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温欣也不知道是被“疼”醒的还是被吵醒的,脑子嗡嗡的,浑身骨头散了架的疼。
耳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声,男人的头埋在她颈窝里,睡得正香。
卧室门没关,叹气声从外面传进来,一声接一声。
听出是陈淑梅的声音,温欣看了一眼身边躺着的果男,扯过被子,遮住重要部位。
推开肩膀上的脑袋,光是从床上坐起来,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说多了都是泪。
她昨晚豁出去演出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结果就是反而激起了男人的兽欲。
一整晚,翻来覆去的折腾,“情到深处”的时候就逼着她说爱他。
说得声音不够大,不够真心就咬她,浑身上下被他咬得没一块好肉。
简直疯到没边。
越想越气,她反手朝他脸上甩了一巴掌,“没人性。”
宴瑾睡觉浅,在她睁眼的时候就醒了,太累了,懒得动,知道自己昨晚的确挺禽兽的,被扇了也不生气。
闭着眼摸到她的手,带到唇边,亲亲手心又亲亲手背,问她手疼不疼。
温欣被他磨得是一点脾气都没了,坐床上生了会闷气,感觉被他拆散的身子骨重又连接上了后,从床上下来,穿好睡衣。
扣子直接扣到最上面一颗,完美诠释什么叫掩耳盗铃。
刚走出房间门,余光瞄见一个直挺挺的身影倚墙站着,一动不动,把她吓一大跳。
“阿梅,你站那里做什么?”
陈淑梅不说话,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怯怯的,手指了指地板。
温欣看过去,昨晚狗东西“行凶”的物证怎么丢到这里来了。
朝她挥手,示意她别看。
陈淑梅转过身,脸对着墙自闭了几秒钟,闷声闷气地说,“欣欣,咱们谈谈吧。”
温欣将地板清理干净,和她请示,“我刷个牙先?”
得到批准后,伸了个懒腰,往洗手间去。
洗漱好出来,小客厅的吧台上泡好了一杯腌金桔水。
陈淑梅说,“我听你嗓子有点哑,是不是喉咙不舒服,感冒了?”
温欣眸子闪了闪,手指挠挠鼻尖,喉咙是哑了,但必然不是因为感冒。
她把话题岔开,问她,这么早过来,聊啥啊。
陈淑梅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都十一点了还早呢。
“要不先吃饭吧。”
温欣点头,“一边吃一边聊,你先聊着,我点餐。”
两人在吧台的小桌前相对而坐。
陈淑梅深吸了一口气,“欣欣,作为朋友,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但是给人做小三,我真的接受不了。”
温欣手指在屏幕上划着,眼皮子都未抬一下,“啥玩意儿?我给人做小三?”
陈淑梅以为她不敢承认,更难过了,一定是那渣男威胁强迫的。
“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宴总他太太应该不知道……”
“打住。”温欣发现了华点,沉声问她,“他太太是谁?”
“温家大小姐温婳啊,你不是早就听陈夏花说过?在李佳佳男朋友的车上,你忘记了?”
温欣闭了闭眼,人啊,还是少说瞎话,口嗨一时爽,后患无穷啊。
“我现在想想特别难过,你那么喜欢他,可他是结了婚的人,根本就不能给你幸福。”
温欣好笑,大傻丫头在这脑补什么苦情大戏啊,不过想想都是为了她,心里怪感动的。
摸了摸她的小脸,没有先急着解释,而是问她,“温婳也说了她是宴太太?”
陈淑梅撇着嘴巴,“李佳佳叫她小婶婶,她答应了。”
提到李佳佳,陈淑梅心里一阵后怕,李佳佳应该是不知道的,不然就她那嘴,早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温欣垂着眼皮,深吸一口气后,问她,“他呢,昨晚,他有喊温婳老婆?”
陈淑梅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这么问,思考一下,没有喊,而且昨晚渣男好像都没和那个温家大小姐说什么话,她就坐在他们后面,看得真真的。
“他是不是和你说,他和老婆没什么感情,都是家里的安排。”
渣男都是这样欺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陈淑梅脑补的拳头都硬了。
“这种过时套路,短剧都看不上,你怎么能上当呢?”
质疑我的人品没所谓,质疑我的智商可还行?
温欣伸手抱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温婳是我姐,亲姐,宴瑾他是我老公,合法老公。”
时间就这么突然静止了。
不对,是陈淑梅她自己静止了。
温欣趁她消化的时间,抓紧点餐。
点的是日料,她们常去的那家。
“你上次不是说甜虾好吃吗,我给你点多多的。”
说完又问她还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陈淑梅消化完新版本,整个人都恍惚了,半晌才回过神,摇了摇头,“这事不对。”
温欣放下手机,问她哪不对了。
陈淑梅脑子很乱,想到什么说什么,“那个温婳也是搞笑,她自己是不是宴太太她最清楚,李佳佳那样喊她,居然还敢接话,真是不要脸。”
她人老实单纯,说话很少这么刻薄,温欣问她,“温婳昨晚怎么你了,你这么讨厌她”。
陈淑梅撇了撇嘴,“你这个人,别人对你一分好,你恨不得还人家十分,她还是你亲姐,你却从来提都没提过,她肯定是对你不好啊。”
她说,凡是对你不好的人,我都讨厌。
还未等温欣表扬她眼光锐利,她就一脸不高兴地质问她,为什么骗她说是嫁了一个丑老公。
温欣和她解释,说她那时对这段婚姻没有信心,总觉得随时都可能会离婚,说出来也没什么好处,离了又得被人嘲笑,那她不要面子的吗?
陈淑梅很好哄,当即拍着胸脯表示,我理解你。
“不过。”
她皱起眉头,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我觉得那个宴总也很有问题,是他让那个温婳坐他身边的吧,他都是结了婚的人,就应该自觉些,我说问题的根源还是在他这里,他是始作俑者……”
温欣低头扣着手指,觉得她说得都对,很是后悔昨天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了那男人。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虐一虐他,让他长长记性。”
温欣问她。
半晌没听见她应声。
抬起头。
陈淑梅坐在那里,像是一根突然被拉紧了的皮筋,坐得笔直不说,说话跟按了两倍速一样。
“宴总这人吧还是很好的,即使是始作俑者我猜他也是有苦衷的,你记得吗,我第一次在这屋里见他,我就说他人又帅又会喝酒,他肯定很喜欢你,他这人真不错,我先走了,下午还要去公司培训……”
陈淑梅跟突发癔症似的,一通胡言乱语后夺门而逃,逃窜的速度堪比一只被火燎了屁股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