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沈衔钰气笑了，“我是不是还要夸你两句。”
经他提醒，唐绾绾终于想起，他能算得上是‘受害者’。
羞愧感席卷全身，她艰难的笑了笑，“对不起。”
最近几次两人见面，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对不起’，沈衔钰已经从一开始的痛怒交加，变成了现在的波澜不惊。
这会儿，他面不改色的接受她的歉意，甚至还能轻轻颔首，认同道：“既然觉得对不起，那就好好想办法弥补我。”
他语调淡淡：“我什么也不缺，唯一的缺憾就是女朋友莫名其妙跟人跑了。”
“……”
唐绾绾默然无语的盯着他。
眼里，全是无可奈何。
沈衔钰心尖抽痛，再也没忍住，伸臂抱住她。
“小混蛋！”
他双目猩红，咬牙切齿。
泛着凉意的泪，顺着脖颈往下。
让唐绾绾还算轻松的心情骤然一紧。
“……别哭，”她抿了抿唇，“是我混蛋，你别哭。”
她把他弄哭了好多次。
确实混蛋。
“绾绾，你抱抱我，”
沈衔钰轻声哽咽：“抱抱我。”
这样的他，唐绾绾毫无办法，她僵硬的抬手，握着他的衣角，没有迟疑太久，一点一点，圈住他的腰。
抱住了他。
“别哭了，你哭的我也想哭，”
她嗓音微哑，“对不起沈衔钰，这样伤害你对不起。”
当时的她太慌张，什么都顾不上。
如果换做现在，她绝不会用那样的方式，跟他分手。
给他造成这样大的伤害。
沈衔钰没有说话，闷不吭声的抱着她。
他能感受到她浓郁的歉意，和懊悔。
但他要的不是这个。
“绾绾…”从她颈窝抬头，沈衔钰才发现她的眼睛不知何时也变得通红。
正如她所说，他哭，她也想哭。
会心疼。
会感同身受。
他伸手，抚向她泛着红意的眼尾，小声问她：“能不能把我女朋友还给我？”
唐绾绾一愣，呆呆看着他。
沈衔钰缓缓低头，在她眼皮上落了个吻，“告诉我，我这辈子还能不能等到女朋友回来？”
先是江晏之，后是顾云逸。
前者，对她身体有益，他咬着牙退让了，不敢再打搅她。
没几天功夫，又出现后者。
她招惹的人，一个接一个。
她对这个也心软，对那个也动容。
舍不得这个，放不下那个。
这样下去，等到未来的某一天，她身体恢复了，不需要江晏之了，还会愿意回来他身边吗？
从前沈衔钰有自信，自己的不同的。
他在她那里，永永远远都是不同的。
可现在，他不敢自信了。
他亲眼看见，她被江晏之拥在怀里吻。
亲眼看见，顾云逸抱着她，而她任由他抱着。
她对他的偏爱，同样能无差别的给其他男人。
他哪里还敢有自信。
他太害怕了。
怕的贴在她眼皮上的唇都在发颤。
唐绾绾当然感觉到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心疼，心疼的要命，急忙紧了紧手臂。
“我会回来的，”
她想也不想的许诺，“我答应你，等到我跟江晏之彻底分手，如果…如果你那时还没有改变心意，我就会回来的。”
顾大公子放下身段，卖乖示弱，头低了又低都没得到的承诺，这会儿三言两语就给了出来。
话说出口，唐绾绾也不觉得后悔，她抱住面前男生，生怕他又哭，小心翼翼哄道：“你别这样，别这样…我保证，我再也不骗你了。”
再也不骗了。
多动人的情话。
还是出自他爱了十年的女孩。
这一刻，仿佛再大的痛苦都能消泯。
生生痛了十几天的心脏，被这一句话就轻而易举的安抚。
沈衔钰定定的看着她，竭力按捺住那股子没出息的欢喜劲儿，问她：“说话算话？”
唐绾绾点头，认真道：“说话算话。”
等到开学，剧情女主出现，他移情别恋就算了。
如果没有，如果他依旧铁了心的，只要她一个。
那是不是说明，梦中所谓的痴情男配是假的。
那些剧情是可以偏移的。
既然如此，她这个女配，为什么不能和男配在一起。
他们本来就是恋人，本来就彼此相爱。
沈衔钰彻底信了。
他深吸口气，眸底溢出细碎的喜悦，捧着她的脸就要将吻落下来。
“别！”唐绾绾偏头避开。
唇落在她面颊。
沈衔钰眸底的喜悦僵住，有些受伤。
唐绾绾小声解释：“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有男朋友，不该这样。”
……
真是有原则。
沈衔钰唇角微抿，“他私下约你见面的时候，可没顾虑我。”
他爱她，可以无底线的包容她。
但其他人不行。
江晏之不顾兄弟情义在先是事实，撬兄弟的女朋友，没有丝毫道德感。
那现在，他为什么要用道德感束缚自己？
他也不会被所谓的兄弟感情困扰。
唐绾绾没理会他的歪理。
她道：“那天，他也没亲我。”
抱了。
亲了面颊。
其他，就再也没有了。
他们现在这样私下见面，拥抱。
不会比那天晚上好多少。
手机开始震动。
是江晏之发来的一条定位。
他到了餐厅。
“我得走了。”唐绾绾推开面前人。
她要去陪男朋友吃饭。
沈衔钰心口泛酸，下意识就不想放人。
可他不敢。
跟江晏之在一起，对她身体有益。
他不能阻止，不能碍她的事。
痛苦又无力的感觉席卷全身，沈衔钰低垂着头，就这么一眼不眨的看着她，“别假戏真做，真的爱上他。”
闻言，唐绾绾心口突突直跳，还来不及细品，就被他这个眼神看的难受极了。
她急忙点头，“不会爱上他的。”
她怎么会爱上男主。
就算浅显的喜欢，她都要小心注意不能陷进去。
“你放心，”唐绾绾想了想，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在他面上落了个吻，小声道：“我真的要走了。”
说完，转身就要去开门
手腕被握住。
沈衔钰摸了摸自己被亲的面颊，道：“离顾云逸也远点，别招惹他。”
“我知道！”
这个，她是知道的。
对顾云逸，她确实意动过。
或许是那个吻。
或许是因为那个回帖。
但她后面还是坚持底线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