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季家庄园外三米高的围墙上，一道黑影如壁虎般悄无声息地翻越而过，落在了草坪上，然后一个翻身躲过了监控，藏到了一株大树身后。
这道黑影，正是已经改变了容貌体型的苏林。
季家的庄园类似中世纪的城堡，高耸的石墙环绕四周，尖顶塔楼在月光下投下森冷的阴影。
庄园内巡逻的保镖手持电棍，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还藏着枪械。
苏林眯了眯眼，目光锁定在主楼西侧的一扇窗户上。
在来这里之前，他已经调查过，那个位置的正是季小川的房间。
“装傻子装了六年，倒是挺能忍的。”苏林冷笑一声道。
在秦泰寿宴上，苏林发现季小川的异样后，便用玄瞳观气术对季小川进行观察。
玄瞳观气术可以观翡翠原石里面灵气，观古董字画其中的宝气，同样也可以观人体的真气乃至更加玄奥的运势之气。
在苏林的观察之中，季小川体内竟然有真气缓缓运转着，而且运势之气，一点也不像那种痴傻之人。
如果真是痴傻之人，是不可能还会操控真气运转进行修行。
因此苏林便知晓，季小川是在装傻。
至于季小川为何要装傻，这便是苏林今日来此的目的。
季家的人八成跟周家的人一样被种下了蚀心子母蛊，但是季小川很有可能是例外。
因为在所有人眼中，他就是一个傻子。
一个傻子有什么好需要提防泄密的。
苏林的身形如鬼魅般掠过草坪，借着监控死角，几个纵跃便攀上了季小川窗外的阳台。
透过半开的窗帘，他看到季小川正坐在地毯上，手里摆弄着一堆积木，嘴里还发出含糊不清的傻笑。
但苏林的玄瞳观气术早已看穿。
季小川体内真气流转，分明是在修炼内功！
“呵，装得还挺像。”苏林手指轻弹，一道真气悄无声息地射向窗户锁扣，“咔”的一声轻响，窗户应声而开。
季小川似乎毫无察觉，依旧低着头，嘴里念叨着：“积木……搭房子……嘿嘿……”
苏林闪身进入房间，反手拉上窗帘，淡淡道：“别装了，这里没别人。”
季小川动作一顿，但很快又继续摆弄积木，傻笑道：“哥哥……陪我玩……”
苏林嗤笑一声，走到他面前蹲下，盯着他的眼睛道：“早上在秦泰寿宴上，你大哥捏碎的玻璃杯碎片划破了你的头顶，你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傻子可不会忍痛不喊。”
季小川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颤，但很快又恢复痴傻的表情：“痛……不痛……嘻嘻……”
苏林懒得再废话，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指尖按在他的脉搏上，指腹下的脉象让他眼中精光一闪。
\"寸脉弦滑有力，关脉沉实和缓，尺脉绵长不绝——“苏林指尖微微加重力道，”这脉象从容有神，哪有一点痴傻之人的散乱无序？\"
”倒是发现点有意思的——关脉尺侧隐现代脉，这是长期惊惧所致。装疯卖傻这些年，没少做噩梦吧？\"
季小川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滞了滞，终于抬起头，眼神依旧呆傻：“哥哥……要玩游戏吗？”
苏林松开他的手腕，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季小川，你再装下去，我就把你装傻的事情告诉所有人。到时候，季家只要找个厉害的中医来给你把脉，你的伪装就会被戳穿。”
季小川的呼吸微微急促，但脸上依旧挂着傻笑。
苏林继续道：“你觉得，如果你家里人知道你一直在骗他们，他们会怎么做？”
季小川的手指猛地攥紧，积木被他捏得“嘎吱”作响。
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眼中的呆滞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你到底是谁？”
苏林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为什么要装傻子？”
季小川沉默片刻，终于卸下了伪装，声音低沉而沙哑：“我大哥不想有人威胁到他继承者的位置。十年前，他制造了一场意外，弄死了我二哥。六年前，他又对我下手，只是因为一些意外没弄死我，只是让我变成了傻子。”
他冷笑一声，继续道：“后来我意外恢复了神智，但为了活命，只能继续装傻。因为我没有证据指证是他还害的我跟二哥。”
“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修炼，但不敢外修，也不能服用丹药，进展缓慢。”
“这种情况下，我只能继续装傻，那样才有机会活下来报仇。”
苏林点头道：“所以，你一直在等机会？”
季小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没错。但现在，你闯进来，打破了我的计划。”
苏林淡淡道：“我可以帮你。”
季小川眯起眼睛道：“帮我？你能给我什么？”
“帮你除掉你大哥季四海。”苏林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季小川呼吸一滞，死死盯着苏林：“条件呢？”
“很简单。”苏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要你帮我打探季家内部的情报，关于杀害叶战天和叶狂龙的幕后黑手，以及他们接下来要如何针对叶家。”
季小川瞳孔微缩：“叶家？！你是叶家的人？”
“这不重要。”苏林淡淡道，“你只需要回答，合作，还是不合作？”
季小川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好，我答应你。”
苏林满意地笑了：“明智的选择。”
“查到什么消息就联系这个电话号码，我想你应该有办法在不引起其他人注意的情况下将情报传给我。”
苏林将一张写着自己来季家路上临时办的一张不记名电话卡的电话号码的纸条给了季小川。
季小川将纸条看了一遍，将上面号码记了下来后，将纸条吞了下去。
这让苏林忍不住点了点头。
不愧是能伪装六年不露出破绽的家伙，够小心的。
如果不是自己的眼力在《九转真龙诀》的强化下十分敏锐，发现了那玻璃碎片划过头皮他头皮的细节，怕是也发现不了。
将纸条吞下去后，季小川点头道：“我会的。但你要怎么帮我除掉季四海？”
苏林冷笑一声：“放心，我会让他死得‘合情合理’，没人会怀疑到你头上。”
“不过，我得先见到我需要的情报内容再说。”
季小川深吸一口气，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期待：“好，我等你消息。”
苏林转身走向窗户，临跳出去前，回头看了季小川一眼：“记住，从今晚开始，我们是合作关系。别让我失望。”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中。
季小川站在窗前，望着苏林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良久，他低声喃喃道：“叶家……”
“难道你是那个苏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