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前,陈淑梅给了温欣一只pE手套,把欧阳橙给她削好的苹果切了一半,递给她。
温欣接过来,咬一口,果肉甜得跟裹了一层蜜糖。
“哇哦,这苹果可是青森的世界一,咱们欧总对员工可真大方。”
“呵呵。”
陈淑梅尬笑,也不知道温欣刚刚有没有听见欧阳橙说她坏话,找补道。
“欧总不是个好人,但还算是个好老板。”
温欣朝她挑眉,“只是嘴欠了些,也算不上坏人。”
陈淑梅没接她的话,转移话题,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温欣简单和她说了一下,说都是些与咱们不相干的豪门恩怨,不过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那就好。”
陈淑梅的伤,来之前,温欣在车上就了解了,也没多问,只叫她好好休息。
本来想和她说说叶栩的事情,刚张口说了个“叶”字,余光瞄见宴瑾进来。
这人在叶栩这件事上就跟魔怔了一样,根本不可理喻。
将想说得话吞回去。
还剩小半块苹果,刚送到嘴边,一只手横了过来,把果肉夺走。
“这里都是细菌,不要在这里吃东西。”
宴瑾说完,随手把苹果扔进了垃圾桶。
陈淑梅低着头,尴尬极了。
温欣:“……”
拍了拍陈淑梅的手,“别搭理他,情商低又矫情的人是这样的。”
又摸摸她的脸蛋,和她说,出院的时候来接她,带她看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陈淑梅成功被转移注意力。
“提前说了还叫surprise?”
“呵呵,也是。”
病房实在是在太小了,光是宴瑾和欧阳橙两个大个子往那一杵,跟两根擎天柱似的。
人多空气也不好,温欣看出来宴瑾从进门就在忍耐,如果不是她,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纡尊降贵来这种地方。
叮嘱了陈淑梅几句,说先走了。
陈淑梅还没说话,欧阳橙阴阳怪气的“嗯”了一声,“赶紧走,咱们宴总多金尊玉贵啊,小心别被这屋里的细菌吃了。”
出门温欣就甩开宴瑾的手,
“你要是看不上我的朋友,你可以不来的。”
“我又错哪儿了?”
宴瑾一脸无辜,不明白为啥好好的又挨批评。
“我怎么就看不上你朋友了,该给的都给了,她自己不要我总不能逼着人家要吧。”
温欣没脾气了,你问天,他答地,再说下去也是浪费自己的口水。
刚甩开的手又被牵了回去。
如果是以前,他也傲娇的很,反正刚被甩是肯定不会当场牵回来,一定是趁人不注意,再假装若无其事悄摸牵回来。
现在不了,她甩一次,牵一次,不厌其烦,嘴角翘着,得意极了。
温欣手臂都要甩脱臼了。
正想骂他,包里电话响了,“松开,我接电话。”
宴瑾换了她左手牵,眼神示意她用右手接。
“唉。”
温欣单手拿电话出来,顺便埋汰他返老还童了。
这调皮劲儿跟个熊孩子一样。
低头去看手机屏幕,看清来电显示后,她头皮一紧,把手机递到宴瑾面前。
“奶奶的电话。”
“接。”
温欣接起电话,喊了一声,“奶奶。”
“下午有时间吗?来老宅和奶奶说说话。”
宴瑾摇头。
温欣掌心托着手机,默了片刻说,“好,一会见,奶奶。”
挂了电话,她眨巴眨巴眼睛,正想解释,宴瑾开口道,“你还惦记着宴季风说得话?”
温欣眉眼弯了弯,她以为他又要说什么自投罗网,无事生非之类的话,没想到他还挺了解她的。
“我觉得就你爸的病这件事上,宴季风比温婳可靠。”
“咱们分工合作,你看着温婳,宴季风这边我来管。”
“你就说你相信不相信我的能力吧?”
说话的神态和语气都老自信了,他要敢不相信,那肯定又要骂他pUA。
“我同意你自己玩,但是你得答应我,任何事情,不要自作主张,第一时间和我说,嗯?”
温欣拍拍他的肩膀,“那肯定的,放心吧。”
“送你回老宅?”
“嗯。”
车上,宴瑾接了个电话,是谢慕声打来的,他听了没几句,开了外放。
“让你老婆转告姓陈的女人,调查组的人找她谈话,如果她敢乱说话,我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
“当然,如果她识时务,我也会好好答谢。”
“笑死,谢厅长好大的官威啊。”
温欣拖长调子,阴阳怪气。
宴瑾淡淡开口,“他现在接受调查,暂停职务,叫谢厅长不合适。”
温欣抿唇,忍着笑,“姓谢的,你这人可真有意思,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搁这威胁人呢”。
她听宴瑾提过一嘴,因为文轻轻去纪委告状,谢幕声连带着谢家一半的人都被调查。
两家虽是姻亲关系,文家也不都是自己人,有与谢家算是“政敌”的,趁机浑水摸鱼,推不倒谢家,扒掉谢家人的一层皮也是好的。
倒是没想到谢家还挺经查,查到最后,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少,但涉及原则问题的大事一件没有。
具体怎么个事,局外人也不能知道,只是谢家不可能白白吃下这哑巴亏,已经着手反攻了。
文家也不知是没有谢家的好运气,还是背后的权势不如谢家,一查一个底掉,文轻轻一家子事最多,从她爹到她哥,没一个干净的,宴瑾说,命能保住,但牢狱之灾肯定是免不了。
文谢两家闹成这样,谢幕声和文轻轻的婚姻基本是到头了,听说已经在走离婚流程了。
温欣唏嘘之余,只觉得活该。
她对着电话说,“姓谢的,我劝你收起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嘴脸,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不管你是谢厅长还是谢幕声,都与我们无关。”
“我相信我的朋友会有一说一,不会多说莫须有的,也不会少说你谢幕声涉嫌威胁和收买证人。”
“你和文轻轻走到今天这一步,没有人害你们,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宴瑾在一旁听着,嘴角始终是翘着的,问温欣,“教训完了?”
温欣撇了撇嘴,想起谢幕声在星枢云境和她抢房子的嘴脸,“不说了,能听我的教诲,真是给他脸了。”
电话那头鸦雀无声,宴瑾把手机拿到耳边,能听见起伏的喘息声,大概是气到了。
他什么也没说,将电话挂了。
抓过温欣的手,与她十指交握,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替你朋友担心啊?”
“没有。”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语气淡淡的,“意料之中。”
他儿时的朋友不多,也就这几个,多少还是有些情分在的。
从文轻轻那次在四合院里当着他的面生事,看她的德行,已经预料到早晚会有这一天。
如果是之前,他也许还会开口提点一下谢幕声,后来他想通了,他又不是谢幕声他爹,交情归交情,他没有那个义务教他做人。
他对谢家也算是了解,这次这事未必就是坏事,谢老二就是太顺了,早点吃亏早点学聪明,还有得救。
温欣问他,“谢幕声会官复原职吗?”
宴瑾摇头,“不一定”,又说,“文家确定是翻不了身了。”
听见文轻轻的下场,温欣感慨良多。
她从未在宴瑾面前说过他朋友和家人的坏话,只是偶然一次和阿花在电话里说,她目前遇见的最讨厌的人就是文轻轻,刚好被宴瑾听见。
他当时也没多说什么,只说,“像那种低级的恶人,你根本不需要出手,他们会自掘坟墓,没必要浪费时间和精力。”
只是觉得,宴瑾看人挺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