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状,颇有些怜惜,忙抚着她的手背,急切道:“不把你放在眼里,怎么说?”
黄常在眼底有泪花潸潸而落,啜泣道:“昨日,嫔妾得皇上应允,从养心殿坐了辇轿回嫔妾的永和宫。
结果,海常在看见嫔妾做了辇轿回来,便十分不服气。她横了嫔妾一眼,就直接绕道走了。
皇上,她看不起嫔妾不要紧,可昨日嫔妾所做的撵轿,是皇上御赐的 ,得了皇上应允。
海常在如此这般,可不只是不把嫔妾放在眼里,而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皇帝脸色一沉,声音夹着几分愠怒:“海常在遇到你,竟故意绕道而行?莫非,是对朕宠你有意见么?”
黄常在媚眼如丝:“这应该也不能吧,海常在与娴妃娘娘交好,想必不会如此。”
皇帝闻言,抬眼觑了如懿一眼,语气不由地冷了几分:“如懿,你都听见了吧?是海常在先对黄常在无礼,见着朕的新宠竟绕道而行,你与海常在关系甚好,那么,她的所作所为,与你当真没有半点关系么?”
他的声音像冷风般刮过,如懿只觉有一股寒意,如蛇般蜿蜒地爬上心头。
她眸光一凝,冷冷剜了黄常在一眼:“黄常在口齿倒是当真伶俐,三言两语的便给海常在安上了一个不敬皇上的罪名。”
黄常在格外委屈道:“若不是海常在做出的事情,嫔妾也不敢乱说呀,娴妃娘娘大可去派人打听打听, 是否是海常在见着嫔妾便绕道而行。”
如懿眸光微沉,语气陡然加重了几分:“你如何便清楚海常在一定是见着你而绕道?海常在便是回宫取一些东西,这才绕道,也是说不定的。
再者,你那日掌掴海常在,下手那般狠厉,又可有为皇上考虑过,皇上向来宽容待下。
你如此作为,岂不是与皇上的心思相逆。”
两人这般争执不下,皇帝一时便失了用膳的兴致。
他眸光如刀锋般,冷冷刮向如懿:“好了,娴妃!此事既因海常在绕道而起,那便是她有错在先。既然她先失礼,那挨上几个掌掴,也无可厚非。”
仿佛有冷风穿心而过,如懿凝望着眼前的人,声音微颤:“皇上……”
她的话还未落定,黄常在却忽然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带着几分虚弱,摇摇欲坠道:“嫔妾素来患有头风之症,嫔妾的头,好晕……”
话说完,黄常在身子一软,双眼翻白,直直的向后倒去。
如懿如何能料到,此人竟如此装模作样之态,心下冷嗤一声,甚是鄙夷。
却见皇帝已然疾步上前,将黄常在打横抱起,他冷冷睨了如懿一眼,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未曾料到,素来温婉的如懿,今日竟会为海常在之事如此疾言厉色,心中顿几分郁结之感。
难道,只因他宠幸了一个与她容貌相似之人,如懿便变得这般善妒了吗?
皇帝神色仿佛被乌云遮挡的月色,冷然斥道:“如懿,你今日过分了!若是黄常在出什么事,你可担当得起?”
如懿就这样看着,看着皇帝抱起黄常在,急切地匆匆离去。
空荡的养心殿里,只余如懿独自坐于膳桌旁,凝望着他抱着另一个女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接下来的几日,皇帝便没有再踏足承前宫一步,每日基本上都是去黄常在的永和宫,或是召唤她侍寝。
黄常在的恩宠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