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亲爽了,把人放开,温欣捂着胸口大口吸氧,刚缓过来,就被他拎着后颈推进车里,接着他也坐了进来,落座的动作像雄狮蜷进领地,威风极了。
温欣缩在座椅的另一端,感觉自己像是他从外面打回来的猎物。
既然是猎物,当然不会一口吞掉,要慢慢折磨,为他提供慢性致死的愉悦。
车子驶上大路,方向是桃李馨苑。
月光从窗外流淌进车里,将狭窄的空间切割成两块。
男人笼在月光里,面部被描画的像是有了神性,而温欣缩在黑暗中,五官因愤怒而扭曲,跟个反派一样。
他不说话,修长的指节在他办公用的pad上敲着。
每一声都精准踩在她心脏漏拍的间隙。
他到底在酝酿些什么对付她的手段啊。
温欣忍不住看他,数着他解开了两颗衬衣纽扣,接着是衬衣袖扣,衣袖缓缓上卷,露出遒劲的小臂。
手背上还有她挠出来的红印子,纵横交错在干净白皙的皮肤上,看着有些可怖。
她也说不清楚是怎么了,像是感知到有什么东西抓不住了。
脑海里突然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帧一帧闪过很多他们婚后生活的细节。
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每一分每一秒都记得格外清晰,就像是被拷贝进了海马体,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
迈巴赫后座弥漫着薄荷甜香与橙花尾调的对撞。
温欣鼻子一酸,两滴泪从眼眶滑落。
这是她第一次在宴瑾面前哭。
她觉得自己很丢脸,竟然为渣男伤心,她以后再也不配做大女主了。
转过头看车窗外面,也不伸手擦,怕他知晓知道自己哭了,就这么默默流眼泪。
沉浸式黯然神伤正投入,身旁的男人突然附身过来,拦腰将人一抱,用抱小孩的姿势,把人放在了腿上。
手指捏住她小巧的下颌,将脸抬进月光里。
白如瓷器的小脸上,细细两道泪痕,鼻头红红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他掌心抚着她的脸,问她,“哭什么?”
温欣垂着眼皮,泪珠挂在浓密的长睫上,“你如果想离婚,直说就好,何必这样欺负人呢?”
明明是质问的话,语气却很平淡,像是看开了什么。
“我欺负你?”男人嗓音里带着笑,“刚是谁扇谁的脸呢,我请问。”
他活了这二十七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扇脸,他都还没找她讨说法,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温欣根本不接打人的话。
反正打你也是活该,谁让你强吻我来着。
“对,你没有欺负我,是我没自知之明,我就应该主动把宴太太的位置让出来,省得你为难。”
吸了吸鼻子,越说越委屈,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滚,她抬手去擦,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不对,你怎么会为难呢,你这样的大人物,让谁滚,让谁来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吗?”
宴瑾听着好笑,用手去擦她的眼泪,擦完了顺手抹在她的裙子上,被她发现了,抓着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不用你装好人。”
“话都让你给说完了,一会儿我坏蛋欺负人,一会儿我又装好人。”
掐在她腰上的手揉了揉她腰上的软肉,“那你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渣男。”
宴瑾点头,“嗯,就多问了两句,又给我安了个罪名。”
“你别说得我像是无理取闹一样,即便我在你眼里一无是处,我也有权利表达我的观点。”
她梗着脖子,这会吵起架来,倒是顾不得流眼泪了。
宴瑾看她倔样,有心想逗她,绷起脸,“你这是在表达观点?你分明就是在胡搅蛮缠。”
泪又涌了出来,根本管不住。
干脆抓过他的领带挡在眼睛上,削薄的肩膀一颤一颤的,“好,我收回刚才的话,重新说。”
太伤心了,哭得都打嗝了。
“即便我一无是处,我也有权利胡搅蛮缠,因为,因为错的人不是我。”
她的脸是真小,一条领带几乎遮住了一大半,只露出小巧的下巴,晶莹剔透的泪珠挂在上面,一滴滴往下落。
心脏像是有一小块被人捏着,一点点按压,胀胀地疼。
宴瑾叹了一口气。
揽着她的后颈将人带到面前,呼吸交错中,他一点一点把她的眼泪吃掉。
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很温柔很温柔的声音,“乖乖,不哭了,我们回家好好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