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时候到了,望周大人守诺,将安王的所行所为昭告百官。”
“溟渊,把东西给他。”慕烟挥手示意,随即走到一旁落座,静静的看着周令那副劫后余生的后怕怂样。
“此蛊进入人体后,会寄生在舌根部位。当人想要说出训练蛊虫时的秘密,蛊虫就会从体内释放毒素,使舌头麻痹、僵硬,无法正常说话,哪怕是发出声音,严重时甚至会让舌头溃烂,从而彻底封住秘密,令其再也开不了口,说不出话。”溟渊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缓缓递到周令身前,随即捏起周令的下颚令其打开嘴,将一粒药丸丢进去后,瓷瓶靠近他嘴边,瓷瓶中的蛊虫蠢蠢欲动的探出脑袋,而后爬进了周令的舌头下面,便再也寻不见踪迹了。
“此蛊珍贵,万两金都未必能寻得一只,如今给了周大人,望周大人好生照顾它,它喜欢吸食血,十五日喂一次。”慕烟见此终于满意,覆面戴上头蓬转身推门离开。
慕烟一行人离开后,周令呆坐在书房,“算计一生,竟没想到被一个十六岁的女娃娃给算计了。”
段扶书今日恰巧要来周府寻周令禀报,不料被拦截在外,等了半盏茶功夫,就见一行黑衣覆面人从里面走出,身上仿佛还残存着一丝丝血腥味,段扶书忙垂眸让路,等人离开后,急忙与周令的侍卫闯入书房。
只见周令正背过身坐在地上,众人见此都愣住了。
“大人,发生了何事?”侍卫忙上前询问。
周令此刻浑身无力,抬手示意将他扶起身,摇头轻叹一声,“无事,有些累了,下去吧。”
侍卫迟疑的看了一眼段扶书,段扶书笑了笑轻轻摇头,表示无妨,随即众人一一退出了书房,只留周令一人独坐。
段扶书自从出了周家,便满肚子的疑惑,那一行人究竟是何身份?他自从接近周令以来,还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态的样子,仿佛无魂傀儡。
而此刻东虞京都城内一荒凉客栈内,来了一行不速之客。
为首之人头戴幕离,似是一女子,自进入客栈后便端坐在角落,而身边之人皆是男子装束,此举引起了掌柜的侧目,随即示意小厮上前去套话。
小厮刚靠近那女子便被侍从的眼神吓得不敢上前,只能止步,挤出一抹笑容问道,“客官,小人看诸位似乎是外乡客,不知您是否要在小店落脚啊?”
“不必。”女子身侧的男子缓缓抬眼看向小厮,冷冷道。
小厮被那人的容貌吸引了注意,不自觉看愣了,回过神后,忙垂眸问道,“那诸位是来探亲,还是来…”
话还未尽,男子便示意身边人拔剑,吓得小厮忙不敢再多问半句,转身离开。
“我们初到东虞,不可闹出动静,逢楚。”女子冷肃不悦的声音缓缓响起。
逢楚闻言漫不经心的倒了一杯热茶,而后轻抿一口便放下不再去碰,“我不过是吓吓他而已,哪里知道他如此不禁吓。”
“日后务必谨慎,切不可忘却我们此行的目的,此地虽非她之所属,难免有其暗桩潜藏。”女子自知少年的脾性,但此行事关重大,不可不谨慎。
“我刚刚得到的消息,她今日出现在了朱雀街附近,我们此刻赶过去,说不准能见她一面。”逢楚从内袖中掏出一封密信,得意的眼神望着女子。
女子闻言心中暗暗震惊,他果真是不可小觑,“我倒是越发看不透你了。”
“既然合作,我自然是诚心诚意与你交换消息的,怎会看不透。”逢楚微微摇头轻笑出声。
“我亦然。”女子落下这句话后,站起身急匆匆朝外走去。
“急性子。”逢楚淡淡的望了客栈的小厮一眼,随即拔剑出鞘。
还未等他出手,只见那掌柜一脸笑意的挡在小厮身前,“逢小世子,来了这就应该安分些的。”
逢楚被他的话惊到,“你知道我的身份。”
“起初不知,刚刚觉得可疑,便去查看了一番诸国世家公子的画像。”掌柜缓缓走到逢楚身前,按下他拔出一半的利剑。
“掌柜的效忠何处啊,待在下处理完正事,掌柜的可否为在下引荐一面?”能轻易得到诸国世家子弟画像的客栈掌柜,他的身份想必也不简单。
“小世子,咱们互不干涉即可,小的不过问您在东虞的任何事,您不必忧心。”掌柜深知逢楚的猜忌之心。
“既如此,在下就先告辞了。”逢楚皮笑肉不笑的点头示意后离开了客栈。
“公子,当真就如此轻易放过他们?”
“莫要招惹麻烦,他若是无故死了,他背后的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逢楚轻瞥一眼客栈一眼后,迅速带人离开。
客栈内蓄势待发的众人纷纷将剑收起。
“我们当真不管?”小厮疑惑的望着掌柜。
“谁说的?”掌柜轻哼一声,“派人跟着他,看他们来此究竟为何,若有异即刻来报,将玄月逢楚出现在京都此事速速送到世子手中。”
慕烟一行人自安王府离开,慕烟方要踏入马车,眼神一凝,不动声色望向身侧的乌鹭,乌鹭见此便知马车有异,迅速抽出短剑。
慕烟缓缓退后,立于马车之下,闭目凝神。
乌鹭掀开马车帘子,就与一女子两两相视,乌鹭缓缓握紧刀柄,随即狠狠刺向女子,女子忙侧身躲过,想要跳下马车,乌鹭一眼洞察她的动作,挥剑拦下她的去路。
“你不会武功?”乌鹭疑惑的问道。
女子半跪在马车边沿,捂着被他擦伤的肩膀,“在下并非刺客,此行是想与郡主一叙,在下有事相求。”
慕烟缓缓抬眼望向马车内的女子,“我与姑娘素不相识。”
“在下是玄月三皇女郑棠。”郑棠便是客栈那名头戴幕镜的女子。
“殿下神通广大,耳目众多,如此轻易便寻得在下踪迹,想必世间再无何事可难倒殿下。”慕烟最是厌恶这等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