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人应该还活着,否则她怎么敢自己一个人自投罗网?”
文正清的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但鲜红的血迹还是从中洇了出来。
胡峰看着他若有所思,似乎是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
“这件事贵族们很快就会知道,如果你不能给它们一个合理的交代,那我想我们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了。”
怪物‘膳’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指挥官,我们还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孩子,很像几年前培育的那批……”
胡峰闻言顿时转过头,质问道:“什么孩子?”
“是个大概这么高的小男孩,看起来生活得不错,宁恪趁乱把他救走了。”
胡峰眸光微闪:“他跑去了哪里?”
“就在我们东边的一座废弃旧城里,因为追捕宁恪下落,所以当时用了一些炸药……”,下属越说越小声最后只能看向文正清。
“现场已经大概清扫完毕了,如果指挥官想看的话,我可以立刻带您去。”
文正清接过话茬,毕恭毕敬道。
“嗯,去看看。”
漫天的硝烟散去了大半,但依稀能闻到空气里那股尘土味,让人忍不住呛咳。
“就是这了。”文正清指了指抓住宁恪的地方。
地面上有一些用作陷阱的吊网已经被完全破坏,但从中不免能看出有人精心布置过的痕迹。
胡峰环视一圈,缓缓开口:“这里肯定藏着不止一个孩子,而且有人在教他们。”
文正清皱着眉,仿佛也想到了什么:“您是想说陆无利?可他应该已经死了,上轮游戏我们强行切断了他的精神链接,他不可能活得下来。”
胡峰没理会,转而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那批储备粮集体出逃的时间你还记得吗?”
文正清:“大概是五年前?”
胡峰点头:“五年前也正是陆无利叛逃的时间,而这么久也足够他教会那群孩子什么了。”
文正清沉吟片刻,抬手示意身后的人上前。
“这个我觉得您有必要看看,是从宁恪手上拿到的,她展示这个的时候,‘膳’大人突然就断定被她挟持的那位贵族……死了。”
胡峰的视线落在了文正清手里的装有绿色液体的小瓶子上,沉吟片刻。
打开盖子,飘散而出的是一种类似于青草的香气,但仔细辨别后就能闻到一种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你,过来。”文正清摆了摆手示意身后一个下属上前。
胡峰将手里的绿血递还给文正清,眼神中的意味明显。
文正清接过看向下属:“喝一口。”
“这个我……”下属面露难色。
“啊啊——!”下一秒,痛苦的尖叫声响起,刚才还好端端站着的人,此时捂着心口跪倒在地挣扎不已。
“不想继续痛的话,就喝了。”
文正清说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将小瓶子丢在了地上。
极度的痛苦让人来不及思考,只能遵循本能上前捡了起来,放在嘴边咽了下去。
瞬间,一种清洌舒适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所有的痛苦都在此刻消失殆尽,甚至让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看着神奇般痊愈,甚至更为精神抖擞的人,胡峰怔愣在原地。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果有了这个,他们是不是就不用再受制于那群怪物?
胡峰忍不住开始幻想未来,在‘新人类计划’的推行下,找回曾经世界主宰的地位。
而现在问题的关键,都落在那个叫宁恪的身上……
“滴——滴——”
许许多多的管线都链接着躺在操作台上双目紧闭的女孩身上,各式各样的机器屏幕闪烁着发出提示音。
“精神区域封锁改造进度100%,已完成。”显示屏上写着这样的一行提示信息。
女孩睁开眼,环顾四周后露出疑惑的神情,随即起身走到门前......
感应到有人,大门缓缓打开,正对上的是一张洋溢着开朗热情的笑脸。
“你醒啦?还记得我吗?”
宁恪眼神里满是迷茫,不止眼前的人,她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想起来一点。
“我叫瑶玲,我们是曾经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呢。”瑶玲拉起她的手笑着,然而宁恪对此却没有丝毫记忆。
“你刚醒过来,一定有些累了吧,但是指挥官说要见你,等我带你去找过他之后,我就送你回去休息呀!”
宁恪任由瑶玲拉着自己向前走着,周围的环境让她完全陌生,大脑就像是被清空一般,搜寻不到任何记忆。
不一会,瑶玲就带着她在一扇大门前站定。
“指挥官就在里面,你进去就好了,别担心,指挥官人很好的,我就在门外等你哦。”
宁恪推开门,就看见面前的会议桌前坐着一个看起来面容十分和善的中年男人。
对方看见自己率先开口道:“你来了?坐吧。”
宁恪闻言也没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见状,胡峰嘴角维持的笑容僵了一瞬,即使暂时封闭了她的记忆,作为本性的东西还是难以磨灭。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胡峰先行试探性地问道。
宁恪摇头。
“你叫宁恪,是我最得力的部下,但在昨天搜捕‘反叛者’的任务中受了重伤,冲击到了头部,所以会产生暂时性失忆的症状。”
宁恪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仅仅是在安静听对方说话一样。良久,才缓缓开口:“你是谁?”
“胡峰,也是这的指挥官。”
宁恪歪头:“我是你的部下?”
胡峰虽然内心打鼓,但还是面上冷静地点了点头。
好在宁恪没有说什么,看起来是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胡峰趁热打铁说道:“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基地里修养,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和瑶玲说,你们之前的关系很好,你可以完全信任她。”
宁恪迟疑了一瞬,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从进到这里开始,她就觉得十分不对劲。这人说自己是他的部下......部下?呵,怎么可能?
她最讨厌的就是受人挟制,况且这人看起来没有半分令人信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