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跨院一家子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前院的阎家父子却因为几个钱针锋相对,反目成仇。
自从阎埠贵被调到收发室后,家里的伙食就一降再降,每天吃不好的阎解成兄妹四人早就积攒了一肚子气。
阎解放三兄妹还小,全靠阎埠贵养活,倒也不敢多说什么。
可阎解成每个月都往家里交五块钱伙食费,说白了只是住在家里,吃喝全是自己供自己,伙食一降再降,连窝窝头变成了奢侈品,他能高兴吗?
要只是因为吃不好倒也罢了,反正帮傻柱收废品没少挣钱,阎解成平日里也仔细,存了些钱。
大不了出去找个馆子打打牙祭,不让弟弟妹妹们知道就是了。
可就在刚刚吃饭的时候,阎埠贵竟然要求他以后挣得所有钱都得上交家里。
阎埠贵立马就不干了!
他今年都虚岁二十了,眼瞅着就到了找对象,问媳妇儿的年龄了!
家里现在落到这副田地,娶媳妇儿的事儿多半是指望不上了。
要是再把挣的钱全部上交,岂不是得打一辈子光棍?
为了自己后半辈子的性福,二十岁的阎解成头一次向自己的父亲阎埠贵表达了不满!
“我要分家。”把碗里最后一口棒子面粥喝光,舔了舔碗底,阎解成这才放下碗筷说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阎埠贵的嗓门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猛地一拍桌子,指着阎解成的鼻子骂道:
“反了天了你!还没成家就敢提分家,你是想让院里街坊们看我老阎家的笑话吗?!”
阎解成梗着脖子说道:“有您这样扫大街的爸爸,咱家的笑话还少吗?”
阎埠贵闻言,气的瞬间红温了,身体都止不住微微颤抖。
杨瑞华见状,生怕阎埠贵和自己那年一样气的中风,赶紧扶住阎埠贵,一边帮他顺气,一边朝阎解成埋怨道: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你爸都是为你着想,没成家就要分家,以后哪家大姑娘敢嫁给你?
快点儿,赶紧向你爸道歉。”
阎解成瞥了阎埠贵一眼,忿忿道:“妈,您甭想骗我,不分家才没人愿意嫁给我呢。
就我爸扫大街那点儿工资养活一家人都够呛,还逼着我上交全部工资帮他养孩子,”
说到这里,阎解成顿了顿,手指挨个指向一旁的阎解放,阎解矿和阎解娣,苦笑道:“养着这么多拖油瓶,哪个好姑娘愿意嫁给我?
分家,必须分家!
你们要是不分家,我就登报和你们断绝关系!”
阎解成的话音刚落,屋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阎埠贵粗重的喘气声显得格外刺耳。
阎解放,阎解矿和阎解娣三兄妹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身为拖油瓶,他们三个现在可没有发言权。
等有了发言权那一天,他们一定会像大哥今天这样,早点分家!
天天糠咽菜,窝窝头,吃根咸菜还得提前分好,这样的日子,他们早就过够了。
杨瑞华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一边继续安抚着气得脸色铁青的阎埠贵,一边试图说服阎解成:“解成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怎么能说断就断呢?
你爸他也是没办法,工作调动了,收入少了,他心里比谁都急。
咱们家现在就你和你爸两个劳动力,弟弟妹妹们还小,你要是不帮衬家里,那……”
阎解成不耐烦的打断杨瑞华:“妈,你别说了。
我都毕业几年了,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就靠打零工挣得那几个钱,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阎解矿和阎解娣才几岁,把他们养大得花多少钱?
谁的罪谁受,可别指望我挣钱养活他们。
这就是个无底洞,我才不钻呢!”
阎埠贵听到这话,气的一把推开杨瑞华,瞪着大眼珠子看着阎解成,冷笑道:“好!好!这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不需要你爹了!
好样的!
你不就是想分家嘛,好,我成全你!
像你这种欺天灭祖,悖逆人伦的白眼狼,不要也罢!”
阎埠贵扭头看向杨瑞华,哆嗦着说道:“老杨,去,把账本……拿出来。”
阎解成听到这话,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妙。
只见杨瑞华抹了把眼泪,走到床边,从床底下的木箱子里取出一个厚厚的黑皮本。
“亲父子明算账,你们弟兄几个从小到大吃了多少粮,喝了多少水,买了多少衣,交了多少学费,花了多少钱……
账本上一笔笔都给你们记着呢,
想分家,可以,
把我这些年花在你身上的钱全部还回来,就让你分家!”
“爸,您竟然给我们记账?!!”阎解成不可置信的看着账本上的每一笔支出,三观都崩塌了!
尤其是看到自己的账单上,第一笔账目上写着:1938年9月,红石诊所,诊费一毛2,
阎解成彻底懵逼了?!!!
“这是啥玩意儿?1938年9月我还没出生呢,怎么就开始记账了?!!”
阎埠贵冷笑道:“哼,那年9月你妈肚子疼,去红石诊所一检查,才知道怀了你两个多月了,这笔账当然要算在你头上了。
之前那两个多月你在你妈肚子里吃的喝的没给你记账,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早知道生出你这么个白眼狼来,之前那两个月的吃喝也应该给你记上!”
“还没出生就和我要钱?这话您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阎解成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知道自己爹是个老抠,可没想到竟然抠门到这种程度!
“我怎么就不好意思了?我是生了你,又不是欠你的,你都要跟老子分家了,老子还不能跟你算账吗!”
阎埠贵理直气壮的说道。
“好,好!要算账是吧,我倒要看看,您是只和我一个人算的这么清,还是一视同仁,都算的这么清。”
阎解成不甘的说了一句,快速翻动账本想要找出他爹阎埠贵偏心某个弟弟妹妹的证据。
只可惜,他还是不够了解他爹。
翻了好一阵儿,看完阎解放,阎解矿,阎解娣三兄妹的账单,阎解成彻底无语了。
他们兄妹四人,每一个人都是从检查出怀孕那天起开始记账,一直截止到昨天晚上的晚饭。
每一笔账目都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记录在册,找不到一丝一毫偏颇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