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音和陆星津一大早就赶到了福利院。
彼时，天色尚早，晨曦才刚刚给大地披上一层淡淡的金纱，福利院的孩子们都还沉浸在香甜的睡梦中。
前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只见她睡眼惺忪，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拖着步子慢悠悠地朝两人走来，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她用手随意地捋了捋凌乱的头发，瞥了一眼聆音和陆星津手中大包小包的衣物，嘴里嘟囔着：“这么早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扰人清梦。”
陆星津皱了皱眉，正欲开口，聆音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别冲动。
然后，她脸上扬起礼貌的笑容，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们想着早点把这些过冬物资送来，能让孩子们尽快用上。给您添麻烦了。”
中年妇女冷哼一声，没再多说，转身示意他们跟上。
沿着福利院的小径走着，聆音注意到周围的设施略显陈旧，角落里还堆放着一些杂物，环境似乎并不如她之前资助时所设想的那般整洁有序。
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偷偷看了一眼陆星津，陆星津也正微微皱眉，眼神中透着审视。
来到一间屋子前，中年妇女指了指，依旧是那副爱搭不理的口吻：“就放这里吧。”说完，便自顾自地找了个椅子坐下，又想打起盹来。
聆音礼貌地开口叫醒了她：“请问一下，老院长去哪里了？”
中年女人闻言，吊起三角眼，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语气不善地问：“你问院长干什么？”
聆音心中虽有些不悦，但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回答道：“喔，我们之前是受过他资助的学生，现在想回来看看他，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老院长有事出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中年女人没好气地说道。
“那宋依依呢？听说她经常来这儿教小朋友们跳芭蕾。”聆音接着问道。
一提到宋依依，中年女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不屑，仿佛听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名字。
她厌烦地挥了挥手，没精打采地说：“又是为了和宋依依合影来的？那你们来早了，她基本上只有下午才来。”
她小声咕哝着，“都是那个女人，现在可好，天天有人往福利院跑，烦死了。”
聆音敏锐地捕捉到中年女人对宋依依的不满情绪，心中不禁一动，不动声色地顺着话茬问道：“您好像不太喜欢宋依依啊？是她做了什么让您不开心的事吗？”
中年女人警惕地看了聆音一眼，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权衡要不要说，最终还是嘟囔道：“她啊，天天带着一群人在福利院里折腾，把孩子们正常的生活都打乱了，还净整些花里胡哨的，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陆星津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微微皱眉，与聆音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聆音还要开口，忽然走进来一个聆音还要开口，忽然走进来一个小男孩。
他身形瘦小，身上的衣服打着不少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
小男孩的头发有些凌乱，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众人，眼神中带着好奇与一丝畏惧。
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小本子，像是生怕被人抢走。
小男孩先是看了看坐在椅子上满脸不耐烦的中年女人，随后目光落在聆音和陆星津身上，嗫嚅着问：“阿姨、叔叔，你们是来看我们的吗？”
中年女人被打断了抱怨，没好气地瞪了小男孩一眼，呵斥道：“去去去，小孩子别乱跑，没看到大人正说话呢吗！”
小男孩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紧紧咬着嘴唇，看上去可怜极了，转身就想跑。
聆音心疼不已，连忙拉到男孩蹲下身子，温柔地对小男孩说：“小朋友，别害怕，我们是来看你们的，还带了好多过冬的衣服和被子哦。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男孩看着聆音和善的面容，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了一些，小声回答道：“我……我叫小虎。”
聆音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小虎，笑着说：“小虎，这是给你的，吃了它心情就会变好啦。”
小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小手接过巧克力，小声说了句：“谢谢姐姐。”
聆音摸了摸小虎的头，指着他手中的本子问：“小虎，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可以给姐姐看看吗？”
小虎犹豫了片刻，缓缓将本子递给聆音。聆音翻开本子，只见上面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画，有福利院的房子、小朋友们玩耍的场景，还有一个穿着裙子跳舞的大姐姐。
聆音指着画中跳舞的人，问小虎：“这个是宋依依姐姐吗？”
小虎用力地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嗯，宋姐姐教我们跳舞，她跳得可好看啦，就像电视里的仙女一样，只是依依姐姐身边有好多人，还有江哥哥一直跟姐姐，我都依依姐姐说不上几句话。”
聆音听到江哥哥这几个词，眼神一动，又听着他寸步不离的跟着宋依依，心想这不会就是弹幕说的病娇美少年吧？
就在这时，福利院的广播突然响起，通知孩子们起床做早操。
小虎急忙从聆音手中拿回本子，说道：“姐姐，我要去做早操啦，再见。”说完，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走吧，去给孩子们准备早饭。”中年女人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那语气就像是完成一项不得不做的苦差。
聆音和陆星津对视一眼，他们明白这或许是深入了解福利院日常运作的好机会，便点头应下。
三人一同朝着福利院的厨房走去。一路上，厨房隐隐传来些杂乱的声响，似乎是锅碗碰撞的声音。
走进厨房，里面的景象让聆音微微皱眉。灶台油腻腻的，墙壁上也布满了污渍，角落里还堆放着一些看起来许久未清理的杂物。
几个年纪稍大些的孩子正手忙脚乱地在厨房里帮忙，他们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疏和慌乱。
中年女人走到一个大桶前，从里面舀出一些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粥，对孩子们吩咐道：“把这些端到餐厅去，动作快点。”
聆音看着那几乎见底的粥桶，忍不住问道：“就这些粥，孩子们能吃饱吗？这营养也不够啊。”
中年女人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能有得吃就不错了，福利院经费有限，哪能顿顿都吃得饱、营养丰富。”
陆星津环顾四周，发现米面粮油的储备并不多，而且质量看起来也参差不齐。他心中疑窦丛生，印象中聆音对福利院的资助力度并不小，这些钱都用到哪里去了呢？
聆音走到一个正在努力舀稀粥的小女孩身出，轻声问：“小朋友，你们平时每天都吃这些吗？”
小女孩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怯意，小声回答：“有时候……有时候会有馒头，但很少。”
聆音心疼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接过的小女孩手中的勺道：“我来吧，小心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