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刚搬到新校区,回来晚了,在学校后门被附近村里的三个小痞子拦住打劫。
没打算一打三,已经准备转账了,温女侠从天而降,一脚踢飞一个,总共抬了三次腿就把人给打跑了。
那天晚上的事他没对任何人提过,毕竟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也是要脸的。
两个人就这么认识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也许在学校后门昏暗的灯光下,看她的第一眼,眉毛鼻子眼睛都没看清长什么样,只听见一声,“滚蛋。”
人就从眼睛耳朵钻进心里了。
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执行力强。
认识的第十天就开始准备表白,那天阳光明媚,风朗云舒,是个表白的好日子,显然,她的仰慕者都是这么认为的。
学校桃李园的荷花池旁,他误入表白现场,听见小姑娘37度的小嘴说出的话能把人冻死。
“你说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非要喜欢我,本来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现在朋友也没得做了。”
他擦干净头上的冷汗,心想幸亏他来得路上慢了一拍,不然受害者就是他了。
后来和小姑娘又熟悉了一些,她看着那些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小伙子往他身上扑,感同身受的很。
把他当自己人才和他分享自己的一个小怪癖,那就是但凡是她不喜欢的人和她表白,前一秒还是眉清目秀的男孩子,下一秒就是面目可憎的猥琐男。
这是她不能为外人道的隐疾,她信任他才和他说。
他沉默了许久,问了她一个问题,“只有确定被你喜欢才能表白,是不是逻辑上有点什么问题?”
表白不应该是,温欣,我喜欢你,那你喜欢不喜欢我嘛。
难道上来就问,温欣欣,你如果喜欢我的话我就和你表白哦。
她笑得弯起眼睛,“所以我喜欢谁我会主动啊。”
从那以后就断了表白的心思。
只是,这么多年,也没见她喜欢谁。
他在想,是不是应该勇敢一次,她那么好一个人,毕业了,工作了,下一步就是谈婚论嫁,再不行动,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
拒绝量子飞跃后,他已经决定辞职自主创业,创业狗前途不明,如果失败,什么都给不了她,还可能会牵累她。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还是再等等吧,再给他一点时间。
会有那么一天的。
用力闭了闭眼睛,收拾好情绪,去厨房给她煮姜茶和葱白粥。
大米淘洗干净,放进珐琅锅里,他记得她喜欢喝稠一点的粥,只加了一碗半清水,开大火等水开,听见客厅有手机铃声在响。
怕吵到她睡觉,他快步走出去,找到手机摁了两下静音键,手机安静下来,但屏幕上“宴熙熙”三个字还在闪烁。
他盯着手机看了会,铃声结束后,没有打第二遍,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放下手机回去厨房,水烧开了,把火调小,开始准备葱白。
此时。
七千公里外的x岛上,宴瑾一天一夜没有合眼,本打算喝一杯就睡,从露台上看出去,只觉今晚的月亮和她的眼睛一样亮,听着海浪声,突然就想给她打个电话。
电话无人接听。
抿了一口红酒,喉咙滚动,他抬手,手指微动了动,秦秦从暗处走了出来。
“看看她在做什么。”
这个时候,那边正是下午两点。
“是。”
秦秦低头,在手机上捣鼓了一会,屏幕上的画面逐渐清晰后,脸刷得一下变得惨白,额头有冷汗沁出。
完全是下意识地开口,“宴哥,那天我送温小姐回去叶家的时候,遇见太太了……”
话说出口了又觉得怪突兀的,不知道他宴哥能不能get到他想表达的意思。
宴瑾慢条斯理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目光扫过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淡淡道,“拿过来。”
秦秦硬着头皮把手机递过去,在心里祈祷太太那里突然断网。
又或者是他刚刚就应该把线路给剪了。
宴瑾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微微一抬手,接过手机,让他继续。
秦秦硬着头皮接刚刚说了一半的话,“我感觉叶家没什么好人,包括温小姐,看起来对太太挺和善的,但是说出口的话。”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义愤填膺,“感觉她就是故意想让太太误会你和她有什么,我感觉她对你有那种想法。”
“呵。”
宴瑾胸腔震了震,掀眼皮看他,声音冷的跟淬了冰一样,“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替一个出轨的女人找她出轨的理由?”
“不是不是,我只是……”
男人“哦”了一声,手指划过手机屏幕,“你只是觉得她在叶家受了委屈,所以应该找别的男人来报复我…”
秦秦抓了抓头发,琢磨他宴哥的话。
出轨?
不至于吧。
他凑过去,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太太坐在床头,穿着粉色卡通睡衣,8K的超高分辨率下,能清晰看见她脸上的红晕。
身材高大的男人挨着床边,一手端着白瓷碗,一手捏着勺子轻轻在碗里搅拌着,不时对着碗吹气。
太太不眨眼地盯着他手里的碗看,舔唇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那样子还挺迫不及待的。
“应该不烫了,你尝尝,我只放了一点盐。”
“闻着挺香的,一定很好吃。”
这衣服不是好好穿在身上,人坐在床上又不是躺在被窝里。
正常交流也没说什么淫词浪语。
出轨这么大的帽子乱往人家头上扣,不太好吧。
宴瑾笑了。
这声笑,瘆得秦秦鸡皮疙瘩炸了一身。
在卧室这种私人地界,穿着睡衣见别的男人,喝别的男人煮得粥,笑得鼻子眼睛都模糊了。
这不是出轨,难道是出柜?
“可太太生病了,朋友之间照顾一下也无可厚非。”
秦秦懂他宴哥,这帽子也不是非扣不可,只是因为这男人是叶栩。
嘴上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心里老介意了。
秦秦已经在想,他宴哥要是让他回去把“奸夫”给剁了,他用什么刀比较顺手。
宴瑾拿起小几上的红酒杯,修长指节捏着杯座摇了几摇,暗红色的液体从杯壁滑落,像是血泪流过的痕迹。
他倒是没往那不堪的方面想,他自信那丫头没胆量给他戴绿帽子。
但他不爽,很不爽。
生病了不给他打电话,找野男人回来照顾。
怎么的是心疼他怕他这个正牌老公累着?
手指点了点桌子上的手机,秦秦拿起来递给他。
指尖滑动,给温欣打电话。
眼睛漫不经心地盯着监控画面。
然后就看见温欣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就像是无事发生一样,将手机扔回了床头。
直到无人接听的提示音响起。
指骨揉了揉眉心。
他大发善心替她找了个理由。
也许那碗里加了菌子。
人又病着。
应该再给她一次机会。
第五个电话打过去。
很好,干脆就关机了。
一仰头,将本是该细品的红酒一整杯倒入口中,吞咽时喉结滚动的跟活火山似的。
秦秦小心翼翼地开口,“老爷这边情况已经稳住,要安排明天的航线吗?”
宴瑾仰头靠在沙发上,水晶吊灯在视网膜上烙下碎裂的光斑,半晌过后,缓缓开口,“找人盯紧了温婳的实验室。”
秦秦点头,“是。”
后知后觉刚刚是不是不应该说温家大小姐的坏话,毕竟她手里捏着能救大宴先生命的密匙呢。
站着没动,等他宴哥吩咐怎么处理“奸夫”。
“怎么,想一起睡?”
宴瑾站起身,单手扯开睡衣系带,露出大片遒劲的胸肌。
秦秦某个地方一紧,吓得落荒而逃。
“等等。”
宴瑾叫住他,大拇指揉了揉太阳穴,“去查查那天叶家干了什么好事。”
秦秦重重点头,就知道他宴哥心里是有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