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林岁的观察,医务室最适合当他们的基地。
这所学校里,学生是没有隐私的。
但医务室内没有监控,周边也只有来这里的路上有一个,还有很多死角。
大概是因为,学生不经过教官的允许,是完全没有资格来医务室的。
就算教官开恩允许了,也会限制时间,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向教官报告,那么一顿体罚还是少不。
大部分时候,医务室里没有人。
小部分时候,医务室里的医生骂骂咧咧地为难生病的同学。
杨校长对这个地方也不感兴趣。
他事务繁忙,沉迷教育学生,要不是学校必须要有医务室的话,他觉得这个地方都不应该存在。
完美。
医生已经五花大绑,嘴里还被塞了东西。
被林岁从静心室救出来的女生叫张婷,她终于缓过来了一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在这之前,她脑子还是蒙的。
“对不起。”她小声道歉,“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我不知道怎么演,就晕过去了。”
“你做得很好呀,”小姑娘笑眯眯,“你要是没晕,我还不知道怎么找理由来医务室呢。”
周景狠狠踹了一脚地上的医生发泄了一下愤怒,又看向林岁,整个人带着亢奋:
“那个仪器怎么了?”
林岁:“之前杨校长电击别人的时候,带我进去过,给了我一只笔,
“在他沉迷教育别人的时候,我就稍微改造了一下那个仪器。
“早就淘汰掉的精神病院的老旧电击设备而已,我见得多了。”
周景眼睛都在放光:“林岁,你什么来头,你太厉害了,你简直就是个天才!你是超级英雄吗?”
左安却抓到了她话语中令他在意的部分:“你见得多了?”
他眸子黑沉沉的,配上那张棱角分明、苍白精致的脸,叫林岁都心情愉悦了不少。
刚看完一张张狰狞的脸,看向这个,眼睛得到了救赎。
“没多大事,以前在精神病院住过,你们感觉到现在的这个电疗程度才是正常的,怎么样,是不是麻麻的还挺舒服的。”
左安轻轻呼出一口气:“那就好。”
林岁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我搜查教官宿舍的时候拿出来的,收起来,这也是很好的证据。”
左安接过,指尖微微泛白。
地上的医生很快醒了,“呜呜”叫着像是蛆一样在地上扭动。
除了林岁和左安外,另外两人不知所措。
小姑娘看了一眼左安,冲他眨眨眼:“哥哥,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去做杨校长吩咐我做的事情了~”
左安点点头:“放心。”
林岁走了出去。
周景看向左安:“我知道你,你是之前那个跑出去的,差一点点就跑出去了,被关了那么久居然还活着。我总感觉你和我们不一样,但是和林岁很像,你们认识?”
左安想了想:“或许吧。”
他不记得林岁是谁,但是骨子里带着莫名的信任。他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地上这个,揍吧,大家需要发泄情绪。揍完,搜刮一下这里所有的药,和能证明学校虐待的证据。
“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逃离学校,更要推翻学校,让所有人知道真相。
“恶魔,不该披着拯救者的皮。”
-
林岁来到了操场。
学生们站在教学楼的面前,即便没有教官和校长在现场,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个人都没少,有些被晒得明显已经非常不舒服,可是依然强撑着。
万一私自躲在树荫下被发现,到时候,可比现在还要难受一万倍了。
林岁蹦蹦跳跳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惊讶于她的状态,也惊讶于她居然是独自一人。
她的舍友们看到她的状态,也明显松了一口气。
小姑娘指了指宿舍楼:“校长现在和教官有点急事,大家先回宿舍吧,休息一下,喝口水~”
没人敢动。
林岁从腰间掏出电击棍,扬着下巴娇嗔道:“谁不听话我电谁!”
同学们面面相觑,这下相信了林岁传达的确实是校长的意思了。
不然,谁敢偷教官的电击棍啊!
所有人开始排队往回走,有胆子大的,忍不住侧头去看林岁的模样。
他们每个人对电击棍都有深重的心理阴影,看到都会发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岁拿着电击棍,他们却没有这种感觉。
甚至觉得有点可爱?
学生们回到了各自的宿舍里。
不管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至少这一刻,是他们进来之后最放松的一刻。
-
但此时此刻,却是杨校长最焦头烂额的时候。
多疑的杨校长心中有好几个怀疑对象,但是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奇怪。
做出这一切的,也太神通广大了。
他心中的嫌疑对象,都不可能有这种能力。
更不可能是学生。
他的教育那么成功,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学生呢?再说了,学生也没有那本事。
杨校长和四位教官在办公室里,仔仔细细聊了一下。
近乎审问的语气,令四位教官都非常不适。好不容易结束了,他们也无法在杨校长的表情上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这个老狐狸,一旦眯起眼睛,总让人有些后背发麻。
当周教官忍不住开口想问的时候,杨校长主动开口了,但他转移了话题。
“接下来,有好几件事情要做。
“一个,是我要出去一趟,确认一下坐牢的孙教官出来了没有。”
如果没有,找关系让人弄死他。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第二个,是继续查,一定要查出来谁在捣鬼。
”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
“学校每年一次的校庆要到了。”
校庆的时候,所有的家长和一些媒体都会被邀请,来欣赏杨校长的教育成果。
每一年的校庆,他都会被无数的家长感恩、被登上报纸,看人歌颂他的功绩。
这也是他最满足的时刻。
可以这么说,他办理学校,辛辛苦苦教育人,为的就是这一刻。
校庆不能推迟,因为邀请已经发出去了,临时变卦会显得他的学校好像出了什么事一样。
烧毁的那两栋楼要快点清理掉,到时候可以给家长和媒体解释,我们在升级重建。
“我不允许出现任何问题。这几天,提高戒备!”
“好的校长。”
校长和教官都在办公室讨论事情,没有人盯着监控。
自然,也没有注意到那个鬼鬼祟祟的学生。
张洪文从来没有放弃过逃离这里。
他和林岁同一天被送进来。
进来之前,他就在网上搜过这个学校,做了一些准备,在学校的医务室外墙的铁栅栏处,埋了一个手机。
当然,当时的他,希望自己是白下功夫了,父母应该不会将自己送过来。
可惜,他还是进来了,并且在第一天就被电击了。
张洪文只被“教育”了一次,也没有被关过小黑屋,自然是这里最“叛逆”的。
他一直在找机会去到埋手机的地方,可是教官管得太死。
现在,机会来了。
他一路畅通无阻。
来到了标记的地点,他艰难地用双手开挖,终于将那个手机挖了出来。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他瞬间泪流满面,
“妈!这里不是学校,是集中营,他们电击我,虐待学生,昨天学校还死了一个,妈妈,快点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