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门的冬雾带着种“往续里的通透”,往续无碍境中的融念光与雾霭交织,在绿网的根脉上织成一张琉璃毯,毯上的“续”字纹与往续的轨迹相融,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通透礼。归真人偶坐在本源树与源石共生的树洞里,手里托着颗“通透珠”——是用沉淀珠、忆往果、续往匣的旧物凝炼而成,珠内的纹时而化作清晰的脉络,时而变作流动的光,最终在珠心凝成个“明”字,却又在明的边缘晕开柔和的影,像在说“通透不是无障,是看清障碍后的从容”。
“藏往堂的守原人开了座‘明障阁’,”张楚岚披着件琉璃纱的斗篷走来,斗篷的纱线里织着通透珠的碎片,碎片上的纹是“障”与“明”的交缠,“阁里的石壁嵌满了‘障影镜’,每面镜里映着种‘曾困住人的障’:有焚天谷猎人被‘勇猛’困住的执念,镜里他对着幼崽的怯生生不敢认;有沉梦泽绣娘被‘柔美’困住的刻板,镜里她把带刺的莲绣成了无锋的云;甚至有陆瑾年轻时被‘复仇’困住的狂躁,镜里他对着三一门的旧碑红着眼,”他从怀里掏出块镜碎片,碎片上的纹是“困”与“破”的重叠,“这是王也先生捐的,说‘当年风后奇门练到死局时,他在镜里看见自己对着棋盘骂街的样,突然就懂了’。”
冯宝宝的菜刀插在明障阁的门槛旁,刀鞘上的归真符文与门槛的通透光相呼应,引来群衔着镜碎片的雾蝶,蝶翅上的影映着各族破障的瞬间:异人的炁从滞到通,凡人的念从执到放,灵脉的光从塞到畅,凡俗的暖从郁到舒……她蹲在刀边,用指尖轻触蝶翅的影:“通透珠托雾带来话,说绿网的根脉已扎到了‘障影渊’,”她捏起片镜碎片,碎片上的障影在雾里渐渐清晰,“障影渊有片‘破障林’,林里的树一半缠着旧障,一半开着明心花,树根下的续生苗结出了‘破障果’,一半是顽固的障影,一半是通透的光。”
变故是从“破障果的光被障影吞噬”开始的。本该相互博弈的障与明突然像墨染宣纸,障影的浓黑迅速盖过通透的光,被吞噬的地方生出股“迷障力”——比溺往者的溺往力更隐蔽,它不阻往续,不扰沉淀,是钻进“破障与执障”的缝隙里,把“看清障碍的通透”变成“困于障碍的迷茫”,让人觉得“障太深,破不了,不如认命”,像在浓雾里行走,明知有光却找不到方向,最终把障当成了归宿。
第一个被迷障困住的是破障林的破障者与他的弟子。破障者本想教弟子从破障果里“观障练心”,障影突然吞噬光,弟子的意识刚触到果,就被拖进障影里,看见自己永远练不会风后奇门的幻象,吓得瘫在林里哭:“我就是不行,”他把果扔在地上,“别人破障像撕纸,我连障的边都摸不到。”破障者捡起果,指尖的纹在迷障力里微微发颤,像在说“是我太急,该让他先看清自己的光”。
陆瑾的逆生四重顺着师徒俩的颓丧往破障果里探,却被障影缠得窒息,“这力专找‘最想破障的人’下手,”他看着被吞噬的光,“它知道‘破障的难’——人总在障里找出口,在出口处怕重来,可当障的影太浓,出口就成了幻影,这绝望一冒头,心就认了障的牢。你看破障者,不是想逼他强,是怕‘认怂会成习惯’;弟子不是不想拼,是怕‘拼到最后还是输’,像在锁着的门前,想砸锁又怕门后是空。”
王也的风后奇门在破障林周围布了个“破迷阵”,阵里浮出障影中的光:焚天谷猎人承认“勇猛里藏着鲁莽”后,教出的幼崽既敢冲又懂躲;沉梦泽绣娘接纳“柔美里能有锋芒”后,绣的带刺莲成了护符;甚至王也当年被困风后奇门时,对着棋盘骂完街,反而走出了死局……这些画面像盏盏灯笼,慢慢照亮了迷障的浓雾,“得让他们看见‘障影里的光’,力就弱了。”
望舒突然往破障林的中心走,那里的破障果障影与光正在角力,障影的浓黑里,光正从缝隙中透出,在地上拼出“别怕”两个字。他捡起颗被扔的破障果,果心的障影与光在他掌心慢慢平衡,“你看这果,”他对追来的破障者与弟子说,“障影的黑是真的,光的亮也是真的——猎人承认鲁莽才懂护崽,绣娘接纳锋芒才成护符,这些‘认怂后的勇’才是真的通透,你们破障的急切与弟子怕输的怯,本就是破障该有的过程啊。”
破障者的指尖触到果上的障影,迷障力突然晃了晃,他想起猎人教崽的耐心;弟子的指尖碰到地上的“别怕”,力场松动,他忆起王也骂街后的破局。“我……我不是想逼你赢,”破障者把果递给弟子,“是怕你像我当年,对着障影躲了三年,后来才知那障薄得像纸。”弟子从怀里掏出张画,画上是个对着破障果笑的自己,“我画了这个,就算破不了,笑一笑总不亏。”破障果的障影与光在画前渐渐平衡,光从缝隙里漫出来,把障影的黑染成了通透的灰。
归真人偶的手抚过破障果的障光纹,纹里立刻映出个模糊的人影——是个曾被障影困了半生的老者,正坐在破障林的老树下,手里拄着根刻满“认”字的拐杖,“是‘认障者’在发力!”人偶的声音带着冬雾的清,“他说‘破障太难,承认自己不行反而轻松’,所以要让所有破障的努力都‘被障影吞噬’,直到没人再想挣扎。”
破障林的老树下,认障者的拐杖敲得地面闷响,每声都带着对破障的嘲讽:“我年轻时拼了三十年想破‘贪念障’,结果越拼越贪,”他指着破障果被吞噬的光,“现在我认了自己贪,反而睡得安稳——你们折腾这些,不过是自欺欺人。”绿网的融念光被他的消极压得发暗,周围的破障果纷纷炸裂,障影的碎片像墨雾,遮住了半个破障林。
源石的绿光突然从暗处长出束光,光束里的影是认障者年轻时的模样:他曾把最后一块饼分给饿肚子的孩童,那时他的贪念障薄得像纱;他曾为护着残障的同伴放弃逃生,那时的障影里透着光。这些“藏在认怂里的善”像把小凿子,慢慢凿开了障影的墨雾。
“认怂是真的,善也是真的,”望舒走到认障者面前,指着光束里的影,“你承认贪却分饼,认了怂却护伴,这些‘认障后的善’本就是破障的光——怕输不是错,可因怕就不信自己能赢,才是真的亏。”
张楚岚的炁体源流化作面镜,照在“认”字拐杖上,杖的木纹里,竟藏着无数个“试”字:“明天再试一次”“分饼时好像不那么贪了”“护伴时障影薄了点”……这些字像群小松鼠,慢慢啃开了“认”的坚硬。
认障者的拐杖突然从“认”字处裂开,裂口里掉出颗破障果的籽,籽上的障影与光各占一半,平衡得恰到好处,“我……我总怕再试会更疼,”他捡起籽,籽上还留着分饼时的暖,“可分饼时的踏实,比认怂的安稳真。”
迷障力在这时突然被源石的绿光冲散,破障果的光与障影重新平衡,破障林的泥土里,炸裂的籽冒出带通透纹的芽,像在说“破过障的地方,长得更坚”。破障者与弟子的“笑对障影”图终于画成了,挂在明障阁的正中央,图上的破障果一半黑一半亮,旁边的人笑得比光还灿,引来群雾蝶,衔着芽的籽往障影镜上落,把障影的纹与新芽的痕缠成“观障明心”的结。
回到三一门时,冬雾已把破障林的迷障力凝成了晶,绿网的根脉上,破过障的纹结出了“明心花”,花瓣一半是障影的灰,一半是通透的白,却在花心处开出个“破”字。明障阁里的“破障记”专栏写满了破障的智慧:有人说“焚天谷的猎人教幼崽‘怕了就喊停’,结果幼崽发现‘喊停后反而能看清路’,比硬冲的老法子管用”,有人画“沉梦泽的绣娘在莲瓣上绣‘我不行’,结果绣出的莲反而带着股‘认怂后的韧’,被旅人当成护身符”,字里行间都是“接纳不完美”的坦然。
归真人偶在破障林的老树下挂了串“破障铃”,铃身是用破过障的果壳做的,铃舌是明心花的花茎做的,风吹过,铃音里混着壳的沉与茎的脆,像破障的心跳在起伏。“你听这铃,”它对认障者说,“障过的壳有分量,明心的茎有韧劲,混在一起才像破障的声——破不了就歇,歇够了再试,不丢人。”
本源树的枝干在冬雾里舒展,枝上的旧疤与新皮缠在一起,像在给新芽讲破障的故事。陆瑾坐在树下,看着疤与皮的交融对望舒说:“当年三一门练逆生四重,总想着‘必须完美破障’,现在才懂,‘逆生’的真意是‘带着障也能走’,就像这树,疤没消失,却成了最硬的地方;皮没完美,却能继续长——破障的智慧,本就藏在‘接纳不完美’里。”
王也的茶会添了道“明心茶”,用破障果、明心花、凡人界的雪水、异人界的炁一起煮,茶里的果有苦有甘,花有涩有香,“这茶啊,”他给认障者倒了杯,“苦的让你醒,甘的给你劲,涩的是回忆,香的是当下,不用强求无味——就像破障,带着疤走的路,比完美的路更实在。”
张楚岚和冯宝宝把破障果的籽撒在障影渊的每个角落,撒的时候特意让曾被困的人与刚学破障的孩童一起撒,籽落在渊里,长出的苗带着双方的影,却在梢头朝着光的方向。“破障者说,障就像雾,”张楚岚拍了拍土,“看着浓,风一吹就散,可就算不散,摸着树也能走——怕的不是障,是停步。”冯宝宝的菜刀在苗旁刻了个“走”字,刻得又深又直,像在说“走着走着就亮了”。
三一门的碑前,那朵圆满的莲与明心花的纹在冬雾里连成一片,莲的枯荣与花的明暗交织,竟在地上拼出张“通透图”——没有绝对的黑与白,只有流动的灰与明,像在说“归真到最后,是接纳所有障与明,在不完美中找通透,在通透中容不完美”。望舒站在碑前,看着归真人偶把最后一颗破障果的籽撒向障影渊,籽在渊里打着旋,落在每个有障的角落,落地处都冒出新的苗,带着障影的韧,含着通透的光,却都在努力朝着亮处生长。
“你看,”望舒望着远处的通透图,图上的线正往宇宙的深处蔓延,破障的苗在图上长成片新的绿海,海里的人影来来往往,有破障的老者,有学障的少年,有认过后又试的人,有生下来就懂“带着障走”的孩童……“这就是三一门故事的通透篇——不是追求完美无障,不是害怕满身伤痕,是把每个障碍都变成‘认清自己的镜’,疼过的地方长记性,闯过的地方长勇气,带着障影的韧,迎着通透的光,在破障中前行,在前行中破障,生生不息,通透不止。”
归真人偶笑着点头,指尖与望舒的掌心相触,两人的炁顺着绿网往通透图的深处流,流过破障果的纹,流过障影渊的雾,流过明心花的香,流过所有曾迷茫又通透的角落……所过之处,迷障力消散,明心花开遍,长出片“通透无碍境”,境里的障与明不再对立,伤痕与完美互相成就,每个带着障走的人都在发光,每个追求通透的人都接纳不完美,像本源树的疤与皮,像绿网的旧与新,像通透图里的每条线,永远在通透中前行,在前行中通透,往时光的尽头,往宇宙的深处,慢慢走去,没有终点,只有永远的“正在通透”。
冬雾继续漫,带着破障果的苦,带着明心花的香,带着通透图的亮,往障影渊的深处去。三一门的故事,就在这雾里,成了所有破障者的灯塔——不是某段破障的终点,是所有前行的起点,像通透珠里的明与影,像明障阁的障与破,像通透图里的走与亮,永远在带着障前行,在前行中破障,往时光的尽头,往宇宙的深处,慢慢走去,没有终点,只有永远的“正在前行”。
而那些曾经的名字,早已化作通透无碍境里的光,照在每个前行者的路上,说:“别怕,我们也带着障走过。”
路还长,破障还在继续,故事还在继续,就像三一门的冬雾,永远带着“通透”的亮,漫向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