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裴临宴能感觉到傅慕昭的消息越来越少，虽然还是会给他发消息，打电话，两人也会视频，但是他能感觉到傅慕昭有些心不在焉。
哪怕是努力扬起笑脸，但那笑里，却是沾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昭昭，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裴临宴看着手机屏幕对面的她，指尖摩挲着手机壳，青筋隐露。
“没有，就是这几天有点累。”
傅慕昭漫步在花园，目光朝远处望去。
裴临宴看着屏幕内的半张脸，“累了我们就休息休息？吃点好吃的。”
“嗯……有吃的。”
傅慕昭在一处开得正艳的剑兰前停留，她伸手碰了碰花瓣，视线很少在屏幕前停留。
裴临宴声线低沉，“昭昭……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吗？”
“没有啊……”
傅慕昭将视线移回屏幕，她扬唇笑了下，她问，“你现在是在京都吗？”
她看裴临宴的背景，后面是一座古色古香的茶馆。
麟轩馆。
后面有一棵枝繁叶茂的银杏。
裴临宴站在银杏树下，周遭有银杏落下。
周围人来人往，但他只有自己一个人。
“嗯，刚刚和合作商谈完，昭昭在做什么？”
银杏树旁设立了椅子，裴临宴走过去坐下，目光看着她。
眼里是克制不住地思念和暗潮。
傅慕昭眉眼微敛，“我刚刚陪容姨看完客席名单。
等会还得去了陪容姨和大伯母选礼服。”
“昭昭，银杏黄了……”
裴临宴将身后黄了银杏给她看。
傅慕昭离开的时候银杏还有点青绿，可现在银杏已经开始黄了。
傅慕昭抬头看着手机屏幕。
傅慕昭注视着他的半张脸，微微皱眉，“你这几天是不是没好好休息好？工作很累吗？”
两人分开也快十天了，傅慕昭看着裴临宴消瘦几分的侧脸，眉心微拧。
眉眼下也是淡淡青色。
一看就是没好好休息，可能这几天的休息时间加起来才几个小时。
傅慕昭有些担心，“工作很棘手吗？需要帮忙吗？”
这几天傅慕昭也忙，裴临宴也有合作会谈的事，两人虽然联系还是没断，但都太忙了，而且还有时差，所以联系还是还是有减少。
两人电话基本一天一个。
裴临宴也不像之前一样缠着她要打视频电话。
似乎真如傅佑霆所说，男人的感情是会越来越淡的。
他们隔着时差，隔着距离，隔着一堆堆事，相处会变少，感情也会变淡。
他们刚开始前两三天还黏糊，可现在……两人的聊天很简短。
他们似乎，连半个月都熬不过。
如果以后两人真的分居两地，似乎更看不见未来。
两人开始的草率，根本就没经过深思熟虑。
裴临宴神色温和，眉眼悬着淡淡疲惫，“这两天有点忙，不用担心，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傅慕昭看着他攀着红血丝的眼睛，“裴临宴，你是不是很累？”
“还好。”
可他的疲倦是肉眼可见的。
傅慕昭攥了攥手机，“那你好好休息会吧，我也要去陪容姨了。”
裴临宴那边应该是晚上九点。
好不容易应酬完，他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会。
“好……”
这一次，裴临宴没有像以前一样总会找着话题和她聊很久。
电话挂断。
傅慕昭看着他们简短通话界面。
不过五分钟。
他们刚分开那会，打电话最少半小时。
他之前说要过来，这都三天过去了他也没再提过。
心里淡淡的失落蔓延。
……
“乖宝。”
傅佑霆不知道何时走到她身边。
“爹地……”
傅慕昭看见他，将手机关了。
傅佑霆叹了口气，“乖宝……爹地不是故意要拦你们，只是……这几天你也应该也体会到了距离带来的落差……一天两天你们能坚持，时间长了呢？”
这几天傅慕昭心不在焉地，傅佑霆也有点后悔是不是跟她说的太严肃了。
把人吓着了。
傅慕昭抿唇，“爹地，他这几天很忙。”
傅慕昭看得出，裴临宴这几天是真的忙。
他以前哪怕再累都会打起精神陪自己说话的。
她问他累吗？
他肯定会说不累，会逗她，会骗她说他说好听话哄他，哄哄他就不累了。
可是今天他只是说，还好。
简单两个字，无形中是掩藏不住的倦。
傅慕昭还是医生，能透过裴临宴的脸色分辨出他是长时间高强度工作的疲惫。
“乖宝……”
傅佑霆想说什么，可是看着她倦倦的小脸，他只是无奈按了按眉心。
“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他会平衡好工作和感情，而不是让你为此苦恼。
如果裴临宴真的在乎你，他不可能看不出你情绪不对。”
如果裴临宴真那么在乎乖宝，哪怕是隔着手机，哪怕傅慕昭极力掩饰，他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
傅慕昭沉默，“爹地，我这几天也很忙，都没顾上他。”
傅佑霆沉声，“阿昭，为男人开脱，永远不是一件正确的事。”
“爹地，我不是为他开脱，我有分寸的，你放心吧。”
傅慕昭心里是相信裴临宴的。
而且，她隐隐觉得裴临宴很可能瞒着她什么事。
……
谁都能看得出傅慕昭精神有点倦倦的。
容佩鸳走到她身边，取走她手上的宴会策划案。
“容姨？”
傅慕昭抬头看她。
容佩鸳温柔笑着看着她，“阿昭，今天天气好，你带炤年去花园晒晒太阳吧，顺便帮容姨摘点玫瑰，容姨给你做玫瑰酥。”
慕炤年就坐在傅慕昭身边，帮忙整理着名册。
还有四天就到傅佑霆生日了。
这些天他早已经完全俘获了傅家人的心。
甚至容佩鸳还将傅佑霆宴会的事交给了他一部分。
慕炤年也做得井井有条。
“好……”
傅慕昭看了看慕炤年。
慕炤年的眼睛需要多看看纯天然的景色。
他刚刚都已经看了快半个小时的名单了。
需要出门逛一逛。
傅慕昭揉了揉酸涩的脖子，“师父，我们出门逛逛吧。”
“好。”
慕炤年站起身。
容佩鸳看着两人离开。
也松了口气。
也就只有炤年这孩子能轻易转移昭昭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