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洛想进去,旁边也有人想进去,全被拦了。
听了会儿墙角,时间没过一分钟,连带着大队长也被公安赶出了屋。
一下子,里头就剩下了胡医生和李公安带来的那些人。
大队长强装镇定,背着双手,“别杵这了,都散了吧,下午都不上工了吗?”
赶出来是有点尴尬,但大队长的威严还是有的。
一哄而散。
他对江越说,“跟你妹妹进去吧,公安也有话要问你们。”
白清洛手指头指了指自己,“我呢?”
大队长回过头,眼神询问般看向守门的公安。
“你也进去。”
大队长目送白清洛几人进屋。
他已经被问完话了,出这种事也不敢走,只能一个人蹲在外面,时不时叹下气。
干了半天活,知青点的几个知青早就饿了。
被单独带到一边盘问,一结束,就心不在焉地开始忙活午饭。
屋里的气氛比外头要沉闷。
“你确定是他?”
“没错,就是他,那天我从厂里出来,想抄近路回家,经过巷子,正好看见他跟着那个刘子在讲话。”
李公安没想到前天傍晚和刘子碰面的人,今天也成了一具尸体。
这更加意味着刘子的死,可能不是意外。
他示意旁边的人上前查看尸体,又叫两个人去重新盘查白清洛几人。
自己则四处翻找证据,检查赵戍的遗物。
他边搜边观察着江越他们的反应,很快,心中就有了初步的判断。
他目光落到胡医生和江念身上,因为他们的表现明显有些异常。
“清丫头,别怕,奶奶来了!”
田翠兰大喊,语气又凶又怂,“奶就在外面,你好好配合公安办事,不会有事的,别怕啊!”
李公安和同伴对视一眼。
他对白清洛说,“你可以回去了,感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江越安慰道:“我晚点再去找你。”
“好。”
之后的事,白清洛没有参与,无从得知。
她一出来就看到一堆人,她奶,她爸妈,还有她二哥三哥。
季国强和白苗苗在跟大队长说话,其余人都直勾勾看着她。
“妈,奶。”白清洛快步走过去,“你们怎么全来了。”
白苗苗迎上去,打量她,“没事吧?吓着没有?”
她想进去看看,但门口有人守着,不让她进。
今天干活的地方分去了岭头那边,没能听到广播。
回来路上,听人说了,才着急跑过来。
“没事,就是有点想你了。”白清洛抱了抱白苗苗,蹭了蹭她,“他们就问几个问题而已,没凶我,我也没吓着。”
白苗苗犹豫了一下,“他呢?他也没事吧?”
白清洛眼珠子转了转,秒懂,“他也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个人。”田翠兰伸出手,紧紧攥住白清洛的手,“走,我们回家。”
她扭过头,“强子,别聊了,赶紧回去帮忙做饭。”
季国强回过头,“哎,来了!”
季承鹰光着一只脚,有点刻意地蹦蹦跶跶了几下。
白清洛歪头,“三哥,你鞋怎么只剩一只了?”
“路边水沟,想洗脚,鞋掉了进去。”季承鹰语气有点委屈,像是在跟白清洛撒娇,“我顺着水沟追过去,几米不到,鞋就没影了。”
他上上下下找了好几遍。
听到二哥来叫他们,只能自认倒霉了。
还没来得及回去和舅姥爷他们叙叙旧,就听说村里死了人,他妹妹还被公安‘扣押审问’了。
急得他都没往家里方向跑,直接赶知青点来了。
要不是舅老爷来了,爷爷和大哥说不定也会跟着过来。
季承鹰求夸奖的表情,“妹妹,我可是鞋都没回去穿就过来找你了。”
“好好好,下次我去城里,一定给三哥买新鞋。”
白清洛话刚落下。
季承洲就冷哼了一声。
“也给二哥买礼物,大哥,爸妈,爷奶,都买!”白清洛顿时慌乱得一批。
“我还买了肉,回去你们可就有口福了。”
没人追问白清洛怎么有钱买肉,手上有多少钱,票又是从哪来的。
大家猜测是公安从白家那给白清洛争取到的补偿,
田翠兰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奶就知道,奶的乖孙女,最有能耐了。几天没见,想死奶了。”
白苗苗和季国强看到白清洛回来,自然也高兴,只是一想到村里死了人,笑容多少有点勉强。
路上,炊烟袅袅,家家户户都在生火做饭。
田翠兰回到家一下子就挂脸了。
她姿态摆得高高的,眼睛四处瞄。
白清洛见状,连忙冲进屋。
她端着托盘出来,“看,奶,都是舅老爷给你带,舅姥爷也想着你呢。”
托盘上有奶糖、水果糖、瓜子,还有田福来特意带过来的两盒绿豆糕。
田翠兰被哄高兴了,嘴角上扬。
白清洛摸摸口袋,想了想,还是没把江念的巧克力糖也放上去。
她借着口袋遮掩,从空间,又抓了些和县城供销社一样的瓜子出来。
“二哥,尝尝,这些瓜子可是县城供销社的新口味。”
白清洛左右看了看,“三哥呢?”
季承洲抓了把瓜子,“他去穿鞋了。”
“爸妈呢?”
季承洲懒洋洋地抬头看她一眼,“去厨房和舅老爷还有表叔他们打招呼了。”
“二哥,拿着。”白清洛把托盘塞季承洲手上,自个儿转头去了厨房。
“爸妈,叔,表婶,大哥,原来你们都在这啊。”
“问你大哥想吃什么,他说想吃饺子。”吴慧清笑着抬头。
她说,“去年就没包饺子,我也有点馋这口了,正好这次过来带来面粉,就给包上了。”
包饺子,怪不得那么热闹。
跟过年一样。
“饺子好啊,我也喜欢吃。”白清洛走到田福来的旁边。
她眼珠子一转,话张嘴就来,“舅姥爷,奶一回来没看见你,还以为你走了,又难过又生气的。你就别待厨房了,出去跟我奶聊聊天呗,给她剥块绿豆糕哄哄她。”
田福来的眼睛当即就亮了。
他板着脸,“一天天的,她什么时候能不生气?还要我去哄她,我以前哄媳妇儿都没那么频繁。”
众人笑笑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