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坐在副驾驶,时不时从后视镜里偷瞄后座上“闭目生气”的人。
说句公道话,他也觉得他宴哥在处理这件事上过于简单粗暴了。
当年的事是宴家人心口上的一道疤,他不想提能理解,但太太又不是外人,何必因为这陈年旧事影响夫妻感情呢。
“唉!”
想得入神,没注意叹出声来。
“哼”。
他的操心换来了温欣一声冷笑。
张了张口,想替他宴哥解释一下,温欣手机响了。
接着,响着欢快铃声的手机就被扔在了他的身上。
秦秦看了一眼屏幕,“宴狗”的电话。
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额头上冷汗直冒。
“太太,您怎么不接电话。”
温欣双手抱胸,闭着眼又是一声冷笑,“你说呢?”
秦秦深呼吸了一下,接起了电话。
“宴先生。”
“怎么是你?”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不愉快。
秦秦很想重复太太的话,你说呢?
但他不敢。
“太太睡着了,您有什么事情,我会转告太太。”
空气静默了几秒。
男人兴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拖着长腔,“温欣,你刚刚喊了我五次…”
温欣瞬间睁开眼睛,一把从秦秦手里夺过手机,关了扬声器,机身压在耳边,压低声音,“你别乱说话。”
宴瑾轻笑了一声,带了几分认真。
“我这几天有事要做,你乖乖听话,别作妖。”
听听,这说得是什么鬼话。
我不作妖,我作仙成不成啊。
温欣气笑,“这位姓宴,名熙熙的先生,您能和我解释一下,什么叫作妖吗。”
“哈哈。”
宴瑾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的话很好笑?”
温欣想翻他白眼,意识到他看不见,重重在电话里“哼”了一声。
“我笑,是因为觉得我老婆很可爱。”
他低低开口,尾音上扬,带着缱绻。
温欣一愣,回味过来他的话。
心中小鹿乱撞,撞得她头晕眼花。
“嗯?温欣欣,你怎么不说话了?”男人懒洋洋的调子,带着几分宠溺的意味。
温欣打开车窗,放冷风灌进来。
扬着脸去接。
几秒钟后。
约莫心口的小鹿也撞累了,她很快就清醒了。
“我怕我说了你又不爱听。”
“不说,你怎么知道我爱不爱听。”
宴瑾懒散靠着,手臂伸出窗外,手指收拢后又张开,好像路过的风曾在他的掌心有过片刻的停留。
“你为什么不让我回老宅见奶奶。”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有个大伯?”
“你为什么不喜欢别人叫你熙熙?”
三连质问后,那边暂时静了下来,大概是在酝酿剩下的个“为什么”。
宴瑾收回手,指节揉了揉眉心,摊上个求知欲这么强烈的老婆,他能怎么办呢?
凉拌。
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温欣看着被粗暴挂断的电话,撇了撇嘴,看吧,男人的嘴哄人的鬼。
稍有不慎就会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提醒自己,一定要沉着冷静睿智清醒……
自尊自爱自立自强……
还是不够全面。
要爱国敬业团结友善……
哎呀,反正努力保持不被狗男人拿捏的所有美好品质就是了。
回到桃李馨苑,温欣打算先补个觉,洗漱完,躺到床上,
叶岑的电话打来了。
提醒她明天是小舅舅叶新祖的生日,让她别忘记了。
叶家的人虽说对她也一般,但比温家强,而且她和舅舅家的小表妹关系很好。
温欣“嗯”了一声,
叶岑又问她准备了什么礼物。
温欣不耐烦的说,“小舅舅明示暗示几百遍了想要我家里那个碧玺雕花鼻烟壶,就送那个。”
几月前,她在收藏交易网上看到国外的一个收藏家晒新到手的一幅字画,她见过那幅字画的真迹,就在宴奶奶的佛堂挂着呢,她研究一番后,给对方留了言,警告对方,字画有可能是赝品。
那个鼻烟壶是对方送她的谢礼。
去年她为文物保护基金会募捐,叶新祖捐了不少钱,温欣就当是他花钱买的。
叶岑以为她舍不得,劝说道,“以你现在的身份,礼轻了丢的是宴家的脸。”
温欣心里腹诽,我送什么和宴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困得要命,敷衍道,“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说完就准备挂电话,又想起今天在园子里听到唐家那姐妹俩的对话。
眼睛转了几转,开口道,“妈,我想通了,确实应该早点生个孩子,往后你继续让阿姨给我送汤吧。”
叶岑那边半晌没有说话,温欣耐心等待。
“妈也想通了,你还年轻,确实不着急生……”
温欣勾了勾唇角,将电话挂了。
玫瑰园,别墅区,温家。
叶岑挂了电话,拿起剥好的葡萄递给按摩椅上的温婳。
“妈,你的手刚碰过手机,也不擦一下,就拿东西给我吃。”
温婳瞥了一眼葡萄,满眼都是嫌弃。
叶岑笑笑,也不生气,甚至带着些许讨好,“妈的错 。”
免洗洗手液洗了手,又用消毒湿巾擦了两遍,这才拿起葡萄,准备重新剥一颗。
“哎呀,拿走,不想吃了。”温婳转过脸,手指划着pad,满是不耐烦。
叶岑讪笑,让佣人换了新的拿过来。
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她这是气她不该让温欣嫁去宴家,更气她迫不及待地让温欣生下宴瑾的孩子”。
主动解释,“你以为妈愿意求那个死丫头啊?你说走就走,留下烂摊子,我和你爸能怎么办,如果不让她替你嫁了,咱们和宴家之间的这根线就彻底断了”。
温婳眸子闪了闪,放下手里的pad,转过身,眼神期期的看着叶岑,“妈,你和爸爸会帮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