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老师外出参观,从门诊部临时抽调了一位汪老师到病区顶班。
刚进病房时、他看到忆江南在办公室看书,他就会转移到医生值班房去看书,好像是为了“避嫌”?
在科室轮转实习的过程中、经常会有一些男医生、在忆江南面前感到‘不自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忆江南不明白,带教的男老师、有必要对一个实习女医生回避吗?怎么在其她同学面前都不会啊。
男汪与女薛老师都是同一届毕业分配到同一个医院工作的,这两人专业能力相比之下高下立见。
汪老师的中医水平明显高了一大截,他还能够做到“中西结合”、能够很系统的、非常有条理的回答忆江南的提问、能够将中医辩证、疾病机理阐述的清清楚楚、令人信服。
只要有第三者在场,这位汪老师就会不再“避嫌”了,他健谈而且调皮、是个很有趣味的年轻老师。
薛老师和一些护士们,还有一些住院时间比较长、与医生们混的很熟悉的病人,经常会说起汪老师那位“顶不好”的老婆。
用薛老师的话来说:“找一个那样的老婆、什么家务活都不干;他要带孩子干家务还要照顾老婆,成天忙的团团转,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原本可以大有作为的一个人、哪还有时间钻研业务了?真是可惜了。”
汪老师比较了解方菊华从前的婚姻情况,他告诉忆江南:“她那个前夫、太忘恩负义了”。
这个话题涉及到自己的同学,忆江南不便插话,只得委婉地表达:“现实生活中,往往是讲究仁义道德的好人、反而会被那种没有仁义道德的坏人抛弃”。
汪老师大有感慨:“就是、就是,男的对女的太好了、那个女的就会没有良心;反过来女的对男的太好了、那个男的又会没有良心;太老实的人、总是会吃亏的......我现在已经不和我老婆说话了,无法沟通了”。
忆江南不能再接话了,那是老师们的家庭和感情私事,不能涉及其中了。
五官科的柳可岳老师,经常会到中西医病房这边来坐坐聊聊。
这一天,到了星期六下班的时候,柳老师听到忆江南说起“那么多的中药汤头方、难背、记不住”。
他回答:“我有一个快速学中医的方法,我自己研究了一个基本的方诀歌,按照我的办法加减、你就能很快记熟300 个方子”。
忆江南一听,大感兴趣连忙求教:“有这么好的方法,能给我看看吗?”
“不在我身上,要回家去拿的”。
“都下班了,那你怎么还不回家啊”?忆江南惦记着那个“基本方诀歌”,连忙催促着。
柳老师很奇怪地问道:“回家干什么?”
忆江南也非常奇怪地反问:“回家看看呗,一个星期到了周末、还不要回家吗?”
“家?有没有这个家对于我来说还不都是一样的,几十年了,我都是这么过的”。
说到这里,他情绪激动、脸色苍白面部肌肉抽动、令忆江南感到担心。
赶紧劝解:“不好这么说了,毕竟还是你的家、还有你那个可爱的小儿子呀”。
从那以后,再也不敢提到他的那个“家”、也不敢找他要那份“基本方诀歌”了。
这个中西医结合科室30张病床里,有一半病人是通过关系住进医院的。
有一些干部住在这个科室里、悠游自在无病呻吟小病大养。
有某些单位领导的女儿、儿子、媳妇躲在病区里疗养;有的病号是与医院、医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千方百计靠着七大姑八大姨关系住进来的;还有社会上掌控着物资分配和销售权利的“吃香分子”,包括一些商场和物资公司的售货员。
搞得这个科室里的床位,只能按照某些特殊需求或权利范围来进行住院名额的分配;这是在其他任何一个科室都没有出现过的怪现象。
忆江南也看到了一位在单位里面,连续加班、累倒在工作现场的技术骨干、被强制送进医院一边治病一边疗养。
这位有真才实学的知识分子、在病房里面沉默不语;他把一个方凳子倒下来放在床边,床上堆放着一大堆的书籍资料、他只顾伏在病床上挥笔疾书工作计划和方案。
有几位“心梗”、“脑梗”后遗症的病人、还在床头柜上堆放着高高一叠业务参考书,一边治疗一边还在紧张地翻查资料、伏在被子上面写着什么材料......
其中有一位年轻的女孩子,因为失恋,因为“情志病”被收治入院。
只见她脸色苍白六神无主、不思茶饭、夜间失眠、时不时的哭泣,已经到了“精神病”的状态;现在正在用中西结合的办法对她进行治疗。
按照中医观点这是“七情六欲”思虑过重心气郁结,造成的自伤;必须采用疏肝理气补心养神方法治疗。
还有一个年轻女工,下夜班回家途中,遭受流氓骚扰,身心俱疲,一到晚上就精神紧张、老是说梦话、入眠就是噩梦连连大声惊叫:“走开、臭流氓、离开远点......臭流氓滚开、打死你”,然后还会拳打脚踢好像在与坏人搏斗。
临床诊断是“创伤性夜间惊恐症”
老师们精心选用的治疗方法是中西医结合治疗,西药镇静安眠、中药调理心神,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作为一个医生,可以观察赤裸裸生物人体的疾病和健康、同时也能看清楚每个病人的心理和精神世界。
作为实习医生,进入了一个观察周边世界、观察生活观察周围的医生护士和病人、犹如一个斑驳陆离的万花筒、无所不包无所不有、洋洋洒洒的大千世界......非常有意思。
晚上,与周淑芬一起在科室的办公室看书,她现在正在五官科实习。
两人聊起来,在地区医院实习进修的女医生的情况,她问道:“忆江南,有没有发现,有的带教老师会产生超出正常关系的想法和举动?......你现在是最引人注目的,有的医生拐着弯找我们同学打听你的年龄,他们还以为你只有23、4岁呢,有人问你有没有对象?”
忆江南其实心里有数,一个人的眼睛是会说话的,它会真实地透露出一个人的好恶情感。
忆江南其实很敏感、但是她却只能是心如止水波澜不兴,埋藏着心底的那种疼痛、时不时地搅动她的心弦......伤痛未愈、很难重新开始。
两名女生倒是有一个共同的看法“离实习结束只有2个多月了,如果不想留在浮州、还是与所有的人保持同志式的关系吧”。
对于某些热情或者爱慕,她们只能保持适当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