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敢私藏粉笔的理由?”
宋教官脸上明显带着失望,要知道,刚刚她还以为真搜出了东西。
能抓到这些学生的小辫子,他们可是有奖金的。
怎么就是个破粉笔?!
她手一甩,那粉笔直接砸在了小姑娘的额头上。
嘶——
还有点疼。
林岁的脑门瞬间红了一片,而她眼眶里包着的眼泪,也终于一颗颗掉了下来。
倒是杨校长,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那算了,下次注意。”
看来,林岁那番话,对他来说很受用。
刚刚和林岁说话的徐蓉蓉,她惊讶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惊讶的是,这是她见过杨教授最“宽容”的一次。
松了一口气,是因为,林岁现在是她的舍友。
舍友出了事,杨校长心情不好的时候,整个宿舍可能都要倒霉。
林岁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了,教官继续搜查下一个。
当所有人都被查完之后,出去找东西的三个教官也回来了。
“校长,什么都没有。”
杨校长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第一次,出现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是完全密封的学校,四面全是高高的围墙和带电的铁丝网。
袭击王教官的,只能是里面的人。
“我知道,那个自认为聪明的孩子,就在你们中央。两天之内,主动到我办公室坦白,我可以放你一马。但是被我查出来,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他冰冷的眼神从每一个同学的身上划过。
关灯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学生们在教官的监视下回到了宿舍。
林岁第一次正式和自己的三个舍友打招呼。
总是面无表情的荣燕,一个矮小的总是不爱抬头的女孩崔雪、还有在课堂上已经和林岁聊过的徐蓉蓉。
今天的洗漱时间不够了,女孩们匆忙洗脸漱口,就已经快到了熄灯的时间。
撑着教官还没来检查的这几分钟,她们还能小声聊几句。
“林岁,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总是在电脑上花很多时间画画,我还叛逆,不听话,也不按照我爸妈的要求选理科,他们讨厌我这样,觉得我废了。”
一阵沉默。
半晌,徐蓉蓉笑了一下:“幸福都是相似的,痛苦各不相同。
“我是早恋,还怀孕了。我从来没有接受过性教育,从小家里没人管我,特别缺爱,谈了一个就不敢拒绝。
“发现自己怀孕的那一天我幼稚地要和我当时的男朋友私奔,被我一年回来一个月的爸妈抓回来揍到流畅,后来住院一个月,家都没回就被送到这里来了。
“我也试图逃出去,不过现在,能毕业就行。”
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声音也很小。
宿舍内安静了,外面教官的脚步声慢慢由远及近。
林岁轻声开口:
“你的父母认为你是他们的私产,你让他们丢脸了,必须全力证明你有病,从而让他们自己逃脱谴责。为什么什么人都能当父母呢?”
宿舍门开了,教官用强光手电筒对着每个人的脸扫了扫,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离开。
接下来,不允许发出声音,不允许开灯,不允许上厕所。
第二天,会有教官查看这一夜的监控,发现有人违规,直接罚抄、剥夺睡眠、关禁闭。
林岁闭上双眼,很快,均匀的呼吸声响起,睡得比其他人还快。
夜色笼罩,一切都安静下来。
在人最深睡的后半夜,小姑娘在黑暗里,睁开双眼。
她的眸子和夜色一样黑,窗外细碎的微光无法在里面反射出丝毫的光线。
瞳孔因为黑暗而微微放大,她像是猫一样跳下床,悄无声息。
“啪。”
黑暗中,亮起一道火光。
林岁愉悦地勾了勾嘴角,看向手中的打火机。
在搜查之前,打火机确实在她的身上,只不过搜查中,她将打火机放在了宋教官的身上,搜查完,又拿了回来,就是这么简单。
窗户被金属防盗窗封死,想要出去只能从宿舍门走。
从门出来,是一定会被监控拍到的。
监控确实没有死角,但是烟雾起来了不就有了吗。
她扯下自己的被子,点燃。
烟雾很快顺着门缝钻了出去。
林岁清空了自己周围的所有易燃物,又开了窗,确保火势不会蔓延,也不会呛到宿舍里的人。
黑眼弥漫得非常迅速,而且只会往上飘。
当监控镜头被覆盖的那一瞬间,小姑娘将燃烧的被子扔到了走廊中间。
一回头,荣燕站在宿舍大门旁,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哎呦,”小姑娘拍了拍胸口,“姐姐你吓我一跳。”
“你在干什么。”荣燕的声音压得很低,火焰照得她的脸一边明一边暗。
林岁抿了抿嘴,“我想尿尿。”
说着,她又笑起来:“姐姐,你快回去睡觉吧,不用担心我哦~”
荣燕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
小姑娘已经一蹦一跳地跑到了监控下面,用力扔出了手里的石子。
一声脆响,监控碎了。
烟雾在此刻散去,可怜的被子也燃尽了。
或许有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但没有任何人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更别说出门查看。
或许,这是教官的一次钓鱼执法呢?
小姑娘大摇大摆地走过走廊,再一次看向自己宿舍门的时候,突然发现,荣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去,宿舍门也关上了。
她精确躲过了所有监控,跑到了早上自己曾经进过的地方,爬到一颗矮树上,从里面掏出了一把钥匙。
教官们人均一把,看起来应该能打开所有门。
拿完钥匙,再去女厕所拿电击棒。
很好,质量不错,防水的。
林岁再一次回到了宿舍,跑到了值班室的门前。
有趣的是,所有的宿舍大门都能被监控拍到,但是值班室不会。
原来教官也不喜欢被监视啊。
这不更方便了吗?
今天是宋教官值班,林岁用钥匙轻松打开门,看到了床上的教官,睡得正香。
床头柜上,还有一杯酒,教官真会享受。
林岁关上门,没有一丝一毫的脚步声,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
明明几乎没有光线,她却像是能在黑暗中视物一样,寂静无声地摸索到了几副手铐和一卷绳子。
然后,她轻轻爬上了宋教官的床,趴在她的身边,低下头,小脸距离宋教官的脸不过一公分。
碎发垂落,漆黑的双眼,直勾勾盯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