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调整姿态，与众人谈笑风生。
朱元璋离去后，徐达这一桌的气氛顿时轻松许多。
先前朱元璋在场时，他们的压力最大，其余各桌可以随意饮食，只需不离开座位即可；而他们几个，连饮酒聊天都要再三斟酌。
如今朱元璋不在，几人立即放松下来，徐达作为首席功臣，资历最深，他首先带领众人举杯，随后低声与身旁的李善长交谈。
“几年不见，善长依旧精力充沛啊！”
徐达笑着对李善长说道。
李善长连连摇手，笑道：“唉，老了就是不行了，身体毛病越来越多，好不容易调养好了点，就急急忙忙入京向陛下祝贺去了。\"
徐达微笑不语，李善长虽然常称病，但此人至今健在，毫无病危迹象。
李文忠言道：“陛下闻韩国公至，甚是欢喜。
现今朝廷急需贤才，韩国公还需多为陛下解忧。\"
“自当如此，此番陛下委以都察院重任于我，必竭尽全力而为之。\"
李善长面容一正，严肃而言。
“善长实乃国之砥柱，来，共敬韩国公一杯！”汤和持杯而语。
李善长莞尔一笑，调侃道：“若欲饮酒，直饮便是，何必借老夫作由，呵呵……”
汤和亦放声大笑：“哈哈哈，正是此意，只为饮酒，大家同饮。\"
众人随之轻笑，皆举杯与之共饮。
宴席之上，歌舞升平，李伟所作《精忠报国》再度奏响，不过此次非他亲自演绎，而是由乐者登台献唱。
即便已是二度聆听，依旧振奋人心，众多武将听罢，胸中豪情再起，热血沸腾。
“呵呵，这位李大人倒是奇才，既可治政理财，又能创制火器，就连作词谱曲也能这般鼓舞人心。\"
李善长目光扫过角落处的李伟，低声称赞。
徐达、汤和等人点头微颔，他们均为朱元璋身边的亲信武将，知晓之事往往较他人更多。
尽管与李伟接触不多，但他们均觉出朱元璋对其颇为看重。
“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人渐渐老去，有些老友已先行离世，岁月流逝，不知这般聚宴还能有几回。\"李善长感慨。
诚然，这些开国功臣，有的战死沙场，有的病逝，像开国六公中的常遇春、邓愈，其余侯爵更是不在话下，往昔熟悉的脸庞如今大多已成追忆。
李善长此言一出，席间气氛稍沉，尤其李文忠，他重情义之人。
加之想起朱亮祖遭廷杖之事，心中愈发郁结，如此功臣未能战死，却落得这般下场，实属遗憾。
“是啊，看着这些年轻力壮的新秀，我们确实老了，呵呵……”
徐达亦笑言。
年长的国公们功成名就，进取之心渐淡，远不及年轻人那般充满活力。
“提这些不快之事作甚，咱们不是还好好的吗？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喝酒！”
汤和举杯转移话题。
众人再度笑意盈盈，各举酒杯共饮，唯独李文忠满心忧思，暗自立誓归家必寻时机上奏，劝谏圣上。
毛骧与蓝玉、孙恪等人围坐畅饮，一边对戏台上乐工评头论足。
“这教坊司的新曲确实胜从前，这位李大人手段不凡。\"
毛骧饮尽杯中之酒，指向台上演武装束如将军般的乐工说道。
蓝玉抬眼瞧了瞧，又扫了一眼台角站立的李伟，嘴角微颤，轻蔑道：“不过跳梁小丑罢了。\"
上次乃路之战，李伟因机缘封爵，而他却被圣上免去了都督府职位，俸禄骤减千石，由两千五降至一千五百石，几乎触及侯爵最低标准。
俸禄不仅关乎钱财，更是身份地位的体现。
开国第一功臣徐达享五千石，次为李善长四千石，两人地位远超其他国公。
而这些凭军功获侯爵身份者，多在两千五百石上下，距国公三千石亦不远。
然而如今，他竟被削至谷底，差些降到伯爵级别，怎会不怨恨李伟？
不过近期朱亮祖受罚，众武将皆收敛不少，他才未轻举妄动。
“哈哈，侯爷所言甚是，舞乐不过是末流琐事，只合陪酒取乐。\"毛骧笑道。
“正是，李伟不过是个小丑！我们费尽力气赶走脱火赤，结果便宜了这小子！”
孙恪愤然拍桌咒骂。
蓝玉冷哼一声：“那又如何？小丑终究是小丑，最后还是只能供人娱乐罢了！”
“哈哈哈……”
席间几位参与乃路一战的武将随之哄笑。
他们之中不乏无爵之人，先前见李伟独得大功封伯，均心生嫉妒，谁料此人如此糊涂，不仅丢掉爵位，连官职也被革除，被发配教坊司，实在可笑。
毛骧亦随之笑了几声，举起酒杯轻啜一口，酒杯下的嘴角微扬，隐约透出一丝阴冷之意，与众人畅快的笑声显得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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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武英殿后殿里，内侍穿梭如织，不断地送来一条条纸笺递给朱元璋，随后又快步退下。
朱元璋端坐龙椅，一边饮茶，一边浏览这些纸条。
纸条上详细记载着偏殿宴席间武将们的举止，谁向谁敬酒，谁跑到谁桌前，说了何话、做了何事，甚至包括他们交谈时的表情，都被一一记录在案。
朱元璋虽已离去，却并未彻底离开。
他的身体虽然不在那里，但他的耳目却无处不在。
当他亲自到场时，众人言谈举止都显得拘谨。
待他走后，这些人便放开了手脚，饮酒作乐，与熟络之人谈天说地。
在这样的氛围下，勋贵之间的私交也显露无疑。
这些武将多数是随他起兵的淮西旧部，也有一些后来归顺的降将。
尽管彼此间有亲疏远近之分，但总体上以淮西为核心，关系尚属融洽，并未出现复杂的政治斗争。
原本这是件好事，如今却未必如此。
看到纸条上的内容，朱元璋眉头微蹙。
这正是李善长感慨故友渐少的话语。
看似平常，实则不然。
朱元璋对此心存疑虑。
我才刚刚处置了朱亮祖，你此时说这样的话，到底何意？是在埋怨我吗？还是暗指其他武将也会落得同样下场？
朱元璋的眼神中掠过一抹冷光！
朱亮祖意外死于杖刑，朱元璋命毛骧彻查，结果一无所获，仿佛只是个普通的意外。
但朱元璋怎会轻易信服？他从平民一步步登上帝位，多疑与谨慎早已深植于骨髓之中。
一旦有所怀疑，无论是否有据，他都会慎重对待。
当初朱亮祖去世后，朱元璋即刻列出所有嫌疑者名单，而看似与此事无关的李善长，便是其中之一！
不过，李善长和其他武将一样，目前尚不宜动，此事只能徐徐图之。
酒宴上，乐师唱完《精忠报国》后，轮到一群少女登场表演。
李伟特意换了首歌，风格依旧轻快活泼，虽无那些带有性暗示的动作，但少女本身的魅力加上服饰的映衬，已让武将们激动不已。
“别跳了，下来陪老子喝酒！”
“下来，下来！”
“哈哈哈哈……”
此刻众位武将已然微醺，看到台上载歌载舞的少女，不少人开始起哄，纷纷出言调侃。
虽只是嘴上占便宜，但因太祖爷的规矩森严，众人尚未完全失去理智。
“教坊司的这些姑娘确实不错，那纤细的腰肢，啧啧……”
毛骧一边饮酒，一边品头论足，引来满桌笑声。
“岂止是腰肢，你们瞧瞧那些腿，早先只知道缠足有趣，如今方知女人的双腿同样迷人，哈哈……”
这些武将皆是粗犷之人，谈及女子毫不掩饰。
他们多出身乡野，所谓缠足之说不过是附庸风雅，随波逐流罢了。
实际上，古代并不鼓励女子缠足，甚至有所限制，可依旧无法阻挡权贵对此的喜爱。
就像后世的高跟鞋，尽管穿着不舒服，还可能引发腿部病变，但某些权贵通过广告、媒体、明星等方式将其与美丽、财富、地位联系起来，女人或是趋炎附势，或是受骗上当，总之这东西成了潮流风尚。
古代女子缠足的现象也是同样的道理，尽管法令禁止，却仍难阻挡其盛行之势。
而李伟的新舞乐，无疑为他们开辟了一条新路径，至少不必再让女人自残来迎合他们的喜好。
在毛骧的带领下，蓝玉桌上的人开始对台上的女子评头论足，每提及露骨之处，便引得场内一阵哄笑。
在酒精与感官刺激的双重影响下，众人心中激情澎湃。
少女们表演完毕，徐瑶款步登台，歌声悠扬。
徐瑶比那些少女更为貌美，顿时全场气氛高涨，武将们纷纷发出怪叫。
趁众人注视徐瑶之时，毛骧拿起酒壶为蓝玉添酒，同时悄悄加入了一些东西。
份量虽少，但足以奏效。
“来来来，大家同饮一杯！”
众人将注意力从徐瑶身上收回，一同举杯。
蓝玉并未察觉酒中有异，一饮而尽。
此时宴席过半，众人在酒意中已显醉态。
蓝玉望向看台的目光愈发迷离，觉得台上徐瑶姿态婀娜，美若天仙，本就炽热的心境更是达到了顶点。
“这个徐瑶真是绝色佳人啊，李伟这小子倒是有本事，调教得真好，不如让她下来陪我们喝几杯？”
毛骧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