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横店片场。
檀健次盯着手机屏幕,眉头紧锁。
场记小声提醒:“檀老师,该补妆了。”
他“嗯”了一声,手指却再次拨通了凌妤绾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乔言心走过来,递了杯热咖啡:“绾绾可能在忙?”
檀健次摇头:“这个点,她要么在家,要么在公司。”
病去如抽丝的日子格外漫长,凌妤绾像只褪了色的蝴蝶,在病痛里扑簌着翅膀。
凌妤绾蜷缩在被窝里,额头上贴着退烧贴,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她苍白的脸。
晚上和檀健次视频时,她总是把房间灯全关了,只留一点模糊的轮廓,说几句话就假装困倦地闭上眼。
今天拍戏累吗?
还好 你呢 声音怎么有点哑
可能……空调开太干了。
她轻咳两声,迅速转移话题,然后在挂断后捂着嘴闷咳到眼眶发红。
好不容易退烧,咳嗽却接踵而来。
凌妤绾站在办公室门口,还没开口就先咳得弯下腰,单薄的身形在走廊灯光下显得格外伶仃。
总裁办公室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冷风卷着雪花灌进来。
凌妤绾正缩在办公椅上咳嗽,手里还攥着份没看完的季度报表。张老一把抽走文件,花白的眉毛拧成结:“小凌总,您这是来视察工作还是来给我们表演‘咳血’的?”张老的手劲出奇地大,文件在他手里哗啦作响。
言老“啪”地合上笔记本电脑。
这位平日醉心服装设计的总负责人突然起身,直接把凌妤绾按回椅子里:“你听听这动静——”话音未落,凌妤绾又弓着背咳起来,单薄的肩膀震颤得像风中落叶,“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虐待你呢!”
凌妤绾捂着嘴抬头,眼尾咳得泛红。
“各位叔伯……”她哑着嗓子讨饶,指尖还想去够被没收的文件,“新代言的合同明天就要……”突然又是一阵呛咳,这回连脖颈都泛起病态的潮红。
白浣清的高跟鞋声从走廊尽头逼近。
凌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此刻完全没了平日的优雅,手机直接怼到耳边:“凌慕清!你女儿在办公室咳得快断气了!”挂断后一把扯开女儿紧攥的钢笔,“啪”地拍在桌上:“你是要气死你爸还是气死我?”
三十分钟后,研究所门口急刹一辆黑色迈巴赫。
凌慕清的大衣下摆还沾着雪粒,镜片后的眼睛冷得像西伯利亚寒流。他大步流星穿过办公区,在众目睽睽下一把拎起女儿的后衣领。
“爸!给我留点面子……”
凌妤绾扑腾两下,突然被自己的咳嗽打断。凌慕清冷笑一声,单手脱下羊绒围巾裹住她脖子:“凌总的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转头对目瞪口呆的股东们点头致意:“你们继续,麻烦言老负责她手里的那份代言合同,我先带她回去了”
迈巴赫后座,凌妤绾蜷在真皮座椅上小声咳嗽。
凌慕清突然递来保温杯:“喝。”见她愣神,又硬邦邦补充:“你妈炖了十二小时的枇杷膏。”
温热粘稠的甜味滑过喉咙时,凌妤绾突然鼻尖一酸。
还好没有太迟,迟到她不能接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