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糯呃了一声,江叔叔和阿姐待的久了,人都变得小肚鸡肠了。
苏哥哥又没有恶意,只是好心想要帮忙而已……
忽地,又有几道凌乱的马蹄声传来,接着吁的一声,勒住了缰绳,停在了他们的后边,是流云和几名禁军。
他们利索的翻身下了马,跟随在流云的身后,径直踏过了绿坪,来到了停住步伐的姜遇棠一行人的面前。
“姜太医,您还真是厉害,这么隐蔽的一条捷径,都被你给找到了。”
流云双手抱拳,眼瞳发亮,“我们怕您和江大人出了什么意外,就寻了过来,跟着一并沾了光。”
那黑石滩的地形不好受……
就算是习过武的成年男子,恐也要难受好一番。
姜遇棠落落大方的回应,“小事。”
“你们这是要扎营做饭是吧,我们也来帮忙。”
流云说着,带着人加入到了其中。
显然,上林苑的误会解除之后,流云就消除了对姜遇棠的成见,至于她婚前为谢翊和寻死的事……
他自动找补成了敢爱敢恨的‘性情中人’。
绿草如茵,溪流潺潺,惬意空旷的空地,形状各异在搭建起的营帐前,堆砌成了简易的炉灶。
明火燃烧,馕饼洒了作料,被烤的酥脆可靠。
再一旁是黑色的瓦罐,里面是煮熟的野菜汤,是此地能给出最好的吃食了,大家伙们都席地而坐。
糯糯在姜遇棠的旁边,看着这一干粮,有些嫌弃,偏头对着姜遇棠撒娇。
“阿姐,我的胃不好,要是爹爹娘亲在的话,会想办法给我做别的好吃的……”
姜遇棠其实可以给糯糯想法子,去做别的吃食,但她不愿。
“只有这个,不吃的话,晚上就要饿肚子了。”
话音刚落,流萤谷就陆陆续续的来人了。
季临安率先带着人赶来了。
他的眉眼低沉,看不出倦容,对着姜遇棠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带着人去了旁边的空地。
紧接着不久,谢翊和带着庞大的赈灾队伍,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一行人衣染尘埃,是难掩的疲惫,都和蔫败了花儿一样。
当看到流萤谷内,已经吃起晚饭,悠哉悠哉的姜遇棠一行人的刹那,都齐齐的愣了那么一下。
姜遇棠乱跑出军队,居然没有走丢出事……
苏砚礼的脸色不悦。
“就在此地,安营扎寨。”
谢翊和的狭眸暗沉,不动声色收回了视线,扭头下达了吩咐,便和几位官员朝前先行一步。
赈灾的这三百多号人累的不行,可没有到放松的时候,领命之后,就如蚂蚁般四散,占据了流萤谷,取起家伙,忙活起了搭建临时营帐。
“呦,这不是苏老板吗,怎的看起来有些狼狈啊,那薄荷脑油没用上?”
江淮安就等着现下呢,在苏砚礼路过之际,欠揍地说。
苏砚礼脚步顿停。
他的额角被晒的发红,渗出了细密的薄汗,眼皮子发沉,看向了石炉前的一行人,最终落在了姜遇棠的面容上,只觉得她也在进行无声的讽刺。
苏砚礼心头充满了恼怒。
“我还以为江大人就这样跟着走了,此生再难以和你见面呢。”
他动了动干涸的唇瓣,伶俐还击,随即,又对姜遇棠阴阳怪气道。
“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这有人帮忙就是好啊,蠢货都能够借光,洋洋得意了。”
云浅浅就站在苏砚礼的旁边,和他并肩而行。
她的发丝微微凌乱,稍有狼狈,面容却依旧傲然,勉强维持住了人淡如菊的气韵。
姜遇棠抬目,微笑望去。
“苏老板羡慕直说。”
苏砚礼呵呵了,这是借功自傲?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像她这么无耻的。
反击的话语刚来到唇齿,对面瓦罐汤后的流云,纠正的声线先行传来。
“本官并没有出力,是姜太医,带我们来了流萤谷。”
苏砚礼听到这话,怔在了原地,看着姜遇棠,哑巴了一下。
他看过地形图,线路交织复杂,上头并没有标注有什么捷径。
姜遇棠这蠢货居然有这脑子……
“那姜太医你还真的是自私自利啊!明知道有近路,居然自个儿就这样走了,不知道喊一下我们?知道什么叫做团结吗?”
云小姐白吃那么多苦了。
苏砚礼对着姜遇棠怒气冲冲吼道。
这一声,让在场中人都愣了一下,不少太医和将士们都偷看了过来,目光各异。
“那条捷径狭窄,有凶兽出没,带着队伍去了,那才是自找麻烦。”流云不高兴道。
苏砚礼在挑拨什么,扰乱军心,让大家伙针对姜遇棠?做梦!
流云谨记此行的主要职责,滕然起身,站在炉火堆后,身影挺拔如松。
他眼神冰冷,常年待在北冥皇室中累积的威压,在四周铺散开来。
“苏老板,姜太医可是御前的人,你要是嘴上再没个把门的,对她不客气,那就别怪本官先于你翻脸了!”
苏砚礼当众大跌颜面,脸色张了个通红。
“砚礼,算了,不要与他们计较,我们走吧。”
云浅浅云淡风轻地说。
就好像,根本看不上和姜遇棠多作纠缠论输赢。
苏砚礼很是尴尬,却也自知身份,不敢去和龙卫之首的流云硬碰硬,答应了下来。
他感激地看了眼云浅浅,谢她给了这个台阶。
说起来,这姜遇棠还真的是可笑,背靠着流云狐假虎威,但这个蠢货不知道的是,流云真正要保护的人,是云小姐……
出发的时候,苏砚礼看到,当今圣上,在对着云浅浅笑,这代表什么,就不用多说了吧。
还有,谢大都督那样的喜欢云浅浅,姜遇棠永远也争不过。
这俩人离开没一会。
又有人加入到了姜遇棠营帐前的这片炉火,来者是思妹心切的姜肆,他惦记着妹妹寻来,结果——
真看到了妹妹,是突兀出现在此地的小妹妹!
姜肆听明原委,当场被气了个七窍生烟,可他再气,不得不接受这个无可更改的事实。
糯糯赶忙讨好了起来。
“棠棠,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晚饭临近尾声,江淮安坐在姜遇棠的旁边,看着驻扎地几米开外的地方,压低了声音,眼神狐疑道。
姜遇棠侧目,“发现什么?”
“就是那季临安好像与谢翊和他们闹掰,不在一块玩了。”江淮安说。
这一路上,很多时间,季临安都是孤身一人,或者是和他的部下们待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