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白的灯光在四壁上泛出冰冷的寒意,沙发上的男人矜贵淡漠,手上拿着一方手帕轻掩口鼻,下巴微抬,看着面前的女人犹如看垃圾一般。
女人瘫软在地,浑身发抖,身下除了血迹,还有污物,最爱光鲜装扮的女人此刻全然顾不上这些,她怕了,她真的害怕了。
吴阳面色沉冷发问:“戴小姐,你那天在天台跟顾太太说了什么?”
戴雅欣心中惊惧,她确定那个天台没有监控,她所站的位置,董雨薇看不清她的样子,她衡量着,顾维琛既然抓了她来盘问,想完全抵赖是不可能了。
她咬牙颤声回答:“我只是去天台碰巧遇到了顾太太,我见她在,便主动离开了。”
她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是跟着董雨薇去的会所,她只是想刺激董雨薇,并没料到她竟会失足摔下天台。
顾维琛仍是淡漠地看着,没有说话。
他看上去还和从前一样湿润好看,可此时的戴雅欣却觉得眼前的男人是恶魔,跟那个与她无数次翻滚着抵死缠绵的男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她爬起来不住地磕头:“我不知道顾太太为什么摔下去,我真的不知道,顾总,饶了我吧,看在我从前伺候过您的份上,饶了我吧……”
“所以是从前让你觉得我很——好——骗?”顾维琛的语调像淬了冰,“不过也不重要了。”他起了身,掸了掸衣襟,抬步往外走。
与此同时,有两名穿着黑衣的男子拎起了戴雅欣,戴雅欣的恐惧到达顶点,不住地尖叫:“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顾维琛将手中的手帕扔下:“我早告诉过你,别自作聪明!”
地下室的门打开又关上,那一束短暂出现的光像是戴雅欣的希望,瞬间消失不见。
血泪模糊间,她想起顾维琛曾经告诫过她的话:“……以你的本事,无论是找男人还是找工作都不难,只要别自作聪明……好聚好散,将来我不会为难你。”
她不知道他的“为难”竟会如此可怕,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
*
从董家回来后,方洛伊一直留意着本地新闻,看董老爷子的意思是必定要跟顾家退婚,这种大事,想必一定轰动全城,可半个月过去,竟毫无动静。
她忍不住跟向东询问,向东却笑:“顾维琛最近忙着呢,哪里肯答应退婚。”
方洛伊皱眉:“那雨薇就一直被拖着吗?”
向东点她的眉心:“一天天的,净为别人瞎操心,你放心,董家既然要为自家女儿出头,董雨薇不会再受委屈了。”
方洛伊地却又翻出另一条新闻,送到向东眼前:“你的前女友回来了。”
许茜的照片明媚动人,她之前参与一部国际制作影片,一直在国外拍摄,结束后又参加了国外电影节拿了奖,如今回国,咖位已然又上升,粉丝们的热情一浪盖过一浪,热搜已经爆了好几条。
向东从身后搂住妻子的细腰:“听上去好像吃醋了?”
方洛伊故意扭着头:“是呢,吃醋了,向总打算怎么办?”
向东把她搂得更紧些,头埋在她的颈间呢喃:“不知道怎么办,老婆,你教教我。”
方洛伊被他蹭得发痒,用手推他的头:“你起开。”
“不行,老婆吃醋了,不能放开。”他从脖颈开始吻到侧脸,又将她身体转了过来,细细密密地和她接吻。一边吻一边抚着她的脸,空隙里呢喃:“没有前女友,只有你,一直,只有你。”
向东最近说起情话来得心应手,常常两句话就撩拨的方洛伊脸红心跳,前二十几年的禁欲一朝破功后,对于妻子的身体接触尤其是亲吻十分上头,常常无人处就要捉过来亲一亲。
逐渐褪去尴尬的方洛伊也接受了丈夫的亲密,就比如此刻,分享彼此的身体与情绪,享受美好。
两人的婚礼已经订了日子,向晚请了大师挑了个黄道吉日,乔老夫人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又拿了东西偷偷跑到青园,说要给“伊伊”添嫁妆。
方洛伊哭笑不得,拗不过老太太,只好先收下,再借着送老太太回去的时候,交还给乔家人,如此这般,来回了几趟。
照顾乔老夫人的李嫂已经跟方洛伊已经十分熟悉,老夫人在乔公馆和青园之间差不多每天都有来回。
这天,老太太又来了青园,陪着一起的竟是乔宴清,向东和方洛伊忙将人迎到客厅,乔宴清穿了件深灰的poLo衫,下着一条同色系休闲裤,看起来十分随意,像极了日常串门的邻居。
老太太又捧了一堆东西出来,一套成色极好的翡翠首饰,还有房产铺面,方洛伊十分无奈。
乔宴清笑着说:“向太太就收下吧,省得我妈一直惦记着。”
方洛伊礼貌拒绝:“普通贺礼我也就收了,可这些实在太贵重了,不合适。”
乔老夫人一个劲儿地说:“合适,合适。”说着,把首饰往方洛伊身上戴。
乔宴清对向东使了个眼色,两人到一旁说话。
乔宴清说:“老太太自从来了江城,状态好了很多,她是真心喜欢你太太,这些都是她的私物,她愿意给谁就给谁,我们这些做子女的,不会过问,只要她心里高兴就好。”
向东浅笑:“洛伊不会收的。”
乔宴清斟酌后又说:“要不,就劳烦向太太暂时保管吧。不然,老太太总是惦记着,都成心病了,也在家也是不停念叨。”
向东想了想,说:“我在家单独设个保险箱,专门放乔老夫人送来的东西吧,以后合适的机会再还给乔家。”
乔宴清见他如此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
言谈间,乔老夫人竟思维清晰地说起过世的女儿乔芷萱,说过两天是乔芷萱的生日,她要去庙里为女儿做场法事,恳请方洛伊陪同,方洛伊答应了。
乔宴清不觉又多看了方洛伊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