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意识比身体先醒。
宿醉后遗症毫无预兆到来。
唐绾绾只觉头疼欲裂，脑中记忆像是被割裂成了一片片。
疼得她眉头微颤，下意识紧了紧手臂。
旋即，身体就是一僵，猛地睁开眼睛。
“醒了？”
男声清润好听，带着丝丝点点的笑意。
沈、沈知行。
唐绾绾如遭雷劈，神情都有些恍惚。
一些鸡零狗碎的画面一股脑灌入。
她……
她！
她一下瞪圆了眼，结结巴巴：“我…你…”
“绾绾，”沈知行垂眸盯着她，提醒道：“昨晚是你揪着我不让我走的，并非我趁你醉酒胡来。”
就算她断片失忆，他也不能背这个罪责。
唐绾绾：“……”
她隐约想起来了。
好像是她揪着他的衣领，像个色中恶鬼，去剥他的扣子，摸…
她一张脸跟调色盘一样，红白交叠，绯红的唇瓣颤了又颤。
猛地就要坐起来。
但宿醉后身体疲软无力，才支起身，就感觉天旋地转，倒了下去。
重新倒下去，她才发现他们的贴的有多近。
唐绾绾睡相向来很好的，躺床上入睡时是什么样，起床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什么样。
而现在……她的手臂圈着身边人的腰，脑袋靠在他臂弯，一条腿，甚至还架在他身上。
他、还没穿衣服。
至少没穿上衣，上身是赤裸的。
底下……
唐绾绾根本不敢感受。
她疑心这是做梦，急忙闭上眼，想再睡过去。
“……”
见她这仿佛天塌地陷的小模样，沈知行没忍心再吓她，轻声道：“别慌，没发生什么。”
至少，没动真格的。
怀里女孩身体僵了瞬，而后悄悄睁开了一只眼睛。
沈知行手臂拢紧她的肩，垂眸看着她，认真解释道：“我的衣服是你脱的，裤子也是，除此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发生。”
逾礼的事，都是她主动的。
他只是没舍得阻止。
唐绾绾这时也发现，自己衣服是完好的。
除了外套……
她长松了口气，将两只眼睛都睁开，就要坐起来，肩上的手却不许。
沈知行低头，在她眼皮落了个吻，说：“给个交代吧，你借酒扒我衣服的事。”
……交代？
唐绾绾气急，抬手掐着他脖子，将人推远了些，一把坐起身，理直气壮道：“我喝醉了，你又没有，我都没怪你呢，你还敢来问我要交代！”
她坐了起来，空调薄被就扯下了些，床上男人上半身没了遮掩，直接就裸露了出来。
唐绾绾瞥了一眼，赶紧别开脸。
昨夜记忆不断涌现，她心中懊恼。
果然喝酒误事，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喝多了还会耍流氓。
沈知行盯着她红透的耳根，那颗七上八下的心，莫名就定了定。
经此一遭，她总不至于再将他当做‘长辈’。
也算他能忍，昨晚愣是没有将错就错。
他也坐了起来，平铺直叙：“你昨天说，跟江晏之分手了。”
“分手了也会复合的，”唐绾绾道：“我要跟他纠缠很久。”
沈知行扯扯唇，没什么笑意说：“跟你身体有关？”
唐绾绾没说话。
她穿的还是那件无袖背心，胳膊纤细嫩白，毫无瑕疵，指节无意识的扯拽着腿上的被褥。
这是，她心烦意乱时的小动作。
沈知行握住了她的手，没用什么力气，只是轻轻的搭在上面。
“你不想说，那就不说，”
他声音温柔，“打算什么时候复合？这段间隙，要不要给我个名分？”
“不行，”唐绾绾摇头，“给不了。”
真给了，江晏之一生气，不答应跟她复合怎么办。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对他真是够心狠的，沈知行没忍住叹气，“那你把我当男模这事儿，怎么说？”
唐绾绾：“……”
她当然记起了，但她不想承认那个叫嚣着要摸男模的人是自己。
“说话，”沈知行捏了捏她的手，“你自己说怎么办。”
“我不知道，”唐绾绾理不直，气也壮，“反正我没办法跟你在一起。”
“好，我理解你，”
沈知行点了点头，做出退让，“等你‘玩够了’江晏之，再跟我在一起。”
唐绾绾：“……”
她欲言又止。
沈知行见状，眸色一下就淡了，“这也不行？”
声音凉飕飕的。
唐绾绾挤出个笑，干巴巴道：“那还不知道多久呢，你何必……”
“多久我也等！”沈知行当然也觉得委屈，他深吸口气，“如果不是你身体要紧，我也不会干等着。”
她这样心软，他有无数种办法，让她点头答应，跟他在一起。
唐绾绾还想说点什么，沈知行已经掀开被子下了床。
浑身上下，只穿一条内裤的男人，就这么赤条条出现在眼前。
她嗷呜一声，急忙捂住眼睛。
沈知行没忍住笑了，“不是第一次见吧？”
是！
是！
“当然不是！”唐绾绾咬着牙，“我见多了江晏之的！”
这下好了，沈知行面上笑意荡然无存。
他定定看她一眼，转身进了浴室。
唐绾绾当即去拿床头柜的手机，给钱謦蕾打电话。
那醉鬼还在睡觉，好半天才接通。
一看脑子都还没醒，说话一惊一乍的。
唐绾绾三言两语，问了她是哪个房间后，让她赶紧起床收拾自己。
昨夜没洗澡，她整个人身上都是酒味，经过一夜的发酵，感觉都要嗖了，难为那人竟然能把她搂在怀里一晚上。
被她不断腹诽的男人，从浴室出来，发丝透着水汽，见她还呆呆坐在床上，几步走近，俯身看她的面色，关切道：“是头疼？”
唐绾绾摇头，“不疼了。”
“那就去洗洗，里头有浴袍，先将就一下，衣服待会儿叫人清洗烘干。”
沈知行拍拍她的小脑袋，温声问：“我已经让人给你弄套换洗衣服，马上送来。”
唐绾绾：“还有蕾蕾也要。”
“好，”沈知行无有不应：“你的蕾蕾也安排。”
唐绾绾这才进了浴室。
等她洗完澡，衣服送来了。
一件连衣裙，长度在膝盖上面点，挺合身。
换上衣服唐绾绾就去隔壁找了钱謦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