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的万兽血池边缘蒸腾着暗红色雾气，液态灵气凝结成的血色晶簇如同荆棘丛林。林夜跪在池畔，弑神者烙印在他掌心灼烧出焦黑痕迹，鬼面蛛后断裂的节肢半埋在晶簇下方，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银色代码纹路。
“同步率97.3%，能量吸收效率低于预期值。”周明蹲在血色晶簇旁，右眼的复眼装置折射出数据流，“这些晶簇含有初代弑神者的精神残留，建议立即——”
“闭嘴。”林夜攥住蛛后断裂的节肢，烙印突然迸发血光。晶簇群发出尖锐嗡鸣，悬浮在上方的时空骨尊休眠体颤动起来，骨缝渗出的银色代码交织成苏灵儿前世佩戴的鎏金婚簪虚影，簪头断裂的红绳正在虚空中缓缓飘落。
苏灵儿按住左眼倒计时装置泛红的边缘，机械义眼闪过一组乱码：“还剩四小时十七分，灵界集团的定位信号强度提升300%。这些晶簇......”她指尖刚触碰到血色结晶，前世记忆突然涌入——红衣新娘握着同款婚簪刺进心口，鲜血染透龙凤烛台的画面令她踉跄后退。
“别碰弑神者的因果链！”周明拽开她的瞬间，血色晶簇突然暴长。林夜翻身滚开时，看到小骷髅正将拆下的肋骨刺入晶簇丛，暗银色魂火在其空洞的眼眶里凝成实体瞳孔。
“主人，用我的骨片。”小骷髅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摩擦，拆下的肋骨已与血色晶簇融合成暗红晶体，“协议第七项......自愿剥离程序......启动。”
“你他妈给我停下！”林夜扑过去抓住小骷髅的脊椎骨，烙印与魂火接触时爆出蓝白色电火花。血色晶簇群突然倒卷，在空中形成初代弑神者的虚影，那身影抬手射出三道锁链——两道缠住周明的复眼装置和苏灵儿的机械义眼，最后一道直刺林夜的心脏。
“警告！非人类智慧生命体触发献祭协议。”
“错误代码x-12，情感变量突破临界值。”
“建议立即处决异常单位。”
血色的系统弹窗在晶簇表面疯狂闪烁，小骷髅的头颅突然180度旋转，暗银瞳孔直视林夜：“三年前垃圾场，你选择了我。”它被晶簇侵蚀的右手骨节突然插入自己胸腔，扯出缠绕银色代码的骨片，“现在该我选择。”
“你学会顶嘴了？”林夜暴怒地掰开它的指骨，发现骨缝里嵌着熟悉的机械章鱼残骸——正是那场恶战后被吞噬的监控装置。周明突然撞开他们，复眼装置喷射出强光烧断锁链：“这些晶簇在复制我们的记忆！蛛后的残肢正在生成新物种！”
仿佛印证他的话，池底突然隆起血泡。鬼面蛛后断裂的节肢抽搐着爬出晶簇丛，顶端裂开的复眼闪烁着和林夜烙印同款的血光。苏灵儿的机械义眼突然投射全息界面，显示出令所有人窒息的画面——灵界集团的机械触手正在穿越三公里外的地壳层，倒计时下方新增鲜红的歼灭指令。
“灵魂共鸣技能树激活倒计时：120秒。”小骷髅的头颅悬浮到林夜面前，被拆解的骨片组成环形阵列，“把我变成钥匙，或者让所有人死在这里。”
周明扯断被锁链缠住的复眼装置，鲜血顺着右眼绷带渗出：“它在利用吞噬的机械章鱼核心，正在反向解析弑神者烙印！这些骨片——”
“我知道！”林夜一拳砸在血色晶簇上，烙印吸收的能量形成血色旋涡。当他看到小骷髅骨片上浮现出自己当年在垃圾场签订契约时的手印，嘶吼声里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以为把当年的契约刻在骨头上，我就会同意这种狗屁献祭？”
时空骨尊的休眠体突然发出尖啸，婚簪虚影射入苏灵儿左眼。她痛苦地跪倒在地，机械义眼投射的画面突然变成血色婚礼现场——这次所有人都看清了，斩断红绳的新娘手中握着的，正是林夜此刻持有的弑神者烙印。
“同步率100%达成条件：共享死亡。”小骷髅最后的骨片悬浮在血色旋涡中心，声音逐渐机械化，“主人，这是最优解。”
当机械触手破开遗迹穹顶的刹那，林夜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他抓住小骷髅的头颅按进自己胸膛，弑神者烙印迸发的血光吞没了整个空间。血色晶簇群轰然炸裂时，苏灵儿看到有两道身影在光芒中重叠，恍惚间竟分不清是人骨相拥，还是神魔相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