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王庭的大门在冥王离去后缓缓闭合,发出沉闷的轰鸣。夜无光站在阴影交汇处,黑袍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偶尔闪过的幽蓝符文显示着他的存在。
“开始吧。”他轻声说道,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七个阴影从他袍角分裂而出,落地时已化作不同形态。最左侧的分身扭曲变形,化作腐毒殿学徒的模样,墨绿色长袍上沾着可疑的污渍;中间的分身凝结成寒冰殿冰雕侍从,通体透明如水晶;右侧的分身则披上幻音殿乐师的银白外袍,手指修长如演奏家。
夜无光本体抬起右手,七根近乎透明的精神丝线从指尖延伸,连接着每个分身的后颈。“记住,触碰即传递。”他叮嘱道,声音通过丝线直接传入分身意识,“不要停留超过三分钟。”
腐毒殿学徒分身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转身走向档案室的暗门。他的脚步轻盈如猫,长袍下摆扫过地面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两名腐毒殿守卫正在打盹,脖颈上爬满了休眠状态的毒虫。
“师兄让我来取蚀骨沙的配方。”学徒分身压低声音说道,同时从袖中滑出一枚刻有毒无生私人印记的骨牌。守卫懒洋洋地挥手放行,其中一人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档案室内弥漫着霉变与草药混合的古怪气味。学徒分身的手指在金属柜表面游走,最终停在一份标注“禁忌:霜骸”的卷轴上。当他指尖触碰羊皮纸的刹那,卷轴上的文字如同活物般顺着精神丝线流向本体。
【霜骸族血统对蚀日之冠有帮助......】
夜无光本体站在原处,瞳孔微微收缩。这些信息与他在铁骨殿偷听到的机械图纸碎片完美吻合——冥王寻找的蚀日之冠需要霜骸族血脉激活。
与此同时,寒冰殿分身的行动却遇到了麻烦。冷无霜的王座周围环绕着绝对零度领域,任何未经许可的靠近都会导致肢体冻裂。冰雕侍从分身停在安全距离外,伪装成在擦拭地面冰晶的仆役。
“把北境地图拿来。”冷无霜突然开口,声音如同冰川摩擦。
分身低头应命,借取地图的机会靠近王座。当他的手指擦过冰晶桌面时,桌面反射的倒影显示出冷无霜正在查看的机械图纸——那是铁骨殿特制的空间定位仪,图纸角落标注着“霜月”二字。
信息如电流般传回本体。夜无光黑袍上的暗纹剧烈波动,他意识到各殿主早已开始私下行动。最令他意外的是幻音殿分身的发现——新任殿主叶枫正在对鸣骨柱进行某种改造。
幻音殿乐师分身混入了例行维护队。鸣骨柱是声纹锁系统的核心,由无数中空骨管组成,会随着声波共振发出不同频率的嗡鸣。叶枫站在柱顶平台,右臂的蜂巢纹身泛着微光,指尖不断弹射出蓝色晶体。
“殿主大人,需要协助吗?”乐师分身试探性地问道,同时将手掌贴在骨管表面。声波震动通过骨骼传导,让他“听”到了叶枫正在植入的指令频率。
叶枫头也不回:“去检查西侧共鸣柱。”他的声音平静,但乐师分身敏锐地注意到,殿主左手始终按在腰间佩刀上——渊蜂之刃内部正发出异常的蜂鸣。
当乐师分身转身时,一片几乎不可见的蓝色孢子从鸣骨柱飘落,粘在了他的后颈连接处。夜无光本体突然感到一阵刺痛,七根精神丝线同时震颤。
“不对劲...”他喃喃自语,正要召回分身,却看到七个分身同时僵直。腐毒殿学徒在档案室突然停下翻页的手;寒冰殿侍从擦拭冰晶的动作凝固;幻音殿乐师的手指悬在骨管上方,不再移动。
更可怕的是,通过精神链接传来的画面里,所有分身的瞳孔都开始浮现出相同的蜂巢纹路。
夜无光黑袍暴涨,瞬间切断七根精神丝线。但为时已晚——蜂巢纹路已经顺着丝线反向蔓延,在他自己的视野边缘闪烁起来。他踉跄后退,撞上了永夜王庭的青铜立柱。
“叶枫...”夜无光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他这才明白,新任幻音殿主早就在声纹系统中布下了陷阱,就等着有人来窃听。
夜无光他强忍头痛,化作一道阴影滑向出口。在彻底离开前,夜无光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七个被污染的分身仍站在原地,他们的嘴巴同时开合,传出叶枫通过蜂巢网络送来的话语:
“感谢殿主大人的情报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