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月娆让人到衙门那边看了,那边也几乎是同步完工。
便让人抬了十几箱的东西,跟着她出了门。
管鸣善见她来了,忙迎上去:“世子妃,您来了。正要使人去找您。”
衙门的安装更简单,功率小,各种组件,控制器储能系统也小很多。太能板也没那么多,再者衙门平时除了值班人员,也没人会睡在衙门。
她直接干脆粗暴让人把太能板装在衙门正院的屋顶上。
如此管线的铺设就没那么曲折了。
但到底不比她在留园能现场指挥来的便利,所以完工时间与留园几乎前后脚。
见世子妃让人抬了十几箱东西来,衙门里但凡能动弹的都围过来看热闹。
他们知道屋顶上装的那些黑黝黝的板是吸收太阳光的,吃饱了太阳光,世子妃说要给他们装在屋里也能用的太阳灯。
早就日夜期盼着了。
“世子妃,您不必动手,您说我们来做。”热情非常。
管月娆便指挥着他们拆装,各种大伙没见过的物事。
差役们也不敢问,这些天整个衙门地皮都被掀起一层,墙壁也被开了槽,大伙每天都跟瞧西洋景一样。
“世子妃,装好了。”
管月娆点头,按下署衙大厅墙壁上的开关,墙上的白炽灯忽然白光大作。
“亮了亮了!”
“真的亮了!”欢声四起。
只是现在还是大白天,光线并不明显。管鸣善便说移步衙门审讯室。
那里就是白天也跟小黑屋一样。
大伙便哗啦啦簇拥着管月娆和管鸣善移步过去。
等按下墙壁上的开关,整个屋子瞬间亮如白昼,众人盯着墙上的灯,一时忘了发出声音。
陆尚安站在门口,看着亮如白昼的小黑屋,瞪目结舌,心中的惊诧犹如山崩土裂,满腹翻江倒海,万般情绪,不能止。
听着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僵硬着脑袋把目光移到浅笑盈盈的管氏身上。
此时的她像身披了一层神圣的霞光,整个人笼在霞光里,忽隐忽现,让他觉得万般不真实。
似要飘飘远去。
这股情绪才冒出来,一颗心好像被一颗大手揪紧,疼,痛。想上前紧紧拽住她,禁锢住她,不让她飘走。
管月娆随着管鸣善到各屋检查了一遍。
落风镇虽小,但自从她设了衙门之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仿着县衙的设置设了六部房,礼、吏、户、工、兵、刑,再加上一个街道司。
随着外城和莫忧湖兴建完成,人口增多,六部房已逐步完善,已名副其实。
衙门人也就多了。
“还是有些局促了。之前说要把护军营搬过来一起办公,漆乐山是不是还没搬呢?不然就……”
“世子妃,我们来了,今天就搬!”
好家伙,来晚一步,好处差点沾不上。世子妃差点要把他们扫地出门。
管鸣善好笑地看他,“不是瞧不上我们衙门?怕我们这里太挤?”
“哪里的话。我这段时间是忙着夜里巡逻,大伙整日操练也没功夫搬家,今天刚好有空,一会我们就搬进来!”
漆乐山给管月娆和陆尚安行了礼,窜到各房间查看。
这会才知道屋顶上装的那些板,是起什么作用的。
乖乖,他走在主街上,都恨不得趁人不注意偷一盏路灯回家,现在衙门里也有这样的太阳灯,不比他摸黑点灯熬蜡强?
这太阳灯,就问别的地方有没有?
他能全便宜了管鸣善?
闻迅赶来的鲁束,看一眼屋里的灯再看一眼世子妃,眼里的惊诧,审视藏都藏不住。
恭恭敬敬把她送出衙门,还收不回心神。
对着陆尚安若有所思,“这要是传开,你护得住?”
这神迹谁不想要。
陆尚安没有说话。
在衙门看了半晌,也跟着出了门。
管氏那边已经带人转战书院了,说要在书院也装一套和衙门一样的设备。
“她说手里只有三套。再没有了。有钱也买不到。”
“你信?”
陆尚安抿了抿嘴,这些东西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她从哪里弄来,弄来多少,他一概不知。他派人盯着,那些眼线就跟瞎了一样,盯不出任何消息。
“我信。”就算还有,她也不会再拿出来了。
只要护好她和两个儿子,谁也不能威胁伤害她。
“你不怕有人偷?”
“当落风镇很容易进?”
即便如此说,陆尚安心里还是忧心忡忡。又与漆乐山布置了城防要务。
而管月娆不怕偷也不怕工匠泄露安装流程,不夸张地说,这玩意离了她,还真使不动。偷回去就是一堆废铁。
书院的安装还在继续,但当天的留园主院已亮起太阳灯,犹如白昼。
她还换来很多电器,但没想一下子都拿出来。现在不过一个室内的照明设备,就足够让人惊叹了。
“娘,好亮哦!我和哥哥再也不用点那些油灯和蜡烛了。这样亮的光,孩儿每天能多学一个时辰,不,两个时辰!”
端阳没有重午那么跳脱,但眼里的惊喜同样藏都藏不住。
他比弟弟还喜欢看书,娘说一个人的大字代表了一个人的品行,他每天都要多练一个时辰大字。以后在亮堂的屋里练大字,一定能进步神速。
陆尚安朝两个儿子投去欣慰的目光。
这两个儿子,懂事听话,被管氏养得极好,半点不骄气,文字武功上也吃得起苦。
见爹看来,端阳朝爹抬了抬脑袋,笑了笑。又扯了扯管月娆的手。
趁人不注意拉着管月娆到了外头,“娘,你是不是跟爹吵架了?”
这贴心的孩子。
管月娆在他脑袋上抚了抚,“娘没跟爹生气。就是意见不一样罢了。不必担心。”
“娘,你不要为了孩儿和弟弟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等他再长大一些,他能护住娘的。
端阳自上了学堂,见识开阔了,也懂了不少事,他知道爹在庆元府那边还有一个家。那边有他们的祖父母,太祖母和其他家人,但他和弟弟从来没有见过。
爹每年过年都不在落风镇,不是在军营,而是在庆元府的家。
“好。我儿贴心。娘很高兴。”
母子俩脑门贴脑门,又抱在一起,陆尚安静静地看着,耳聪目明的他,听着方才儿子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酸酸的,涩涩的,堵得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