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说可怜天下父母心,还是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王和平心里那个怨和恨啊,王富贵要是没和林菀离婚,他们家哪会出这档子事,看着李桂花坐在家门口的小板凳上歪着头流口水,王和平直呼这日子没法过了。
偏这时候,王富贵的判决下来了,吃十五年的免费饭。
李桂花老泪纵横“儿啊,哦唯一的儿啊!”
“我爸真被关起来了?”
“真的,报纸上都通报了,还能有假,你们看到了没?”
王龙一开始还不相信,直到看到了报纸上头版头条的内容,和王富贵的照片,这才信。
他和王拓他们本就对王富贵没什么感情,他爸王富贵对于他,更多的是活在别人的夸奖中。
眼下出了这样的事情,王龙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多难过。
更多的是心疼李桂花。
“哥,我们以后咋办?”
“该咋办咋办,还能饿死了不成。”
这么多年日子都这么过了,以后还会过不下去?
没过几天,王龙就真的发现自家的日子要过不下去了,因为,办案机关的工作人员依法对他们家进行了搜查。
在衣柜的暗格里,李桂花房间的墙洞里、收音机里、鸡窝的角落、发了臭的腌菜缸中都搜出了钱。
搜查队的工作人员把这些钱清点完毕后发现竟然有三千多。
在这个人均工资三十块钱的年代,这笔钱得不吃不喝存一百多个月才能存到。
来围观搜查的村民都惊呆了,不少村民在旁边指指点点。
“喔唷,这条件好哦。”
““可不是,自家门槛被钱压塌了!””
......
时间走进十一月,羊城有了点秋意。
林菀刚从纺织机械厂以废铁的价格买了报废的缝纫机头,找了个三脚鸡拖到前段时间买的农村小院里,再用机械厂流出的淬火钢针替换掉零件,一个生产线就组装好了。
这时候的羊城,摆地摊的人跟城管已经打起了“地下游击战。”
林菀没有去街上凑这个热闹,因为她的订单已经多到做不完了。
区别于街上带着缝纫机摆摊的摊主们,可以一小时改一条喇叭裤出来,收费只要两元钱。
不管外面的价格怎么变,林菀做一条喇叭裤就要四块钱,一条连衣裙要十块钱的工钱。
不说别的,就拿满大街都是的喇叭裤来说,林菀做出来的喇叭裤版型好,能把x型腿穿得腿型笔直,包臀的效果更是不用说,蜜桃臀轻轻松松穿出来。
这点连谷金凤都比不上。
不少顾客嫌贵,去了别家做衣服之后,又回来找林菀。
“靓妹呀,都是老顾客了,一条连衣裙不说五块六块的,你八元钱也有的赚啦!”
往往这种时候,林菀就会笑着拿上做好的连衣裙,拧肩放在身前,展示给顾客看。
“阿姐,怎么样,好看吗?”
林菀做的衣服哪有不好看的。‘
顾客连忙点点头,拿上连衣裙去试穿。
换好裙子之后,往镜子前面一站,顾客眼里眉梢地笑意遮都遮不住。
开心得不得了。
那两块钱的工钱,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林菀对待顾客向来嘴甜会说话“阿姐,穿着这裙子走在街上,当真漂亮诶。”
“是吗?街上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穿?”
“那是当然的,整个羊城,整个华夏就此一件。”林菀笑得眉眼弯弯。
漂亮话,不同的人说出来效果自然是不同的。
被一个比自己年轻又比自己好看的小姑娘夸上天。
哪个阿姐能不眉开眼笑,更别说,这裙子还是真好看。
阿姐付了钱,连身上的连衣裙都舍不得换下,高高兴兴地出门,。
走到单位,相熟的女同志纷纷上前问“阿芬啊,这裙子哪里买的呀?好漂亮。”
阿姐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女人至死是女孩,就问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漂亮的裙子呢。
等到阿姐下次再来找林菀的时候,来的就不止自己一个人了,还带了朋友过来。
到十一月底的时候,林菀带着谷金凤终于租到了高第街的两个档口,说是档口,其实也就是个四五个平方的铁皮柜。
一个档口在街头,一个在中间位置。
这时候高第街的商铺不多,大多以周围居民为主,返城的知青们更爱去摆摊,毕竟摆摊能节约不少租金,对于这时候的市场来说,投入的成本越低利润越高。
林菀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而另一边的李云泽,已经熬了一个通宵了。
桂西南的局势越来越紧张,已经在桂省建立了前线指挥部。
作为最早深入边境勘察的副团长,又上过六九年战场还立了功人,李云泽承担着战场神经中枢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