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的几柄灵武血镰品阶比不过追云弓，妥帖比不过天罡剑，那家伙除了赶路和睡觉，几乎就没闲下来的时候。
而且不管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或许都等不到沐平生发现问题，卫七杀就已经把事情完美解决掉了。
就连对灵武也是，似乎任何困扰他都能察觉到并处理好。
鬼翼毕竟不是卫七杀，他不知道残器这个身份对天罡剑而言是怎样的体验。
这个世界除了沐平生，不会再有执武者把目光落在一柄低阶残器上。
卫七杀深深清楚自己的短板，战场上他能发挥的作用肯定比不上正常灵武。
他只能下意识去观察自己能发挥作用的地方，任何时候任何机会他都要牢牢把握住，这样他的存在才会有些许价值。
沐平生最初还会试图劝诫或阻止，时间久了她就发现，如果真的什么都不让他去做，卫七杀会陷入更深的不安和惶恐。
她只能不再干涉随他去了，或许在把天罡剑彻底修复好之后，他这种心态习惯才会慢慢扭转过来吧。
鬼翼最初也不把天罡剑当回事，在他眼里那就是块破铜烂铁，也就沐平生这个异类会把他当作宝。
但是那次被沐平生郑重警告后，便对天罡剑再也没了轻视的心态。
正常执武者都是一主一副两柄灵武，鬼翼原以为自己品阶更比卫七杀要高，那么理所当然他会是沐平生的主武。
结果这姑娘不按品阶按契约的时间顺序，哪怕天罡剑只是一柄低阶残器，可沐平生那样看重他，那天罡剑的主武地位就坚不可摧。
即便往后契约再多再厉害的灵武，她的主武也只会是天罡剑。
卫七杀对此是不知情的，因为在他的认知里，沐平生似乎对待每柄灵武的态度都是差不多。
她不是这个世界常规认知的执武者，也没有什么主武副武的概念，她给每柄灵武的待遇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除天罡剑是她契约的第一柄灵武，又是在先天不足作为残器的情况下，沐平生会更加担忧他的安危。
夜色渐深困意来临，少女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她收回书本倒头就睡，几柄灵武陆续化作原形呆在她身边。
巨龙早已吃完菠萝打了个哈欠，扇着小翅膀往她叠在床头柜的黑袍里一钻，在柔软的衣物包围中沉沉睡过去。
翌日下楼退房时，老板又奇异的笑着多收了一枚金币。
沐平生只以为是巨龙搞的破坏加重旅馆的清扫负担，便也老老实实赔了钱。
等她牵上马儿准备和灵武们出发时，老板手上拿着个熟悉的罐子追上来。
“客人，您的贵重物品忘带了。”
“这不是我的。”
“您已经拆封也支付过金币，这罐强化膏就是您的个人财产了。”
所以那枚金币不是气球的赔偿，而是这罐强化灵武的药膏？
沐平生说了声谢目送老板离开，然后转身把罐子递给鬼翼，毕竟这东西是他拆的。
银发少年神色憋屈眸光微妙，摇了摇头硬声道。
“我不要。”
少女目光移到另外两柄灵武上，二者纷纷摇头退避三舍。
副作用这么厉害？
沐平生只能自己收起来，毕竟这东西还是值点钱，等灵武状态不好的时候就给他们用下吧。
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吃的甜中甜，方能硬上硬？
不过几柄灵武好像天罡剑的情况更加紧迫些，沐平生决定等有合适的机会就偷偷给他用一点。
良药苦口利于病，良膏还甜利于硬。
灵武们看着少女一脸平静把罐子收起来，不禁面面相觑僵滞在原地。
鬼翼作为感受最深刻的受害者，也不知道要怎么阻止沐平生，只能疯狂给天罡剑使眼色。
沐平生：“你眼睛不舒服么？”
卫七杀：“咳嗯！”
天罡剑清咳一声把少女的视线引过来，笑容有些僵硬委婉道。
“主人，这个是给灵武用的，执武者最好还是不要误食……”
“嗯，我不会吃的，但是付了钱。”
沐平生话落微微皱了下眉。
“还是有一点点贵。”
三柄灵武：“……”
行吧，主人精打细算也不是一两天，只要她不会突发奇想拿来吃就行。
灵武们的心思还是太单纯，他们只以为沐平生自己不吃就万无一失，却没猜到她压根就没打算用在自己身上。
马儿早已吃饱喝足整装待发，几柄灵武纷纷跟着她出门，沐平生牵着马儿来到服装铺，照着风凌寂的身形挑了几套各式的衣物。
一行人的外形气质实在过于出众，因此路上行人纷纷行来注目礼。
其中以风凌寂收获的最多，卫七杀次之，沐平生和鬼翼戴着兜帽也引来不少探究的视线。
她终于发现灵武的人形太卓越，似乎也是个问题。
之前和七杀鬼翼同行的时候也还好，反正抛头露脸的就天罡剑一个，现在风凌寂这张脸太吸人眼球了。
所以沐平生在给他挑了几套换洗衣服后，风凌寂得到了和鬼翼相同的待遇，她又加了几套黑袍当作外套混在那堆衣服里。
卫七杀看着三个高矮不一的黑袍人，发现自己大概成了团体之中唯一的亮色。
“主人，或许我也可以……”
“不可以。”
沐平生任重道远拍拍对方的肩膀，将自己的考量说出来。
“七杀很好，也很擅长和人打交道，以后就由你来做我们的发言代表。”
四个黑袍人的话，一定怎么看都很可疑吧？
卫七杀的容貌虽俊至少还在可以适应的范围，加之他逢人就是三分笑，气质温和声音清澈，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鬼翼和风凌寂齐刷刷的认同点头。
这俩一个是凶名在外的暴躁阴暗批，一个是美貌惊人的自闭小绵羊，加上沐平生这个平平无奇的社恐。
果然接下来去瓜果市场的路上，没有风凌寂那张脸的加持下，路人的理智明显恢复了不少。
偶有目光瞟过来，卫七杀也微笑着与之对视，倒是让看他的人不好意思再继续打量了。
几柄灵武各自囤了点爱吃的水果，认识不认识的也都买一些，打算有机会就尝尝味儿。
灵武们或许在这一刻才真正意义上，有了短暂的喜好和自我。
沐平生安静看着灵武们挑选的画面，嘴角扬起自己也未发觉的笑意。
几柄灵武虽然外表看着不明显，但眼里却是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她也明显感受到灵武们不同于过往，此刻异常强烈的满足和欣喜。
一上午就在他们的挑挑逛逛中过去，沐平生等到几柄灵武差不多买了个尽兴，这才带着灵武们翻身上马离开了小镇。
行了一路临近傍晚，附近却没落脚的城镇，她只能取出帐篷在野外过夜，三柄灵武轮流换岗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承诺巨龙的鱼汤因为路途的原因，所以并没遇到合适的水源，倒是有条半臂宽的小溪。
可里面大多是些小鱼苗，这和沃克尔想象中的大吃特吃实在差太多，沐平生只能给它煮了顿肉汤勉强堵住巨龙的嘴。
再行了几日才抵达小型传送阵，沐平生短暂休整后又缴纳完传送费用，牵着马儿带着灵武们从阵里踏出来。
他们或许已经来到戈尔沙漠的边缘地域，放眼望去四周都是一片土黄，马儿热的鼻中喷出滚烫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