打破宁静,说:“我中午要去医院的,IcU中午可以探视,我想进去看一下阿公。”
叶嘉淮的声音就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说:“你自己先睡够了,要用车让小陈送你。”
应筠的脑袋仍旧低着,点了点头,说:“嗯,知道了。”
他好像总是把她的身体放在第一位的。
耳边像是有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应筠好奇的抬头。
毫无防备的,宽阔厚实的后背就那么落入她眼底。
下一秒,雪白的衬衫被完完全全的脱下,搭在了一旁。
赤裸的上身呈健康的荞麦色,阳光都好似尤其眷恋他的身躯,不舍从他身上移开,恰到好处地勾勒着他每一处肌肉线条。
正儿八经的宽肩窄腰,流畅利落的线条到腰部时收得刚刚好,再往下,黑色皮带圈绕在腰间,还有挺翘的臀部……
他应该还是……挺行的吧。
应筠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倏然,叶嘉淮隐隐有了要转身的迹象。
应筠欲盖弥彰地惊叫一声,慌忙捂住了眼,“你干嘛脱衣服?!”
叶嘉淮没觉察到应筠方才的窥视,只以为是小姑娘害羞。
他新拿了件衬衫披上,转身,好笑地看着她,“今天周一,我总不能穿着这件衬衫去上班。”
应筠自己请了假,都忘了今天是周几了,而且她还以为像叶嘉淮这种大老板是不用按时去公司的。
他之前那衬衫沾染上她不少的泪痕,硬挺的面料也显得皱皱巴巴的。
这么穿出去是有点不太得体。
手捂得也没那么严实,从指缝间还是能瞧见一点点微光的。
叶嘉淮在扣袖口的扣子,从开敞的衣领间,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袒露的胸膛和肌理分明的腹肌纹路,结结实实的有六块腹肌。
下摆的扣子被扣上了,从最底部一颗颗往上,视线也不由跟着一块上移。
今天没什么重要会议,不必穿的太过正式,扣子便也没系到顶。
袒露的一点颈窝,胸肌若隐若现的,为他减了几分禁欲气质,多了些许的惑人,有一种男性特有的性感魅力在。
眼前透进的光晕,被挡住了大半,是叶嘉淮迈开了步子,踏着光,一步步朝她走来。
像什么呢?
应筠突然记起那句很经典的电影台词,“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彩祥云……”
后面三个字应筠不敢再想下去,她只知道,叶嘉淮踩下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她的心尖上。
应筠紧张得不行,维持着捂脸的动作,一动不敢动。
就在离她几步路远的地方,叶嘉淮停下了,悠然自得地环抱着双臂,挑了下眉,问:“偷看呢?”
热气一瞬间从颈后开始蔓延,掀起一阵红潮,应筠赌气似的将脸埋进沙发里,大声辩驳:“才没有!”
应筠的心虚全从颤抖的嗓音里倾泻了出来,叶嘉淮哭笑不得,拍拍她的肩膀,“好了,没有就没有,哪有这样闷着自己的。”
应筠跟个鸵鸟似的不愿抬头,一抬头,他就能看到她跟红苹果似的脸,那不是更露馅了!
叶嘉淮拿她没法子,又担心她一直这样低着头把自己给闷坏了。
时间确实不早了,他只好起身,将空间留给应筠自己。
穿好了大衣,叶嘉淮看一眼她圆滚滚的后脑勺,又问了一遍:“我可要去上班了,就打算一直埋着头?不跟我说点什么?”
应筠紧扣在抱枕上的指节轻动了动。
正当叶嘉淮准备开门出去之际,应筠终于把脑袋抬了起来,发丝披散在肩头,有一种凌乱的美感。
她还紧紧抱着方才为自己解围的抱枕,挡在胸前,半张脸都陷进了枕头里。
应筠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到,低垂着眼眸,用很轻的声音,闷声说:“那你过来一下。”
幸是和拧动锁舌的声响错开了,叶嘉淮松开门把手,回身走近,在她身边站定,问:“怎么了?”
应筠用余光扫见他站得笔直的身形,撇了撇嘴,这个人,哪有这样和人讲话的。
他总习惯这么高高在上吗?
应筠鼓着腮帮子,勾了一下他的手指,抬头去看他,说:“你弯腰呀。”
叶嘉淮笑着俯下身,说:“怎么,屋里就我们两个人还要说悄悄话?”
话音刚落,“啵——”的一声,一道极柔软的触感轻贴了一下他的脸颊。
应筠的整张脸都染着春日里那朵最为瑰丽桃花瓣片的粉红,她眼睫眨得飞快,低声说:“这是谢礼。”
应筠在心底很大方地承认,她就是被蛊惑了。
从刚刚开始,她就太想亲他一下了。
亲完,应筠不好意思地想要推开他,说:“好啦,我要说的说完了,你去上班……”
话还没说完,叶嘉淮高大的身影突然压了下来,托住她的后颈,与她一同陷入柔软的沙发内。
应筠瞪着眼,傻乎乎地还在问:“你干什么?”
懵懂,茫然。
又是这样,明明是她撩拨的他,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地总是让自己置身事外呢。
叶嘉淮的眸色渐深,宛若幽沉的浩渺宇宙,而她是坠入其中的一颗星辰。
那双眼里尽是她无法看懂的色彩,像是在酝酿着一场风暴——一场要将她吞噬的风暴。
应筠有些退缩了,她想偏过头,避开他。
可下巴被修长的指节捏着,他带着寒意的指腹贴上她艳红的唇,时轻时重地摩挲着。
叶嘉淮的嗓音哑得吓人,说:“阿筠,你的谢礼不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