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没动手？”
赤犬的声音压得整个会议室温度骤降，连坐在一旁的战桃丸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没错……他在最后一刻，放下了手中的光刃。”战桃丸低着头回答，语气里带着难得的迟疑。
桌面被猛地拍响，赤犬站起身，满脸铁青：“贝加庞克是世界政府A级叛逃对象，波尔萨利诺却连一招都没出？”
“他沉默了……像是在犹豫。”战桃丸抿着嘴角，不敢抬头。
“在战场上犹豫的，是死人！”赤犬咬牙切齿，眼中怒火几欲喷出。
海军本部，作战指挥会议室。
此刻除赤犬外，现场还有几位本部将官坐镇，气氛却异常压抑。没有人敢替黄猿开口。
“他不是第一次擅自行动。”旁边一名情报官小声补刀，“从蛋头岛事件开始，他就表现出严重的主观判断倾向。”
赤犬猛地看向那人，重重吐出一句：
“他变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一名中将递上文件：“根据记录，黄猿在任务中多次拖延执行，甚至和草帽路飞多次‘交手不真’，遭各方怀疑。”
赤犬翻开那份情报，纸页被他掐出一道道折痕。他的眼睛盯着上面的几个红字——“放任敌人”“判断模糊”“神图泄露前疑似知情”。
他眼神如刀，扫过众人：
“波尔萨利诺，是不是真的在为‘贝加庞克那边’藏东西？”
战桃丸猛地抬头：“他不是叛徒！他只是……”
“只是个光混出来的傻子？”赤犬声音冷到骨头里。
没人笑。这句讽刺，不是玩笑。
几秒钟的沉默。
赤犬背过身，望向窗外湛蓝大海，语气骤冷：
“从今天起——波尔萨利诺不再是我直属部下。”
“若他再干预任何一级作战计划，一律视为敌对行为处理。”
战桃丸瞳孔一震：“你说……你要开除他？”
“我没这么好心。”赤犬淡淡道，“我只是抛弃一个早就不在队伍里的人。”
战桃丸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而赤犬则挥手示意：“散会。”
当众人起身离开时，远处雷达舱里传来一道紧急通报：
“报告！黄猿坐舰在一小时前自动脱离主舰队，现已进入未知海域，无信号返回。”
赤犬眉头一皱：“他去哪了？”
没人能回答。
战桃丸悄然退下，回头望了一眼那张刚刚被拍裂的会议桌。
那是黄猿亲手设计过的战术沙盘。
如今，它裂了。
———
与此同时，未来岛外围·电磁观测带。
一座废弃通讯塔顶，黄猿孤身坐着，目光望向天边渐暗的云层。
他摘下海军披风，随手甩在地上。那枚象征荣耀的正义徽章，掉进尘土。
他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又咳了出来。
“老了啊……”
他轻声呢喃，眼神从未有过的清醒。
通讯器在他手边闪着红光，却被他一把捏碎。
这一刻，他终于不再装傻、不再玩世、不再含糊。
他的嘴角扯出一个疲倦的笑容。
“赤犬啊……你一直没明白。”
“我从来没为你们打过仗。”
他缓缓起身，目光望向远方正升起的一缕光。
那光，不是太阳。
是某种更古老、更沉默、更灼人的东西——像是来自“神”的召唤。
黄猿的声音低得像是来自几十年前的回忆：
“我听见了。”
“又响了——那鼓。”
画面定格在他背影被反光切割成碎片的一刻。
他，消失在光中。
圣地玛丽乔亚，空座之厅。
空气死寂，五老星围坐在白色石座前，所有人的面色都比石座还冷。
“波尔萨利诺，失联。”
打破寂静的是一名信息官。他放下情报卷轴，语气平稳得像宣判。
卷轴上只写着几个字：
“光频消失，座标清零。”
一位留着长须的五老星皱起眉：“消失？他吃的是自然系果实，不可能屏蔽频率。”
另一人缓缓开口：“不是屏蔽。”
“是脱离。”
房间里的温度骤降，仿佛有人在背后开了一道裂缝。
最年长的五老星翻出一张封存档案。
那是一份几十年前的旧记录，上头附有一张婴孩模样的照片。
下方写着：
波尔萨利诺，3岁，误食未命名神因子类恶魔果实残核，实验编号：x-326，标签：碎影反应+光频扰动。
“从来都不是普通果实。”最年长者道，“那不是‘光速’，是‘光碎’。”
“光神·阿兹雷尔的未觉醒神印。”
其他人神情骤变。
那位赤面五老星冷声道：“所以——贝加庞克早就知道？”
“他当然知道。”老者点头，“当年他在实验室外一口咬定：‘波尔萨利诺听得见鼓声。’”
“什么鼓？”旁人问。
“解放之鼓。”
屋内空气像是被瞬间抽空。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演戏？”
“他在等。”
“等什么？”
“五感成熟。觉醒印记的那一刻。”
“现在……鼓声又响了。”最年长的五老星缓缓吐出一句。
与此同时，黄猿小时候的画面浮现。
一间昏暗实验室，小小的他坐在仪器之间，双耳被贴满监控晶片。
耳朵里却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咚——咚——咚咚——咚……
像心跳，又像远方有人在敲门。
“你听见什么？”青年贝加庞克蹲在他面前问。
黄猿眼神迷茫：“节奏。一直有。”
“那是‘神种共鸣’。”贝加庞克一字一顿。
“别人听不见的节奏，你却听得清楚——你，是碎影神印的载体。”
“碎影是光？”
“不，是影里的光。”
“我会变成……神吗？”
“不。”贝加庞克低声道，“你要么毁灭，要么自由。”
“那我就装傻。”黄猿童声轻轻说。
“装到没人来找我。”
回到现在。
圣地·密谍厅，五老星已召来最高战力情报组。
命令简明而致命：
“天戒执行·代号碎影。”
目标：波尔萨利诺。
理由：神印暴露，风险等级S级。处决，密令。
“要不要公开罪名？”一人试探。
“不能。”白须五老星斩钉截铁。
“现在全世界都在追‘神种’，我们不能让他们知道——连海军也被‘神’感染。”
“越少人知道他是谁，就越容易杀。”
与此同时，海军本部雷达室传来消息：
“黄猿坐舰离队时间：56分钟。最后信号定位：无风带·西侧折光带。”
“那是……光全反射区。”海军中将咽了口唾沫。
“是的。”军官答，“信号像是被‘光墙’反弹，不见了。”
“像是他自己……把自己藏在光里。”
画面切换。
夜色之中，一片寂静海域。
黄猿站在水面，风衣被反光扯得如同流影。他的眼神清澈，没有了昔日的吊儿郎当。
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
“我活到现在，是因为我一直装睡。”
“但他们开始拿火点神了。”
“那我也该……睁开眼了。”
他手中出现一枚碎光球体，像神印，又像心跳的倒影。
光照亮了他。
也照亮了即将燃起的——神之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