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宋沉影和李浮光两个只能根据这明显不对劲的环境变化来猜测是妖王那边动手了,
勉强能够感知到来者何人的叶倾倾简直欲哭无泪:
“那个妖王向来都这么不要脸的吗?”
这怎么还玩儿群殴呢!
“妖王狡诈,为达目的向来不折手段。
更何况他想对付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前也是因为他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才能勉强安分守己。
如今他知道我在这幻境当中,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此前就已经和妖王打过几次交道,对方如今会有这样的动作,祁渊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
“好在那幻兽本身的实力算不上多强,就算是妖王,也没办法让八阶以上的大妖进来,
只能妄图让一群六七阶的小玩意儿来以量取胜。”
叶倾倾:“?”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都六七阶了,还是一群,你管这叫小玩意儿?
叶倾倾两手交合,摆出了通感术的起始手势,做好了随时施术的准备:
“有没有可能,对于现在这个处境下的我们来说,六七阶已经不是什么小玩意儿了?”
习惯了连妖王都不放在眼里的祁渊:“……”
他沉默了一下,开始平静地给叶倾倾介绍这些被放进来的小妖:
“虽然来的这些都不是什么大妖,但他们组合起来确实也没那么容易对付。
石妖,巨石修炼而成,防御力极强,除非能一击命中它的石心,否则即便将它击碎,它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复原。
风妖,可控风为刃,还可将自己融入风中,让人难以找到它的真身所在,
不过好在这妖实力不强,它更大的作用,或许是扰乱我们的视野,给其他妖打掩护。
藤妖,擅绞杀,一旦被它的藤蔓缠上,不能立刻挣脱的话,就有被吸血、绞杀的可能。
还有水妖……”
“下雨了。”
冰凉的雨滴正好飘落在了她的鼻尖上,丝丝凉意入肤,
叶倾倾下意识地抬眸望向天空,
但还不等她看清雨水落下的模样,鼻尖上那一点凉丝丝的地方却突然由内而外的散出了一股灼人的温度!
好在祁渊蕴着灵力的指尖及时抚过,紧跟着,四人周身也都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水妖,可控水,包括水的冷热。”
“那我们岂不是要一直维持着这个防护罩?”
眼睁睁看着一滴原本要落在她手上的雨水被那层淡淡的金光隔绝开去,
叶倾倾缩回手,忧心忡忡地四下环顾了一周:
“他们不会是想就这么藏在暗处拖延时间,等我们的灵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出杀招吧?”
“所以我们要速战速决。”
祁渊这一回直接动用了传音术:
“妖王送这四只妖进来,虽是杀招,但同时也是我们破局的机会。
只要我们能将这四妖同时击杀,幻境便会出现一瞬间的动荡。
届时我们就能冲破幻境,回到现实了。
李浮光。”
“啊?啊!”
李浮光本来还在为祁渊不用张嘴,那声音自己就跑他耳朵里来了的神迹感到震惊,
冷不丁被叫到名字,差点儿都没反应过来,
一双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清澈的愚蠢。
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祁渊淡淡别开了视线,眼不见为净:
“待会儿本座会佯装法力消耗过快,撤掉你和宋沉影身上的防御,引四妖出手。”
“不是,我们……”
“闭嘴!”
见李浮光一脸惊恐的想要嚷出声,宋沉影迅速回身捂住了他的嘴,眼神凌厉。
“呜……”
李浮光被瞪了一下,想起周围这会儿还有四只大妖藏在暗处虎视眈眈,
后怕的同时,又发出了一阵委屈的呜呜声——
他们俩凡人,这种时候撤了法术防护,那跟让他们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此事的确有危险。”
李浮光那点儿小心思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祁渊看得分明,却也不屑于哄骗对方:
“但有危险也比坐以待毙要来得好,本座会尽力护你二人周全。”
反正有叶倾倾之前的那番话,李浮光他们现在都当他是天界的神仙了。
不必再假装成什么凡人修仙者,祁渊自然而然地又换回了自称,
连带着他魔渊之主惯有的气场,也随着这个自称回归了不少。
李浮光大脑虽还没有反应过来,但直觉却已经让他不自觉地缩了下脖子,没敢再发出半点儿带有反对意思的声音。
风、雨、藤蔓,巨石的攻击仍在持续着。
但或许是因为那四妖虽迫于妖王的淫威,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到幻境中来对付祁渊,可心里却还是发怵得很,
为了能把时间拖延得更久些,他们的攻击也只是轮番上阵,
倒是更加有利于祁渊的计划了。
“倾倾。”
祁渊垂下眸,揉了揉叶倾倾的脑袋:
“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带他们练练如何躲避四妖的攻击。”
“我?”
叶倾倾迟疑了一下:
“可不用灵力的话,我也不一定能躲开。”
“所以才更要你带他们练。”
祁渊微微颔首,不着痕迹地勾了下唇:
“正好弥补一下你如今在这幻境里,不能出去修炼的空缺。”
叶倾倾:“?”
难怪你能当上魔渊之主呢。
这是真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变强的机会啊!
他不仅卷自己,现在还卷她!
但纵使有万般的不情愿,这会儿为了李浮光和宋沉影的小命,叶倾倾也没法儿撒娇耍赖说不干了。
她认命地下了马,顶着一张皱成苦瓜的小脸儿,冲李浮光他们招了招手:
“来吧,先拿这藤蔓练练手。”
“……确定现在只是练练吧?”
李浮光怂怂地坐在马背上,抱着宋沉影不肯撒手:
“练的时候不会有危险吧?”
“松手!”
宋沉影被他勒得脸都黑了:
“再不松我踹你下去信不信?”
“宋沉影,你变了!”
前面几次毕竟是情况危急,李浮光大脑也没空想别的,
但现在危机还离了一段儿距离,他突然就有些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
“你从前最是冷清的性子,现在怎的如此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