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
陈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王国强并没有追究陈数的失态。
他只是笑眯眯地看着陈数，端起茶壶抿了一口，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
“坐吧，小陈。”
陈数这才注意到，书桌前面摆着两把椅子。
他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椅子前坐下。
陆锦然则依然站在旁边。
“这次秦岭的事情，你做得不错。”
王国强看着陈数，话语里带着赞赏。
“虽然过程有点出人意料，但结果是好的。”
“那些乱七八糟的苍蝇，算是清理了一部分。”
他用苍蝇来形容那些在秦岭拼命夺宝的人。
这种轻描淡写的姿态，让陈数对眼前这个局长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这哪里是什么普通大爷，分明是个笑里藏刀的主儿。
“不过……”
王国强话锋一转，眼里的笑意似乎敛去了一点。
“听陆组长说，你身上有你母亲留下的东西？”
“而且，刀疤脸他们好像也是冲着那个来的？”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让陈数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不愧是局长，连这个细节都掌握了。
不过他也很清楚，在这种人面前撒谎是毫无意义的。
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是。”
陈数点头承认。
“哦？”
王国强的兴趣似乎更浓了。
“能具体说说里面有什么吗？”
“如果我猜的没错，里面应该不只是一封信吧？”
他问得直接，陈数也是瞬间紧绷。
想了片刻，还是如实回答。
因为他不清楚这功法内到底会带来什么，但有一点他很清楚。
那就是只要他修炼，那这些人肯定会察觉出来。
“嗯，那封信里有一套功法，不过只有我可以看见。”
说完会后，他原以为对方会惊讶，甚至是让他拿出来看看。
可对方的脸上却并没有任何表情。
“这么说来，你母亲应该是猜到了你迟早会踏入武人界。”
说到这里，王国强忽然停了下来，他没有继续追问细节。
在看了陈数一会后。
王国强开口了。
“小陈啊，你这次的事情，虽然是被动卷入，但性质已经非常特殊了。”
“牵扯到你母亲，牵扯到第九局，牵扯到那些见不得光的老鼠，你觉得，你还能回到以前那种普通人的生活吗？”
陈数闻言，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刚刚在直升机上想的就是这个问题。
可现在看来，对方似乎有别的意思。
“回不去了。”
“很好，你能认清这一点，省了我不少口舌。”
王国强点了点头，然后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更加直接。
“既然回不去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怎么办？”
陈数愣住了。
要是按照他的想法，那就是尽快掌握那门功法，以至于快速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反正现在陆锦然已经答应救助姐姐了，那么他的后顾之忧也没有了。
只需要保证自己和身边的人不受到伤害就行。
王国强似乎很满意陈数的反应。
“既然你没想好。”
“那不如，加入第九局怎么样？”
“不要！”
陈数几乎想都没想，就做出了回答。
开玩笑，加入第九局？然后去跟那些人去拼命？
是他疯了，还是说平凡的日子不香了。
或许之后还能碰到，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现在，他可不想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
王国强那双眯缝眼都忍不住睁大了几分。
他原本以为，这小子听了刚才那些话，又亲眼见了武人的厉害。
怎么着也该知道厉害，乖乖就范了。
结果，这他妈是个什么反应？
“哦？为什么？”
王国强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
“能说说你的理由吗？我们第九局，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地方。”
陈数心里腹诽，这胖子还装腔作势，真把自己当香饽饽了。
“我这人散漫惯了，不喜欢受约束。”
“而且，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自由自在。”
“自由自在？”
王国强轻哼一声，循循善诱，又像是在警告。
“小陈啊，你刚才也看到了，这个世界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有了你母亲留下的东西，你就已经一只脚踏进了另一扇门。”
“这扇门里，可不是你自由自在就能混下去的。”
“外面那些人，为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他顿了顿，身子又往后靠了靠，摆出一副替陈数着想的姿态。
“加入第九局，你能得到最好的资源，最系统的指导，还有来自国家的庇护。”
“我们能给你一个更安全的环境，让你有时间去成长，去掌控你身上的力量。”
陈数低着头，像是认真在听，心里却把王国强说的好处一一过滤了一遍。
“王国强局长，您说的好处我明白。”
陈数抬起头：“但是，我有自己的路要走。”
王国强看着陈数油盐不进的样子，眼里的笑意彻底消失了。
这小子比他想象的还要倔。
不过，他也没打算真的逼死这头倔驴。
“行，你有自己的想法，我尊重你。”
王国强话锋再次一转。
“不过，小陈，有件事你必须清楚。”
“不管你加不加入第九局。”
“那些盯着你母亲东西的人，可不会因为你没有加入第九局就放过你。”
陈数心头一凛。
他知道这胖子说的是实话。
从刀疤脸他们的反应来看，他身上的东西确实是烫手山芋。
王国强继续说：“你现在的情况特殊，我们第九局有必要对你进行一定的协助和指导，避免你误入歧途，也避免你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这不是命令，算是……协助。你觉得怎么样？”
协助和指导？
陈数听到这里，心里确实动了一下。
这听起来比直接加入要自由得多。
至少不用被框死在一个体制里，受人管制。
而且，他对武人界一无所知，有人能给他讲解一下，总比自己两眼一抹黑要强。
陈数斟酌着，没有立刻点头。
“这个我需要考虑一下。”
王国强见他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口回绝。
知道这已经是这小子目前能给出的最大让步了。
他也不再紧逼，适时地放缓了态度。