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欣去衣帽间换衣服,发现空出来的那个展柜被男人的衣物填满了。
一排排深色系西装,同色系衬衣,袖扣领带,搬运齐全。
“哟,宴总这是看上我的小庙了。”
她指着玻璃柜里的那排列整齐的腕表,加起来能把这栋楼买了,“丢了可概不负责哦。”
男人懒懒散散倚在门框上,朝她笑,“所以你到底是想还是不想我来住?”
温欣随手推开两扇柜门,里面都是给他准备的家居用品,品类齐全。
摊了摊手,实话实说,“第一次结婚,也没什么经验,只想着结了婚,就算是组建了新的家庭,家嘛,总得有个家样,反正我没见过有人在酒店安家的。”
宴瑾挑了挑眉,踱着步子走到她面前,从身后搂着她,下巴在她头顶轻蹭,“有道理。 ”
温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有道理,但酒店我照住呗。
扯开他在身上作怪的手。
“别闹了,收拾好赶紧出发吧,别让mary和Lucy等太久。”
宴瑾笑,“我老婆可真会体贴人。”
温欣咬着牙,“那是。”
出门进电梯,宴瑾直接按了负一层,“我买了个车位。”
温欣给他点了个赞,“效率真高。”
宴瑾也学她的语气,“那是。”
温欣烦他学舌,偏过头不搭理他。
目光落在轿厢的镜面上。
男人穿着墨色经典中古风衣,灰色条纹衬衣,头发三七侧分,刘海随意梳在脑后,露出精致的五官,站姿随意,但因为挺拔的身姿显得慵懒又贵气。
她悄悄侧了侧身子,与他并排站在一起。
奶油白落肩羊绒外套,同色系打底衫,杏色系带长裙,黑如贡缎的长发侧肩编了一个松松散散的鱼骨辫,为了遮住狗男人那会在她脸上留下的牙印,画了个明艳的桃花妆。
头往他垂着的胳膊上靠了靠,不自觉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起来,只看皮囊,就还挺般配的呢。
宴瑾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也跟着抬眼看向镜子。
两人的视线在镜面里相撞,温欣下意识嘴角上扬,脸颊上凹出两个浅浅的笑窝。
这个笑,没有任何技巧,发自肺腑,满是真心,所以,格外的好看。
宴瑾只觉得心尖尖颤了那么一下,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轻飘飘地荡开。
垂在身侧的大手,小手指勾了勾女人的,俯身在她耳边,“不出去了,就在家里吃,怎么样?”
“那不能够。”
丝毫没有感受到男人语气动作里的旖旎,温欣果断拒绝。
暂且不提m女士和L女士的问题还未解决,她特意画得妆,挑得衣服,付出得时间和精力,算什么?
“不是约好了吗,怎么又不去了?”她耐心询问,“是m女士还是L女士不高兴了?”
宴瑾眉心跳了几跳,忍住用强力胶把她那张欠欠的小嘴给粘上的冲动,同样无比耐心的语气回答她,“刚刚不是已经说清楚了,没有别的女人!”
“没有呢。”温欣眨巴眨巴大眼,抬起脚尖帮他整理了一下衬衣领口,“刚刚讨论的是婚前有没有,现在说的是婚后有没有的问题。”
宴瑾咬了咬后槽牙,他能说他提议在家吃,是想快点把她喂饱,然后扔上床让她了解一下什么叫世俗的欲望?
他不能,因为他知道今天如果不能解决mary和Lucy的问题,他最少两个月耳朵别想清净。
艹,该死的欧阳橙。
……
东四胡同是京市最不起眼的胡同之一,只有上流圈子里的人知道,个人资产净值占到Gdp一定比例的成功人士才有资格出入这里。
胡同尽头的九号院,朱红色的大门和灰砖院墙,看起来旧旧的,只有懂行的人才能看出是特意做旧。
这里是宴瑾发小谢幕声家的产业,一共两进院,总面积七八百平方米,前院是客厅,后院四间客房,再无其他设施。
欧阳橙正在欣赏池子里冬眠刚醒过来的睡火莲,突然就“阿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谁特么在背后骂我。”
蓝佑摇着红酒杯踱过来,散漫的调子,“哥,你心里没数?”
欧阳橙肩膀抖了抖,“小吵怡情懂不懂?这夫妻呀,就得吵吵架才能增进感情。”
他可没有蓄意破坏人家夫妻感情。
因为那两人就没有感情给他破坏。
作为宴宴婚后生活的唯一目击证人,他发四,那两人不熟,不熟到他甚至把温欣叫成了温婳,那两人都没什么反应。
做夫妻塑料到这个地步,他看着都寒心。
蓝佑抿了一口酒,“听说嫂子比我年纪还小。”
欧阳橙勾着唇,一脸坏笑,“老夫少妻,你宴哥不容易,一会人来了,多给人敬几杯。”
话音落下,就听见敞开的金丝檀木门里,谢幕声的无能狂怒,“我特么的说了我在东四九,你爱信不信,不信自己过来看,我警告你,别特么挺着大肚子到处乱跑,出事了我饶不了你。”
蓝佑笑,“欧阳哥,你怎么还双标呢?以前幕声哥家里的嫂子在,可没见你教我多敬几杯酒呢?”
就是看宴哥家的小嫂子年纪小好欺负呗。
“双标倒也不是,妥妥的就是不敢惹。”欧阳橙对于自己的欺软怕硬很是坦荡。
谢幕声的老婆是谁,那是三岁他抢了谢幕声的玩具手枪,就往他头上泼开水的悍妇。
“真的吗?我不信。”蓝佑压着笑,“我轻轻姐人很温柔的啊。”
“温柔?”谢幕声打完电话,一脸黑线的走了出来,“我就今天没回去陪她吃晚饭,嚷嚷着要对我家法伺候,这特么叫温柔?”
蓝佑喉咙滚了滚,虽然好奇,到底没有开口问家法的内容是什么。
欧阳橙他们几个一起长大的,自然是清楚,get到蓝佑的求知欲,他看热闹不嫌事大,“来,问我,我知道。”
“你知道个锤子。”谢幕声点了根烟,叼在唇上,“尽特么提供虚假情报,害老子因为心疼姓宴的,损失了两个亿,我告诉你,这事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